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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换衣服的大堂里,擦身子,穿线衣,立本穿反了,脱下来,重穿。晓宇呢,站上椅子,踩着毛巾蹭脚笑,心说笨;先穿袖子,然后套头穿上,也反了。晓宇转过身,脱一只袖子,后脱的一只袖子不动,另一只手和胳膊伸进去再翻过来,再穿这只胳膊,再套头。

小林也来了,他才脱衣服,大家都在擦身子,穿衣服。他的冷衣服受热气作用不好脱,他让人帮他拽裤子,没人勒他。

立本走过去,“让你来你不来,都快关了。”一手一个裤腿,一下拽下来。小林手提里面的线裤,不让褪下。他穿着线裤,收拾棉衣棉裤棉鞋放柜子。他磨蹭着,等人走尽。小高拉小民来走廊里,等下要看小林脱线裤,看他的屁股啥样。别人不走,小林不会脱的。

曲文拉小家到门口来,冷风嗖嗖,“你干啥啊?”“离那俩人儿远点。”

水是温和的,只是火大或火小,变得热烫或刺骨。

小家走路,找被人踩的脚印的地方走。小民说他鬼,太鬼。小高问:怎么回事?小民又指晓宇,你看。

晓宇专走有雪的,走没踩过的地方。走路数着数儿。

小民笑:“他怕人挖坑儿。”小高说:“奸过劲了,冬天能挖吗?挖不动。”

小舟看见棍儿就绕着走,小高笑对小民说:“那叫横草不过。”小民说:“横草不过不是啥也不放过吗?”小高笑一会,说:“小林穿裤衩子泡澡堂子,不知道咋回事儿。”两个人勾肩搭背笑。

天暗,风嗖嗖地刮,曲文回头拉小家快走,说“那俩家伙不知琢磨啥事儿呢。”俩人快走。

“你哥咋样了?”曲文问。小家晃了晃脑袋。曲文说:“你自己家人也不关心。”“你咋又这么说呢。”“哎,让晓宇他婶儿看看,她会算,会治特殊病。立本他家那趟房,老司婆子也是能掐会算的——不信,你问春丽。”(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