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清泪长啼血(中)(2/2)
就在这个时候,登高而望的朱成功神色复杂地向朱松回报:“皇上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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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今天朱成功说的第一句话,朱松仍不忘按着马士英的吩咐答道:“在军中,不要叫我皇上,就称我作将军好了。”
又回头看向身侧的钱谦益,对着朱成功吩咐:“管钱卿叫先生便是了。”
朱成功行礼,朱松便起身看去,却发现官道上老百姓们或三或五结伴,如若小蚂蚁一般往南逃去。
然而在视野的末端,也有一小支团结的蚂蚁队伍,或许有一两百人,朝着自己,或者说朝着南京开进。
在这样的时间,出现这样的队伍,反而显得风格迥异。
压抑的感觉迅速被沙汰,一个奇怪的心思开始在朱松内心游曳。朱松扭头吩咐起朱成功说道:“去把他们拦下来。”
朱成功正要领命,朱松又制止道:“你不要亲自去,找个机灵点的人过去,把他们拦下来。问清楚,要干什么去?”
眼看一骑飞也似到了那支队伍面前,眼看那一队人停下来交谈,眼看一人上马,就随着一骑奔波回来。
等到三五百步距离靠了近,反而是朱成功有些惊慌,直接将身子往圈子边缘一缩,就好似认识一般。
朱松这时候却没注意到这片面细节,只是看着来人愈近,心里的某种答案仿佛要揭开了一样。
骑兵把来人放了下来,引导其人到朱松他们圈出来那小块空地,朱松仔细看去这个人似民似兵,虽然着了甲,但是却不是什么正经铠甲,而是棉被和纸改成的纸甲,手上确实也拿着把朴刀,脚上的草鞋更是让其人的身份扑朔迷离了起来。
朱松开口问道:“这位兄台请了,敢问你是往何处去?”
那人也有些先入为主,扫视了一圈,就以为朱松是南京某位将军,身侧的钱谦益便是军中幕僚,先行了个礼。又想到自己前面费劲解释了半天,现在还要解释,于是说起话来居然带了一丝不耐烦:“这位官老爷,该说的我已经和你们兵丁说过了。您要问,就问他好了...诶,人呢?”
朱松含笑说着:“那人不晓事,劳烦你再和我仔细说说,你们是要往何处去?”
那人只好叹了一口气,敷衍说道:“我们是要去南京勤王。”
朱松茫然:“可是据我所知,朝廷并没有下发勤王的命令,你不怕被朝廷治罪吗?”
那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朝廷发不发,是朝廷的事情,我们做不做是我们的事情。再说了,我们既不是官丁,又不是民壮,还有县太爷开的路引。您说,谁平白无故费那么大劲,治我们的罪啊?”
朱松再三打量其人,不可思议问道:“那要是朝廷不给你们提供驻地衣食,那该如何是好?”
那人语气依旧:“一看这位官老爷就不太通世事。这个世道,就算是正经官军,朝廷也不见得能提供驻地衣食。”
朱松吸了一口气,点了下头,吩咐起左右道:“去取十两银子,给这位壮士践行。”
那人终于收敛了敷衍的神色,继而换上了一副嘲弄的表情:“小人只是一介布衣,赏罚都是官老爷说了算,小人在这里先谢恩了。可是话说回来了,既然官老爷要赏小人,小人斗胆向官老爷进个忠言。”
身侧很快有人递上银子,朱松依旧镇定:“壮士请说。”
那人看着银子,嘲弄着说道:“你若是有这许多钱,就不应藏着掖着,而是应该拔给你的将士们才是。当兵本就不易,这几年朝廷又不肯拨饷,如何肯卖命打仗?”
朱松到底是没生气:“倒是受教了。”
而坐在一旁平素一向自谦的谦谦君子钱谦益都有些怒目了。
那人看着钱谦益的表情,继续显摆:“那位先生且别这么看我。我去年还在行伍当中,又上过学,懂点夫子大义。只是因为主将被乱兵所杀,朝廷抚恤又将我们遣散,这才离了军营...”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视线又回到朱松这里,看着朱松的脸,说话越来越结巴:“不对,你是不是...?敢问这位老爷,是不是去过京口?”
朱松警惕起来:“我确实去过。”
其人直接拜倒,磕起了头:“原来是恩公!小人是去岁在京口抱怨的浙兵,恩公老爷还记得小人吗?”
朱松警惕的表情舒展开来,明明是去年的记忆却反复尘封许久,突然活现在眼前:“原来是你!”
感谢郑某不一般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