第五十八章,执戟(1/2)

“道长知晓这些官军的来意?”

“只是有所猜测而已”,道士望着林间那一天天越聚越多的火龙,眉头不觉间拧成了一团,出神道:

“这山里只有一条出去的小径,敢问郎君是要去往何处?”

“蓟县!”

蒋继平顿了顿,双眼凝视着夜色中飘乎着的火把,眼底忽而荡起丝莫名的失落。

“都说蓟县除了清水羊肉够上一吃外,数得着的销金窟里头一家便是那柳三娘子的娼窑,白狐儿他到死都想去‘金丝笼’里尝一下那花魁季仙儿的滋味,如今他死了,我便要替他去圆了这个心愿!”

你倒是真像你老子播下的种!陈青烊腹诽一声,笑道:

“巧了,贫道也要去蓟县寻上那柳三娘子一趟!”

“蒋继平先是哑然,继而如逢知音。

“道长你可是出家人,难道也要去同我挣那花魁季仙儿不可,既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凑了银钱,二一摊做五,做上他一夜的挑担(方言,意为连襟)如何…”

眼见蒋继平越扯越远,陈青烊忍不住一剑鞘抽打过去,指着山林间的官兵,道:

“贫道独来独往惯了,实在不愿与搅合到朝廷的事里面去!”

“倒也是,陇右道这些个丘八争起地盘来一个赛过一个心黑手辣,要论沙场陷阵却连二流的府兵都算不上,可眼下两州的官军将这山围的铁通一般。”

说着,蒋继平漏出个苦瓜脸来,“我们出不去啊!”

“我倒是有个顶好的主意…”,道士以手轻扣剑鞘,玩味道:

“就看郎君够不够胆子陪贫道去试上一试了?”

这蒋继平本就少年心性一身的反骨,平日间任他是皇帝老子还是坐镇几州的节度使从来都不放在眼中。

此刻又被陈青烊拿话一激,一双眼珠子顿时瞪的跟炒豌豆一般,袍袖一挥指间便扣上了数枚细针。

“道长也忒是瞧不起人,你划个道出来,咋是先杀那个领头的郎官儿,还是给离最近这一队人马全弄死了,正好补全我那旗子里鬼兵的缺漏!”

陈青烊顿时有些头大,“你这贼…郎君总想着杀人做甚?”

“不宰了他们你我怎么脱身?”

“杀了这一队外面还有乌泱泱一片,你我还能给这漫山遍野的官军都宰了去不成?”

道士气笑中杂着无奈,“想去蓟县还不容易,你且凑过来,贫道教于你个法子…”

蒋继平听罢当即两眼一亮,颇有些犹疑问道:“这能成嘛?”

“管他成与不成做甚,且先试上一试!”

……

“嘿,奇了怪哉,今夜个怎生的这般阴冷。”

“就是”

“都快入夏了,这狗日的老林子里还这么冷。”

“怪就怪那狗草的白莲教妖人…”

林间被皎月照的惨白一片,河西郡刺史麾下,怀化执戟副尉萧长申正骑在马上昏昏欲睡。

他虽听得下属谈论今夜这异常的天色,心里并未当回事去,只觉是这些散兵在营棚里享惯福了,军纪愈发的稀松,连进山与那商衍的府兵对峙这等闲散差事都叫苦连天。

真不知自家那位刺史葫芦里闷的什么好药,被那个不知从哪跑来的白莲教左使一顿忽悠便发了失心疯,好端端的将一镇军马开到这等对冲之地来做甚!

难不成商衍那老小子真敢马踏河西,欲将陇右道全境都辖入手中么?

心中这般想着,萧长申愈发觉得困意绵绵,正欲下马寻个地方睡上一阵,就见先前放出的探马飞奔了回来。

“萧执戟,前方林子里有情况!”

“怎么,碰上陇右郡的府兵了?”

“回执戟”,斥候将马勒的前蹄高高跃起,“没瞧见陇右郡的人,倒是有个使剑的道人厉害的紧,咋们好几个弟兄才打个照面就叫那秃驴给放翻了去!”

“荒唐!”

萧长申听罢先是愕然,继而暴怒,连脑中旋绕的瞌睡虫当即也被怒火冲翻,当即挥动手中马鞭朝斥候抽了过去。

“才半年多没战事你们这帮杀才就愈发不济事了,一队披着轻甲的斥候能叫人一个人打回来!”

打骂中一夹跨下白马,在蹄铁挞地声中便提枪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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