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千阳穿露,苍龙显圣(1/2)

震惊的心情虽然相似,后续的反应却大有不同。

广明禅师可以说是惊喜,而那个黝黑汉子,却是惊吓、惊愕、惊……走!!

他一言不发,闪身就往右侧逃走,所用的身法,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

在动身的刹那,他的身影就一分为三,真身直射出去十丈开外时,左右两边的虚影则兜出弧线,正好追上他的真身,同时撞入真身之中。

轰!!!

他的速度暴增了一倍,几乎是贴地飞行,将空气撞破,带出一道滚滚的雷音气浪。

可是他快,苏寒山更快。

木中纯阳,木鼓断空的绝世身法,苏寒山就只是一个大步跨出,身体已经追上了那个人,一脚对着他的后背踩了下去。

那个贴地飞行的人,身体一翻,腰间一道弧光扫出,顺势扫在苏寒山的脚底。

叮!

苏寒山的功力,在他脚下形成了足够踏穿铁塔的厚重金色脚印,更具有一种强大的爆炸膨胀力道。

可是,被那道弧光击中的刹那,苏寒山就感觉到,自己的脚印没有来得及爆炸,已经破碎。

这个人的腰带里面,竟然藏了一把剑,连苏寒山之前都没看出来。

显然他跟手里的这把剑,有非同一般的默契,气息浑然相通,不分彼此。

软剑挥出的那道弧光,看起来细长微弱,却直如是他这整个人的精气神,记忆体重,一切存在感的凝缩。

这绝对是一个从接触武道开始,就专练剑法的剑客。

或许在他连气感都还没有练出来的时候,剑法已经先练得精熟。

惟有如此,才能够练得出在木鼓断空这一招没来得及爆炸的时候,就将之切开的技艺。

苏寒山猛一提气,在那道弧光还没有来得及突破他鞋底的时候,陡然拔升六丈高,隔空一掌轰了出去。

黑白光暗之气,凝聚成一个浓郁深邃的太极球体,仅有酒坛大小,滚动飞射而至。

那个人此刻背对地面,双脚的脚掌已经触及大地,极速滑退,是一个很不容易发力的姿势,内力也难免要分摊给脚下。

可是面对阴阳一气,他只是手腕一动,笔直的剑光,就像一根针一样,穿透了黑白球体。

那种感觉,非常之奇妙。

仿佛苏寒山挥出去的那道掌力,变成了一个水泡。

普通人在生活中也可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用一根钢针穿过水面的泡沫,那个泡泡,却能巧合地完好无损。

黝黑汉子手里的剑,刺穿了阴阳一气,阴阳一气却没有爆炸,反而是他的剑尖,发出一道灰蒙蒙的剑气,射向了苏寒山。

那只是一个开头。

在一眨眼的时间里,黝黑汉子又对着阴阳一气形成的球体,刺出了上百剑。

每一剑都穿透球体,每一剑都没有引发爆炸,反而射出灰色剑气。

苏寒山在追击过程中,就遇到暴雨般狂射而来的一条条剑气,都被他瞬闪无声的玄阴神拳打爆,却让他心头颇觉惊讶。

因为他感觉到,那些灰色剑气,中轴虽然是来自对方的功力,外层的灰色光芒,却全部是自己灌注在阴阳一气中的功力。

黝黑汉子的每一剑刺穿黑白球体的时候,剑尖都带出了一部分力量,所以黑白球体的速度才会越来越慢,让人有足够的时间,刺出上百剑。

上百剑刺完,这个黑白球体已经完全成了一个虚幻的空壳,跟不上黝黑汉子倒着滑走的速度,被抛弃在半空中。

苏寒山的脚在这个幻影之上一踏而过,继续追击。

广明禅师因为起步晚,被抛得更远一些,远远看见那个黝黑汉子出剑,莫名觉得熟悉,惊喝一声。

“千阳穿露剑法!”

旭日升起的刹那,千根光线穿过露珠,草尖上的那一滴小小露水,都不会有半点损坏。

广明禅师对这种剑法印象很深,对这个剑法所属的门派,印象更深。

在雪岭郡的东南部,有一个叫做飞流剑宗的门派,虽然创建至今还不足两百年,但是因为有玄胎境界强者的坐镇,几代人发展下来,黑白通吃,声势很大,俨然是当地一霸,在附近的两三个郡里,都有名声。

那边的诸个官衙,平日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即使是互相勾结,刮来的油水大头也要归了飞流剑宗,过得很不舒坦。

司徒世家把那块地方的官吏,当做一种变相的流放,近些年里,因为跟司徒云涛之间的争斗,就使了不少手脚,把司徒云涛麾下的几个干臣,打发到那边去了。

想要借着飞流剑宗的手,教训司徒云涛的手下,让这个宗门跟司徒云涛之间结怨。

好在司徒云涛见机得早,派出手下门客幕僚中,最能言善道、八面玲珑的几个人,过去辅佐自己那些干臣,缓和跟飞流剑宗之间的关系。

广明禅师在那几个门客中,有两个至交好友,经常联络,就听他们大倒苦水,讲过飞流剑宗的很多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飞流剑宗跟司徒云涛这一系的人,终究还没有结成死仇,怎么会有这个门派的真形高手,突然出现在沧水县,还易容改扮,明显图谋不轨的样子?!

苏寒山经历神威宴之后,跟众人闲聊时,对于北地各郡,名气比较大的一些独门绝学,也有所耳闻。

广明禅师一喊出这个剑法名称,他就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原来是飞流剑宗。”

“窥伺我们沧水团练这么长时间,被发现了又不告而别,你再不肯说明来历用意,我就要下狠手了!!”

苏寒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追着那个黝黑汉子的身影,已经先后闯入树林之中。

这千霞岭附近的草木旺盛,动辄都是百年的树龄,生得高大粗壮,藤蔓大多数粗如蟒蛇,矮树荒草毒,也交错密布。

除了练兵场那一块地方整顿过之外,别的地方,就算是樵夫带着刀斧,也很难砍出一块路来。

但是对于那个黝黑汉子来说,他的身体也像是一把剑,在整个树林里面,几乎不做任何转折。

剑光在前,人影在后,无论灌木、藤蔓还是大树,全部都是一闪而过。

有的大树树干,都已经被他整个人穿透过去了,还过了一会儿,才爆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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