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来自昊天的清算(2/2)

感知着那物事方方正正的表面,雕龙画凤的凸面,甚至于是精雕细琢,山水跟文字顺滑的融为一体的刻痕,张珂的面容渐渐变的呆滞,因为就他摸索到的,不是什么别的玩意儿,而是一枚篆刻着繁杂符号的印玺。

哪怕祂一直知道,帝尤在天庭中荣宠非凡,但在凌霄宝殿中,无视位份,规矩直走到上帝面前.太夸张了,在祂值守凌霄宝殿的千年之中,从未有一人能有此殊荣,即便是上帝儿女也多在殿前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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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玩砸了吧?

真以为这小子是天庭诸仙,当臣子的就该尊敬帝王?

更何况,一个从五品的天将还妄想知道帝君之间的隐秘?

是,太白金星能够理解天将的做法,天庭位格凝滞已由来已久,多的是功劳超标却得不到升迁的仙神,而这次的虚空之战,虽然起因跟仓促的结果并未传的太多,但大致的收获跟过程却早已经传遍了三界。

“咚!”

哪怕是天条至上,光明公正的天庭也会有私情占位的时候。

伱一个凌霄宝殿值守,每天蹲守凌霄宝殿,外界讯息全靠人流传的能知道些什么。

什么警醒,什么感知全都在沉睡中逐渐封闭,甚至连意识所化,魂魄之精的真灵都慵懒的靠在小号的至宝铜树上沉沉的睡去

至于安全什么的

别看这凌霄宝殿里人困马乏,大家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你要真想挑点儿事情,那可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可偏偏这会儿太白金星提起了这个几乎被遗忘了的故人,又跟帝尤扯上了关系,这其中的意味由不得天将不去多想。

“.”

但没办法,事赶事就碰到这里了。

毕竟,谁小时候没跟暴怒的老父亲玩过秦王绕柱,空手夺白刃的戏码。

帝君怎么了,帝君难不成比其他人多长了两個角?

热闹虽然开演了,但这也不是谁都能看的,除了诸位帝君睁大了眼睛目不斜视之外,在场的其他仙神们早在印玺落地之前就已经开启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待机模式。

听不着,看不到。

虽然说事后反应过来挨的更狠,但这即将挨打的毕竟不是祂们么,诸帝自然乐得看这爷俩在这人困马乏的当口给祂们表演两场解解闷。

看着天将那不敢置信,暗自怀疑的神色,恢复了老好人模样继续装老迈的太白金星暗自摇了摇头,在天庭当差,想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说着,太白猛然回头看向天将,那双老态龙钟的眼眸中迸发出不属于老者的璀璨光芒,庚金之气直刺对方的面庞,与此同时祂淡漠的开口道:“怎的,见托塔天王去凡俗历练,你顾念兄弟情义也想下去陪着?”

新仇旧恨一同爆发的昊天想也不想直接出手。

然而,看着下边那装作一脸正常,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印玺往怀里带的倒霉玩意儿,上首的昊天眼前一黑,而周边的诸位帝君也是嘴角抽搐强忍着笑意。

至于说为什么说是符号,那只能说张珂是个文盲,他本不认识这些复杂的篆文,哪怕认识也得强行装作不认识。

不出预料的,刚从沉睡中被惊醒的张珂瞬间便觉得心火直冲脑门,额头青筋蹦蹦直跳的同时,张珂也毫不顾忌的低声呵骂,而同一时间他更是顺手从地上捞起了那个将他脑门儿干出一根独角的完蛋玩意儿。

眼看着大批天地即将到位,海量的仙神位格也即将诞生,那些在原本位格上蹲了几千上万年的仙神们没一个能忍得住的,天将自然也不例外,欲借此时机露个脸面,也方便事后远离这座千古不变的繁华囚笼。

可这次不行,这一整场的朝会的核心就是帝尤!

“大朝堂上,乱丢垃圾总是不好。”

期间虽有值守的天将想要阻拦,但先前还昏昏欲睡,一副身衰体老命不久矣模样的太白金星忽的伸手拦住:“西帝与上帝之事,无需诸位操劳,退下吧!”

家门不幸?

又或许是有诸位帝君酣睡在先,有样学样的他便能够宽心休憩。

不认识的字,就是浑然天成的琉璃石。

如此也没人指望帝尤能给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甚至于在寻常的朝会中,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位,而这位更是不惧冷落,从始至终的大朝会基本没来过几场。

功劳也好,过错也罢,一切的分配等等都得有他这个罪魁祸首在场,只有他拿到了自己赢得的那份儿,诸仙才敢分割剩下的份额。

西岳好歹还被人一拉就醒,可张珂不能够,睡的太死,以至于不止一位帝君向他发出了警示,却全被倒霉玩意儿无视,睡的那叫一个香,整个凌霄宝殿,上千的仙神或坐或站的都在遥望这位优雅的睡姿。

而在漫不经意的一抓后,张珂因怒火而略带些许扭曲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不敢相信右手传回反馈的他甚至还双手一起摸索了一遍。

谁也不否认这熊孩子卓越的天资,以及当下迅速兑换的潜力,但与此同时,这玩意儿灵机一动的时候也是真让人糟心。

被手指点到,心知肚明的张珂心中叹了口气,随后面上立马换了副神色,摩擦着印玺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步步的走向天帝的宝座。

如此,既是叔伯还是岳父,再加上那多少沾点混不吝的作风,别说帝尤了,这事儿放在诸帝年轻时,只会比他做的更过分。

只是扔出去了,后悔的情绪也一同涌上心头。

注意到了昊天那风雨欲来的目光,张珂讪笑一声,虽打消了心中把印玺扔过去的想法,但仍是探着身子单手递物,在他的腰间以下更是宛若麻花一样扭转了一圈,更甚至从始至终张珂的双腿都直冲着凌霄宝殿的大门,以方便战略转移。

如果可以的话,祂真的不想当这场戏码的主角配合这熊孩子彩衣娱亲。

当初都已经是横行无忌了,放在现在,一把起床气烧起来,真不知道有多少同僚得平白遭殃,哪怕事后会有歉意,会有大量的补偿,但帝尤的武力能不见识还是不见识的妙!

只是,抛却了不敢动作的诸仙,担心某人会借题发挥的帝君,刨除掉这凌霄宝殿中大部分瞻前顾后的身影之外,仍有一个存在对这一切顾虑都不怎么感冒。

是,帝尤再怎么说也是天庭诸帝之一,虽承接帝君之实,但名义上仍是昊天的臣子,这点诸位帝君都大差不差,只不过因为各家的底蕴跟后续的背景,致使这份儿君臣的关系并不稳定,只有少数几位严格保持着这一点。

“谁扔的,站出来,咱”

“表忠心的话,在你踏步的那一刻已经足够了,再往前可就是不长眼了。”

呵,那是向外的,九州内里还没扫荡呢.

电光火石间,昊天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画面,而祂本人更是下意识的指着下方那正抱着一枚硕大的印玺强行往自己衣襟里面塞的张珂吼道:

一回忆到自家那乖巧的白菜还未大婚就被某个野猪给拱了,甚至这玩意儿今日穿的还是自己的常服。

君不见蛮夷也好,妖魔也罢,不都是等着天庭诸仙外出征战才敢大张旗鼓的活跃于世?

更何况张珂坐的又不是什么边边角角,就在昊天上帝的眼皮子底下,身处诸位帝君的环绕之中,想趁他酣睡对他下手,对方有几个妈啊?

知道你小子将天庭当了娘家,在这儿放肆的厉害,但今日此举,着实突破了大家自认为的帝尤下限。

无需人情,无需感恩,只是看对方值守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该因这点小事而被记上一笔耽搁了前程罢了.

这小小的插曲,并不值得昊天投下哪怕一丝关注。

结果眼睛一闭就再没能睁开。

一直到印玺被放在了桌上,预想中的狂风暴雨都没能袭来,这让做好了某种准备的张珂略感遗憾,而他也顾不得感念自己心里这古怪的情绪,立马就准备溜回自己的位置。

而恰是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帝尤不欲跟朕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