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实力为本(1/2)
子夜时分,有人还在狂欢,比如苟政的中军帅帐,虽然大部分将领都在饱食畅饮之后,回营休息,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坚守”在在酒场,将苟政的帐作为战场。
这可不是跋扈犯上了,毕竟主公有言在先,酒肉管够,任其畅饮,有此命令在先,他们只是进行一次最为“充分”的发挥罢了。
结果就导致,过去苟军搜罗、缴获的酒水,被消耗得所剩无几,将校们的聚餐所耗酒水,几与全军幢队相当......
进入到后半夜,有人还在醉生梦死,但还有那么些人,在辛苦不辍,挑灯劳作。茅津的南北渡头,正处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大河之上,战事结束之中重新组织起来的两百多艘船只、皮筏,正来回穿梭......
每艘载具上,都打着火把,密集的光点连接起来,就像黑夜中一条游动的火龙,释放的光与热,竟有几分绚丽。
大河之上连夜进行着的,乃是对苟军各种物资、牲口的渡河转运行动。苟军诸部,此前通过借、掠、缴得的各种物资,说多不多,但对苟军的规模来说,绝对不算少,再加武器、牲口,想要把这些家当尽数运过大河,自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而现实的局势发展,又并没有留给苟军更多充裕宽松的时间,从容不迫地进行渡河运输,只能将就着有限的人力与运力,用这样一种低效、缓慢的方式,进行转运。
参与转运的,主要以停留南岸不曾参战的苟部将士为主,当然还有一大部劳力,来源于东出之后,苟军俘获的青壮劳力(比如借粮期间破孟氏等堡壁所得)以及苟军沿上下游搜罗的船只、水手。
再加上,靠着军威,从陕县及其他村堡强行征来的民夫,构成了此次苟军北渡的主要运输劳力。否则,若全然让苟军的将士来干这事,即便他们只是坚守南岸,避免了北渡厮杀作战这等艰苦、危险的差事,依旧是要衔怨生怒的。
当然,民夫与苦力们,自然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只不过,就当下而言,蝼蚁般的黔首们,即便有怨,也发不出声,便是能抗辩出来,也微不足道。
大河上的转运,从午后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歇,兵与民,用食进餐,都是轮着来的,一直到夜幕,由于视线困难,转运效率则进一步降低。
上上下下怨气甚重,也曾向苟政请示,希望能够休息一夜,待翌日天明之后,再行转运。但这个请求,被苟政断然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可以给兵民们时间,但赵军可不会给。
因此,他们争取的不只是这一夜的时间,而三军将士的性命,能早一夜完渡,在面对接下来局势发展的时候,就能多一份安全与保障。
当苟政态度如此坚决的时候,苟侍等负责后勤辎重的军官们,也只能咬着牙,带领部曲、壮丁们,咬牙猛干。
已经是后半夜,苟政自个儿也格外困顿了,但也强打着精神,伫立在大河边上的一块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洗礼的顽石上,默默地注视着从津头到河上忙碌的场景。
身边只有两名护卫随从,其他人,也被苟政派去帮忙接驳物资了。就在渡头边上,在那尸体、鲜血都没有清干净的地方,一座临时物资仓场已经搭起来了,其间已然堆积了着如小山般的粮食、草料与军械......
大河之上的阑珊之景,让苟政不禁恍惚,他也能感受到这忙碌大军中的不满情绪,然而,于今之计,在生存问题面前,任何情绪都是次要的,缺少价值的。
不过,对眼前那低下、迟缓的效率,苟政也颇觉烧心,良久,叹了口气,若是能搭建一座浮桥便好了。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想想了。以茅津地理水位条件,倒不是不能搭建浮桥,只不过对于当前的苟军来说,有些不切实际罢了,既缺那个技术,也没有足够的物料,更没有充足的时间......
很多时候,低效非人所愿,只是选择有限。
可千万别下雨,苟政又这样祈祷着,所幸抬首之际,浩瀚星空,万里无云,倒也能稍安其心。
就在杂乱思绪填满苟政脑袋时,自河上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高呼,但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那条波动的火龙又慢慢地回到了既有的“秩序”。
“出了何事?”当作为“转运总指挥”苟侍走到苟政脚踩的岩石下时,苟政发出这样的疑惑。
对此,苟侍骂骂咧咧地答道:“一艘船板装载过重,倾覆于河中,两名民夫被河水冲走,还损了我军二十余斛粟米!”
“哦......”闻言,苟政沉默了下,然后问道:“还需多少时间,渡河转运能够全部完成?”
对此,苟侍面露犹豫,斟酌少许,方禀道:“依眼下进展,早则日出,迟则隅中,可以运完!”
苟政没有接话,大概是怕他不满,苟侍又主动解释道:“末将已率领军民竭力转运,然运力毕竟不足,夜深天黑,也不利于行动。
到目前为止,军粮大部分已经运过河,南岸只余不到两千斛,被服草料剩下也不多了,另外还有一些小物件,等待搬扛转运。眼下,末将已然安排牲畜过河事宜,比较困难的,还是那些车辆、重械......”
苟侍说得倒是条条是道,但比起他语气上的轻松,两岸渡头的场面,可要混乱得多。于是,观察已久的苟政,给苟侍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我给你主意,你把转运军民,分为五個部,转运任务也分为五道工序。从南岸驻地到南渡头,装载固定,摆渡转运,北渡头卸货,再转运至临时仓场,如此五部五序,各司其职。至于重械,如实在不便,丢弃即可,不必过于执着!”
苟政的这项建议,说得苟侍直泛迷糊,面露疑惑,一副脑子不够使的模样,看得苟政也不禁心泛嘀咕,莫非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所幸,苟侍天赋还是有的,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眉开眼笑的,忍不住抚掌道:“此事大妙,末将为何就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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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苟政不大放心,确认地问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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