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留级(1/2)

奶奶虽然对肖尧把女同学带回家来玩这件事感到欣喜,但也不至于纵容他俩一起过夜。

那么问题来了,由于沈天韵没办法离开肖尧的房间,也就是说,她没法走出去,当着奶奶的面从皂片间离开肖尧的家。

肖尧陪沈天韵看了一晚上剧,十点左右的时候,奶奶开始在门外大声地咳嗽,走来走去,还把扫帚捣得到处响。

正当俩人在房间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金家老太前来救驾了。

在叮嘱沈天韵早点回家,别让妈妈担心以后,奶奶就乐呵呵地去金家老太家里打牌了。

奶奶前脚刚走,沈天韵后脚就钻进了衣柜。

肖尧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整理书包,感觉屁股被什么咯了一下。

啊,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沈天韵说过叫什么“平板”还是“拍得”的,是她用来看电视剧的。角上的挂绳上,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水滴:这水滴颇长,接近两节小手指,在灯光下带一点浅浅的蓝色,很是好看。

肖尧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早点还给沈天韵比较好,不然别说机器坏了,就是玻璃球摔了也挺不好的。

他敲了敲柜子门,等了一会没人应,就打开柜门走了进去。

沈天韵没在房间里,灯也没有开,肖尧借着月光把机器放到桌子上,就准备悄悄走人。

可是,这房间的布局,终究与他自己的不同。

肖尧转身抬腿,一脚踢到了一把底下有滑轮的椅子,椅子动起来,撞向墙角的书架。

他慌忙上去扶住书架,所幸,这书架上都是些毛绒玩具,没什么书,只有一本书从书架顶掉到了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土的气息。

肖尧捡起书,发现是一本精美的相册。拿住书脊从封套里抽出来,另外一边居然还挂着一把小小的密码锁。

都2034年了,还用实体相册的吗?

肖尧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转动起了密码。

000000?不对。888888?不对。123456?还是不对。

这种一拽就掉的锁,还真正儿八经地设了密码啊?肖尧心里揶揄着。

生日的话,沈婕的生日还不知道,沈天韵的也没告诉,只有……

880630,咔哒,锁开了。

肖尧怔了一下。

“这是有多爱我?”故作轻松地说了这么一句,肖尧骚了骚鼻尖。

这是沈天韵从幼儿时代开始的相册,似乎都是在重要的节日拍摄的。

生日,圣诞,春节,生日,圣诞,春节,圆脸胖丫头渐渐变成了半人高的小姑娘,亭亭玉立。

在她身边的男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一想到男人就是自己,肖尧又觉得变化挺大。

“男大十八变,我这是越来越帅了。”

肖尧其实更希望在照片里看到沈婕,但是她一次都没有入镜。

这本相册也许应该叫作《沈婕同志在波兰》。

往后翻着,肖尧发现相册里夹着一个天鹅绒小袋子,袋口用绸绳系着。

肖尧解开绸绳,从袋子里拿出的是另一个玻璃水滴,和刚才那個很像,最大的区别是有着细细长长的尾巴。

还以为是珠宝呢。

从这里的照片上看,这两个玻璃水滴,是未来的自己送给沈天韵的圣诞礼物,两个是一对,照片上的沈天韵和自己笑得都很开心。

肖尧随手捏着玻璃水滴的尾巴捻动着,继续翻开下一页。

意外的是,这一页没有照片了,只夹着一张对折起来的纸。

可是,到这里沈天韵才大概10岁啊?相册后面还有很多空页的。

他疑惑地拿起那张方格纸,上面是孩子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一篇作文。

圣诞节

燕子来的时候,爸爸出差了,要过很久很久才能来。我问妈妈很久是九天吗?妈妈没有回答我。

天开始下雨了,爸爸没有来,我问妈妈,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爸爸为什么还不来,妈妈生气了,没有回答我。

树上叶子黄了,爸爸没有来,我问妈妈,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爸爸为什么还不来,妈妈又哭了,没有回答我。

风开始很冷了,爸爸没有来,我问雪花,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爸爸为什么还不来,雪花说,圣诞老人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来。

我最喜欢圣诞老人了,他每年都会给我带来最想要的礼物。

雪化了,草绿了,燕子来了,圣诞老人没有来。

……

啪——

一颗水滴落在了方格纸上,洇了开来,使周围的字迹也开始变得模糊。

与此同时,原本好好捏着的玻璃水滴突然炸裂开来,碎成了一片粉末。

门外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肖尧抹了一把眼睛,慌忙把玻璃粉末倒回天鹅绒袋子扎紧放好,作文放回原处,重新锁好相册,把相册放回书架。

房门被打开,灯亮了起来。

接着是少女的惊呼声。

“你来了怎么不开灯呢?!”沈天韵头发湿津津的进了屋:“你想吓死谁呢?!”

“我,就把这个给你拿过来了,放下就走。”肖尧指了一下桌上的机器,努力平稳着呼吸。

“哦,没事,我晚上不用。”沈天韵拿过一个吹风机,把插头按进接线板里。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睡。”肖尧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冰璃珠,别挂在那里了,挺容易坏的。”

“没事,鲁伯斯之泪枪都打不坏的,这还是爸爸教我的呢。”沈天韵拿起机器,把那枚玻璃水滴对着灯光,出神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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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肖尧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那篇小作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恨不得爬起来,一脚踹开衣柜的门,把沈天韵拉起来,严刑逼供她爸爸究竟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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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那颗被自己弄碎的“鲁伯斯之泪”,他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等到周一早上的时候,肖尧才意识到周末的作业一个字也没写。

不仅如此,周五还把自行车拉在学校没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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