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被坑的尚之信(1/2)
广州平南亲王府(今广州市人民公园)
身着四爪蟒袍的尚之信,一手举着镶着翡翠的酒壶,一手拎着宝剑,瘫坐在象征着平南亲王权力的王座上,而脚下的血泊中,表明了好几个前来报信的信使以被他无情的斩杀。
无人再敢靠近。
头上的王冠已经被他丢到一边,脑后那条铜钱大的发辫,为了方便杀人,被他盘在脖子上,那血红的双眼中透露出的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破口大骂了一天的尚之信,此时已经无力再骂了,在满地血腥味的刺激下,只有举着酒壶“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用来浇灌他心中的烦闷。
此时此刻的尚之信,觉得自己快疯了。
东边的郑氏海贼攻略粤东,三战三胜大败他平南藩军,导致潮州府、惠州府这两个粤东粮仓陷落,好在陆路大军被尚之孝凭借惠州府城的高墙挡住。
但是,郑贼居然凭借水路优势,进攻海丰的碣石卫,逼降了水师副将苗之秀。
随后又跳过惠州城,从水路袭击惠州西面的虎门,新安、龙门主动纳款,连东莞总兵也投降了!
祸不单行的是西边,广西孙延龄和马雄、柳义在董重民的忽悠下,竟然跟着董重民、范齐韩一起来攻打他的广东,连粤西祖泽清也举兵造反,连下琼州、廉州、高州、罗定,直逼新会。
新会守将、水师副将赵天元见势也跟着投降。
而且,董重民还跑到南海上,把那群举着明朝旗号的海盗拉拢了起来,封官拜爵。
说到海盗,尚之信一副咬牙切齿,嘴里咒骂着那个吃里扒外的谢厥扶!
明明是我平南藩下将校,谢厥扶、谢昌父子居然率部反了我平南藩,举着明朝的大旗,跟那乞丐一样的明朝余孽一起,当起了海贼!
还有那可恶的金光祖,藩属总兵孙楷宗,枉费我平南藩对他们赤胆相待,他们竟然相继“顺逆”!
“呸!都是一群福薄小人!”
尚之信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痰。
又从王座站了起来,往殿外走去。
等要跨过大殿门槛时,一个面目全非的男子倒在血泊中,那死不瞑目的样子甚是可怕。
尚之信走了过去,顿时无名火即升,目眦尽裂,将手里的酒壶用力地往男子身上砸去,觉得不过瘾,抬起右脚,狠狠地往男人那已经失去神彩的双眼踢下去。
“该死的下贱货,若不是你挑拨我父子关系,岂能有今日之祸!”
血泊里的男子是尚可喜的亲信谋臣金光。
金光知书,有权略,是尚可喜最为倚重的心腹家人,尚王对其信任有加。
康熙二年,作为平南王世子的俺答公尚之信回到广州,家下人金光对其缺少尊重。
而且多年与父亲未见,父子之间缺少沟通,关系脆弱,产生隔膜之感。
身为长子的尚之信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同与信任,却找不到机会与父亲谅解,“讷于言”的尚之信为了排解心中郁闷的心情,于是天天借酒消愁。
再加上尚可喜性格又“无定力,游豫多忍”,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摆布。
金光为了维护自身在藩府之中的实权地位,利用了尚氏父子之间这种脆弱疏离的关系,从中挑拨离间,排挤诋毁尚之信,甚至怂恿老王以尚之孝取俺达而代之,只是因为尚可喜“以(之信)嫡长故,又爱其才,终不忍有他意”而未遂。
康熙七年,尚可喜再遣之信“质于京”,二人关系有所缓解。
后来,尚可喜听说了尚之信在京城里的混账事,担心尚之信触冒法网,遂又于康熙十年,以自己年老为名,奏请尚之信还镇广东,佐理尚藩军政。
回粤代理平南藩镇军政的尚之信,为了自己的表达不满,行为较前更为乖张,父子矛盾彻底公开化。
史载尚之信“既掌兵柄,即营别宅,擅威福,可喜不得出一令”。
“(之信)暴横日甚,招纳奸宄,布为爪牙,罔利恣行,官民怨讟……常于其父前持刃相拟,所为益不法”。
“(之信)益骄怙,笞其前母舅及姑丈不恤,凡老王用事人,旧有不快者,小则鞭,大则杀,王无如之何,而其尤不能相曰金光……既得志,必欲杀之为快,而老王加意持之,(金)光亦时时有所馈,冀缓死”
可见,尚之信对以金光为首的老王旧人成见极深,恨之入骨。
除了对父亲及父亲旧人之恨外,尚之信对兄弟也是极度刻薄。
同母弟尚之孝,因金光怂恿过老王以之孝取代之信的世子地位,故兄弟之间渐生嫌隙。七弟驸马尚之隆,尚之信似乎对之亦有不满,曾有在宫中“引佩刀刺驸马”的行径。
对于其他身份低下的弟弟,更是随意辱骂为“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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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老王诸男子未长成者,每宴集,之信尝指而问侍人,此辈何为者,或以阿哥对,则怒曰:‘杂种耳,何阿哥为’,若是者,老王皆闻之,诸左右及诸姬人,日夜泣王前。”
谋士金光为了避免尚可喜死后被尚之信杀害,向老王献策:
“谓朝廷方嫌尾大,计莫若率诸少子及左右亲信归耕辽东,避俺达去,朝廷必大喜,则君臣父子之好,可两全无祸。”
尚可喜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向康熙上梳,请求自己归老辽东,让尚之信留在广东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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