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集 三路伐吴(2/2)

安排军务已毕,曹丕自引军回洛阳,三路大兵伐吴,就此告终。

曹仁自随武帝曹操起兵以来征战一生,从未有过此等大败,旋即忧愤而死。

曹丕大哭,亲自戴孝治丧,授命蒋济为东中郎将,代领曹仁军队。蒋济后被征召回朝担任尚书,于是魏国中原兵权,尽归大将军曹休。

曹魏战后叙功,三路大军,曹仁损失严重,曹休小胜,夏侯尚全师而回。魏帝曹丕嘉奖夏侯尚全师以返之功,复增食邑六百户,假之以斧钺,进而命为荆州牧。

夏侯尚由此即与徐晃联手,攻占上庸三郡,并以此为通道,向西推进七百余里,深入益州东川。汉中及西川山民及山越民族都来投奔,三年之内降附者便有四五万人众。

夏侯尚喜其爱妾,由此冷落正妻。而正妻乃大将军曹真之妹,哭告于兄,转诉皇帝。

魏文帝闻而大怒,派人持天子之诏前去上庸,绞杀夏侯尚爱妾。

夏侯尚极为悲伤,常借射猎为名骑马外出,去墓地看望垂吊。黄初七年四月,夏侯尚病逝,谥号悼侯。其子夏侯玄继嗣,又赐侄夏侯奉为关内侯。

镜头转换,按下曹魏,复说蜀汉。

曹丕三路伐吴败还,细作报入白帝城永安宫,告知先主。刘备时刻欲报前仇。此时闻说曹丕铩羽而归,知道今生复夺荆州无望,长叹一声,染病不起。

陈到见此情状,与赵云商议,急使人报至成都。

孔明闻报沉思,遂修书一封,遣使潜出上庸,循山腹通道至鹿门山谷,面呈师父水镜先生。使者至南璋鹿门山,见到水镜先生及庞德公,将丞相书信呈上。其书略云:

曹丕篡逆,某恐汉祚不继,无奈奉刘备为帝。不料其一意孤行,举国伐吴,大取败辱,使荆、益二州青壮损失殆尽。此后既退永安,又不肯班师成都,是为再次伐吴也。若果如此,前功必化乌有,兴汉大业也成南柯一梦矣。故请神医华佗前往医治刘备之疾,伏以暗毒,令每年发作,需服独门解药不可。此后若其再任意而为,则毒发身亡,无可救也。

水镜先生乃与华佗师徒相见,展示孔明密书,请赴白帝城为汉帝医病。

华佗说道:世人尽知某于十余年前已死,此去面见刘备,恐其惊怖心疑。行此密事,可使我首徒樊阿前去即可。

于是密嘱樊阿到白帝城后如此施治,勿要隐秘,不露声色。

樊阿受了师父嘱托,便于囊中藏了秘药,取道南郡、夷陵,直至白帝城而来。

这日路过一处镇甸,天过午时,樊阿觉到腹中饥饿,便至一家面食店肆,打尖歇脚。坐定以后,只点了一份汤粉,既不吃菜,亦不讨酒,吃罢既行。

小二答应自去,樊阿忽见屋角一张桌旁,坐了两个道士,一老一少。那老道士长得仙风道骨,俊朗飘逸,看不出多大年纪;小的也有三十岁上下,但相貌奇丑。

字幕:太平道掌门于吉;神算子管辂。

管辂见樊阿看向自己,笑道:先生此去白帝城,到底治人之病,或是害人之命?

樊阿陡闻此言,惊不能答,暗猜二道来历。

于吉以箸敲案,左手向空中虚招,置于背后,问道:先生去给人医病,因何不带药囊?

樊阿向腰间看去,果然不见药囊,脱口问道:二位是何等样人?似非凡俗之辈!

管辂笑道:先生神情恍惚,心不在焉,进门之时,药囊已被树枝挂去,尚不自知。此去向西便是白帝城,故知你是去与人医病。又心神不宁,必存私念,不欲害人而何?

樊阿向屋外看时,可煞作怪,见药囊果然挂在门口树枝上,随风飘荡。急拿回来打开检视,见里面之物一样不少,原封不动。

此时汤粉端上,于吉及管辂呼噜呼噜吃了,向樊阿略一拱手,起身出门,转瞬不见。

樊阿见此二人行事诡异,不得要领,只得吃了汤粉上路。

镜头闪回。于吉击箸吸引樊阿,即施空中取物之术,将药囊取至背后。

管辂趁机将华佗所赐之药偷换,又施手段将药囊挂上门外树枝,樊阿却丝毫不觉。

闪回结束。救命秘药既换为毒药,刘备之死,至此已成定论。

章武三年夏四月,刘备病情转重,时复白日做梦,见关、张二弟徘徊榻前不去。御医不知病源,只得以汤药营养,并无善策。刘备自击床榻叹道:朕将不久于人世矣!

回思才做了两年多皇帝,就要撒手人寰,心实不甘。

忽一日,黄门官入报:神医华佗弟子樊阿求见,说奉丞相所请,特来为陛下诊病。

刘备大喜,即命唤入。樊阿进殿,行三拜九叩大礼,望闻问切一番,断言道:此乃忧虑之症。某先以针灸打通陛下经络,再以发散之药驱其郁气,则十日可愈。

遂请内侍脱衣,以针法试之;又请内侍先尝其药,以令刘备不疑。

过了半晌,见那内侍并无不适之态,精神愈旺。刘备甚喜,便请樊阿为己下针施药。事毕,先主自觉精神颇振,胃口大开,遂命进膳,重赏樊阿使去。

至第五日上,不料病情急转直下,咯中带血,头晕目眩,不能动转。刘备感觉命不长久,急遣使往成都,请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严等星夜前来永安宫,听受遗命。

孔明闻报大惊,便请太子留守成都,与李严陪同鲁王刘永、梁王刘理,急奔白帝城。

镜头转换,白帝城永安宫中。

刘备请丞相独自进内,屏退左右。孔明入内,坐于龙榻之侧,刘备低声饮泣告罪:某不听子龙之劝,坚持伐吴,致使殿下隆中决策化作流水。殿下赐令臣死宜也,臣不敢报怨。

孔明惊道:陛下何出此言?正当春秋之盛,又因何一病至此?

刘备审视孔明,见其不似作伪,流泪叹道:神医华佗之徒樊阿,不是奉殿下之令而来?某病虽然沉重,尚不致死;若非经其诊治,安得如此?获罪殿下,再无回天之力矣。

孔明:医者用药之前,陛下有无令人先尝其药?

刘备侧首见那试药内侍,正站立外殿廊下,此时生龙活虎,于是无言以答。

孔明大疑,袖中占了一课,跌足悔道:此必是被人途中暗自偷换了丹药!陛下可曾得罪太平道门中人?

刘备答道:当年黄巾贼寇,不就是太平道门?某以平灭黄巾起事,自然得罪。

孔明点头:此乃太平道门独制秘药,天下无解,服之七日必亡。某便令陈到、子龙前往樊阿来路,去擒太平道人前来,与陛下解毒!

刘备摇头:殿下休矣,是某命该如此。太平道人即已得手,岂等你去捉?某得殿下奉之为帝,此生足矣。本欲复兴汉室,奈智识浅陋,自取其败。今死在旦夕,嗣子孱弱,望殿下亲登帝位,封我子一县之地为侯,则某感激不尽!

孔明亦倍加伤感,劝慰道:陛下放心。曹魏不灭,我弟刘协不复大位,某即奉太子刘禅为帝,尽力辅佐。若汉祚复续,陛下后人亦许永镇西川,世代为王,绝不相负!

刘备得此承诺,点头示谢,泪流不止。忽抬头见马良之弟马谡站于外殿,便道:某自夺荆州,曾拔两位奇才,其一益州法正,其二荆州马良。本来以遗殿下,使其为兴复汉室效力,奈均不幸早亡。马谡虽具才名,但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另殿下深爱孟达,其后彼若反归西蜀,亦请拒纳其降。即此二人,殿下宜深察之。

孔明口中应诺,其实不以为然。

刘备见孔明拒绝承继蜀帝之位,知其心在天下,而不在两川。即传旨召诸臣入殿,当众口述遗诏,叹道:朕不爱读书,粗知大略。本待与卿等同灭曹贼,共扶汉室,不幸中道而别。烦丞相将此诏付与太子刘禅,令勿以为常言,凡事更望丞相教之!

孔明率众臣泣拜于地:愿陛下好生将息龙体!臣等敢不尽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刘备即请孔明坐于榻上,唤鲁王刘永、梁王刘理近前,跪拜孔明,分付道:尔等及太子兄弟三人,皆须以父事丞相,不可怠慢。

又诏命李严为尚书令,中都护,统管内外军事,镇守永安,与丞相同为托孤之臣。

最后唤过赵云、陈到,流泪言道:子龙向自万马军中,不顾生死救出阿斗;陈到又于刀山火海,救出朕躬,皆为家人之亲。我死之后,望你二人看觑我儿刘禅!

二人哭拜领命。刘备托孤已毕,吐血盈斗,须臾而崩,寿止六十三岁。

字幕:李严,字正方,南阳人。

镜头闪回,叙述李严来历。

李严原从荆州牧刘表,为秭归县令。曹操兵入荆州,李严奔蜀,刘璋用为成都县令。

建安十八年,刘备将兵袭夺绵竹,李严率部投降,任裨将军。平定成都之后,因功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

建安二十三年,刘备远在汉中,李严率本郡士兵五千人擒杀盗贼马秦、高胜。

越巂郡夷帅高定率军围攻新道县,被李严击败而走。

李严任犍为太守,凿通天社山,修筑沿江大道,将郡城整修一新,吏民咸悦。

李严性情孤傲,自视甚高,常与同僚不和,孔明心知肚明,佯作不知。

闪回结束。刘备驾崩,孔明率众官奉梓宫归还成都。太子刘禅出城迎接灵柩,安于正殿之内。举哀行礼毕,开读遗诏:朕年六十有余,死复何恨?但以卿兄弟为念。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卿与丞相,事之如父,勿怠勿忘!卿兄弟更求闻达。至嘱!至嘱!

读诏已毕,乃立太子刘禅即皇帝大位,史称后主,改元建兴。

后主登基,立即加封相父诸葛亮为武乡侯,领益州牧。葬先主刘备于惠陵,谥曰昭烈皇帝。治丧已毕,即令升赏群臣,大赦天下。

镜头转换,按下成都,复说洛阳。

魏军探马闻说刘备驾崩,刘禅即位,报入中原。魏主曹丕与群臣相互庆贺刘备之死,黄权在座,面现哀戚,不能自胜。朝会已罢,有人便将黄权表现,报与曹丕。

魏帝大怒,先后发使五批,接连催促黄权入宫。黄权随使入宫,举止自若。曹丕见黄权泰然来见,即封益州刺史,迁守河南。众官奉魏帝之命,为其饯行。

司马懿与黄权相谈大悦,即问:蜀中似公之才者有多少?

黄权答:似某之才,在益州车载斗量,实属末流,不值明公如此看重。

司马懿又问:蜀中谁谓大才者?

黄权即从座起:若论天下奇才,无如丞相诸葛亮者。

司马懿:某闻其出身布衣,一介耕夫耳。黄公衡得无谬赞太过?

黄权不悦:汉高祖一介亭长,萧何亦县中小吏,英雄何论出身贵贱?诸葛孔明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治国用兵无所不精,真乃不世之奇才,某不能望其项背。

司马懿闻其如此派赞孔明,不由大惊。

群臣饯行已毕回殿,曹丕大笑:刘备已亡,朕无忧矣。欲乘其国中无主起兵伐之,又恐黄权拼死谏阻,故使其离朝以就河南。黄权既去,朕无所忌也。

太傅贾诩谏道:刘备虽亡,必托孤于诸葛亮。孔明感刘备知遇之恩,必倾心竭力扶持嗣主。自古蜀道艰难,况我国中今遭大旱,民心惊扰,陛下不可仓卒远征。

曹丕见说国中大旱,便问司马懿:卿可知我大魏朝中诸官,谁家最富?

司马懿四顾群臣,附耳低言:据臣所知,最富者莫过于曹洪。

曹丕大奇:你如何知道?

司马懿道:臣闻当初武帝为司空之时,每年发起调查,使县令品评众官家财。谯郡令曾评曹洪家赀,堪与公侯之家相等。武帝叹道:“我之家赀,那得如子廉耶!”臣故知之。彼时曹子廉既为豪富,二十年来从征天下,每战后所得赏赐巨丰,岂非今之天下最富者?

曹丕信以为然,即令黄门官宣曹洪进殿,欲诈其财。(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