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错等(2/2)

说完,也不待沈裔开口,她一转身就跑了开去。

沈裔瞧着手里的纸,眼睑微微一眯,将纸收进怀里,默不作声地走回大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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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自下午从将军府回来之后,便安排着将言圣麟与玲珑安置妥当。待他们回房歇息,南宫流烟才得空,回到书房小歇片刻。

丫头...

一静下来,南宫流烟的神思就无法离开牧千羽。她背手站在窗前,看着皎洁的月光,心下不觉地想起牧千羽今日与自己目光交接之时的隐默与无辜,一阵温腻的怜惜就涌上心头。

随即,又不自觉地想起牧千羽昨夜毫无心机诚实的话语。心下又是一盆冷水浇醒般如梦初醒的冷然。她微微敛眉,心里无奈。

南宫流烟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若是牧千羽不爱她,她做不到强留牧千羽在身边,只有成全牧千羽。既可以在牧振侠遇难之时保全了牧千羽,也能弥补给牧千羽一生的幸福。

她既狠心夺走了她爹的性命,又哪里还能忍心再夺走她心爱的男子,她一生仅剩的一丝幸福。

想着,南宫流烟嘴角惯然地扯出一抹戏谑地笑,她多聪明,是不是?事无巨细,她都想得如此周全和细微。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被一种缓慢而深沉的疼痛袭击着?

可是她又能如何?难道能将牧千羽掖着藏着?牧千羽终是会被她命中注定的人看见,心上有人的姑娘,是断然留不住的,只能看着她随着心爱的人走。

她无奈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漠视着师父失望的眼光,决然前行?

只是,南宫流烟默然。为什么,明明心里下定了那样深的决心,却还是被牧千羽今晨的一个眼神,轻易地就打断了艰难下定的决心?

沈裔看着南宫流烟的沉默与隐隐地凄伤,知道她定是在想着牧千羽。自从上次在冷月宫救下牧千羽之后,沈裔就已经察觉南宫流烟心里的变化,也明白这变化唯一地祸首就是那牧千羽!

她让一向处事冷静从容的南宫流烟心神发生了极大的牵动,总是带着深深藏着的隐隐凄伤,总是举棋不定,举步维艰,再也不再是之前那个潇洒毫无羁绊的南宫流烟。而沈裔清楚,不论南宫流烟心里在计划着什么,这样大的心神波动,将会成为南宫流烟的致命伤。

看着面前南宫流烟仰首无言的样子,沈裔心下隐隐焦急起来。

南宫流烟是清楚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为牧千羽产生的波澜所产生的后患有多可怕,却几乎是心甘情愿地承受着。

不!沈裔捂着胸前的那张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的纸,一个念头间,已经下了决定。他绝不能把这张纸交给南宫流烟,决不能让牧千羽继续动荡她的心神,继续连累她。

:“沈裔,”决定着,却听见南宫流烟回头唤道,他抬头看向她。“今日你离开了堂外一次,可是去做了什么?”

南宫流烟走回身,在书桌前坐下,听不出语气地淡淡问道。

沈裔垂眼,感觉到胸口的纸张热得几乎要灼伤他此时跳动加快的胸膛。“回大人,属下只是看见似乎有人走动,确认下而已,并未有什么异常。”

:“是么?”好似无意淡淡地问道,南宫流烟却抬眼深深看了沈裔一眼,继续道:“可是若是平日的你,是不会解释这么多的吧?沈裔,今天你有些不对劲啊?我想来想去,似乎是你离开后开始的。”

南宫流烟还是和话家常一般自然从容的语气,瞧见沈裔身形未漾,心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她意喻不明地一笑,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怎么?不打算告诉我知晓?莫非是个人私事,我想这牧府你还没有熟到有什么事不能告与我知的地步吧?”

被南宫流烟犀利仿佛洞察一切的话一震,胸口的纸张仿佛更加灼热,他无意地想起牧千羽今日信任纯真的眼神,心下更加犹豫。

:“沈裔,”南宫流烟见沈裔不答,有些疲乏地揉揉太阳穴,说道:“难不成我当真遇人不淑,连我最信任的你,都有事瞒我?”

听见南宫流烟从未流露在自己面前的倦意,沈裔一震,想起若是那牧千羽真有什么事要说与南宫流烟听,却被自己遗疏,怕是南宫流烟会痛心不已。神情一松,终于忍不住吐露道:“晨间,属下离开片刻是因看见牧小姐向属下招手,她托属下交予一张纸条给大人...”

话一落,就见南宫流烟不知何时,一晃就移至自己身前,抬眼见南宫流烟一脸肃然和微微地怒意,她手一伸,“拿来!”

只两字,沈裔却被那话里的杀气和不容人抗拒的威意煞到,不敢怠慢地将纸交出来。

南宫流烟接过,赶紧抖开一看,只见纸上是娟小的一行字。

南宫珏卿,寅时过后,我在我们初见的巷口等你。我想跟你说说话!

看见字上的‘南宫珏卿’四字,南宫流烟心下一震。那丫头,居然还是叫她南宫珏卿...

是了,她们最初那些难忘的日子里,她那时,还叫南宫珏卿。

想着,南宫流烟再不待多说,就转身跃了出去。

丫头,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