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魂的批判（2/2）

乔安娜唤醒了鉴赏者之魂后，已然是第一人格退隐，交由第二人格掌控。

现实世界的一切化为单调的黑白两色，把画中场景凸显出来。

这是一个农村家庭，几个农人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围坐在昏暗屋内吃着作为晚餐的土豆。

整个画面阴暗昏沉，人物表情沉重，气氛压抑，仿佛在担忧着下一顿的着落。

桌子上方的油灯是房里唯一的光源，范高的画作并没有把它画出来，但在潜意识的印象中，仍然还是照着它的存在刻画，形成了自己作品当中的光影。

这造成一个隐藏在画作之外的神秘光源，投射在人物面部和身体上，呈现出戏剧性的阴影效果。

“原来是揭示贫困农村生活状态，表达对社会底层同情和关爱的现实主义……

画家刻意用粗糙凌乱的笔法表达一种糟糕的生存状态，否则线条精美，笔法细腻，如同丝绸般光鲜亮丽，就是真正弄巧成拙了。”

乔安娜喃喃自语。

“可是，支撑点在哪儿？

注入灵性的地方……

等等，果然在这里！”

乔安娜一个激灵，脑海之中如有闪电掠过，照亮夜空。

她的目光投向其中一个老妇人。

范高画作的主人翁，肖像的老妇人。

确切来说，是投向对方的眼睛。

还是一双眼睛当中的右眼。

下一刻，乔安娜就是一震。

她被其生动传神深深打动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饥渴和热情啊。

可真正令她在意的，并不是这幅画，或者说画中特别凸显的老妇人本身，甚至都不是刚刚才发现的，这一抹藏在右眼里面的点睛之笔。

她真正在意的，是它的创作者！

乔安娜忽的把目光朝另外一边投去。

她仿佛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看到了第四面墙之外。

一个昏暗的房间中，某人正佝偻着腰，费尽心思的构思和调整着。

他似乎才刚刚觉醒天赋，没有正确衡量和把握自己所需的见识，没有掌握绘画技巧和灵性力量，远不足以顺利完成所想表达的主题。

他缺乏正确处理构图的经验，试图先把其中最为主要的角色肖像画出，作为最终成稿的指引。

不知是否未能正确调动艺术细胞的缘故，他笔下的农妇手部和身躯都有些畸形，像是热浪蒸腾的气雾扭曲了光线。

人物的皮肤，面部的表情等等重要细节，也几乎可以说是一团乱麻般糟糕。

依照乔安娜的脾性，对这种完成度极低的作品，向来都是不假辞色的。

但敏锐感知到了这幅画创作背后的故事，以及画家可能处在的境地之后，却是不由得沉默了。

突然，乔安娜收回鉴赏者之魂，精神退出了灵性的世界。

她锐评道：“这个画家一定很穷。”

“哎？”

一脸严肃的女保镖有些难绷。

这就是五星鉴赏家吗？

叫你评价画，没叫你评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