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梦里人生(2/2)
在震惊之中,又见到容怀山杀了怀远、明黛,还叫家丁护院来砍杀云海、云川、云飞。
最后女眷云缈、严丹琦还有那个不认识的小孩子都被杀死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宋瑛……居然是自己,用剑划花了宋瑛的脸,田安然还不解恨,她把宋瑛……
啊!
容若知惊叫着醒过来。
门外的小厮吓得急忙进来,给容若知奉上帕子和茶水。
他愣怔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梦可太奇怪了。
整整一天,容若知都心神不宁,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会有一个梦,里面的菜肴都确实是田安然爱吃的吗?
梦里的他,坐在宋瑛旁边的空椅子上,当时听着他们说话就扫了一眼桌子,他记得那些菜啊。
可他们好像都看不见自己,后来怀远带着一家归来往这边坐,也好像全然看不到自己,眼看怀远要坐到自己身上,他吓得起身站到了一旁。
他自己觉得和怀远已经撞上了,可怀远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作梦,梦里的事情回想起来就是假的,比如人一会儿出现在京都,转瞬间又到了草场野滩。
又比如在梦里他拉开一张比人还高的弓,醒来他也知道自己从没有过那么大的弓,自己一个人也拉不开。
总之,梦里的事情都会有一些光怪陆离,但昨晚做的那个梦却点点滴滴都像是真的。
不对,也还是有假的地方,梦里陛下薨了,他们说六王成事儿了。六王都逃了,还能成事?
容怀山、田安然,他们也都死了,怎么还可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呢?自己也是魔怔了,还觉得这个梦点点滴滴都很合理,最大的不合理,就是那桌子的那一边几乎全是死人了呀。
想到这里他心情轻松了一些,果然梦里的东西不可信。
虽是这么想了,却又忍不住地坐下来认真回想,如果当初容怀山带着人把宋瑛和怀安抓回来了,容怀山和田安然会怎么对宋瑛?
他们要把宋瑛毒成活死人,甚至带了毒针去。
而自己也确实恨宋瑛,直到田安然被五马分尸前说出真相。
浑浑噩噩了一天,到晚上就寝前,容若知居然有一些心惊胆寒,嘱咐了守夜的小厮两三回才放心。
而这一夜他又做梦了。
自己成了国公爷,虽然是个不能世袭的空爵位,那也是荣宠啊。
一家子都加官进爵,就是容越祺也有了官职。
六王成了新帝,他杀了许多忠于先帝的臣子,实在是无人可用,就是立开科举取仕,也来不及。
跟着六王起事的,几乎都是有坑就填上的萝卜。
他沉浸在这荣耀喜悦里,早已忘怀发妻宋瑛、长子、怀远以及孙子孙女的惨死。
直到六年后,他已经垂垂老已,但他心里觉得自己这一生在关键时候做了正确的决择,就是去了,见了列祖列宗,也可以说一句,自己光耀门楣了,光宗耀祖了。
那些人说六王谋逆,成王败寇不懂么?迂腐!
可能是快死了,他忽然又想起了宋瑛,宋瑛和怀远,那就是陛下阵营的,不狠狠杀了,如何保南安侯府?何况宋瑛本来就对不住自己,她生的也不是自己的孩子。
长子自己以后没见过,田安然说她已经把那孽种杀了,小儿子怀远又深得先帝喜爱,肯定也不是自己的。
杀得越狠,越能显示恨得深,六王也才放心么。
其实也不能怪自己和怀山,安然下手狠毒。宋瑛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活该!
他这样想着再没有一点愧疚,沉沉睡去。
再醒来,是一屋子哭声,自己又没死。但为什么手抬不起来,身子也不能动?
人渐渐走了,似乎说一会儿请族长来商量办后事。容若知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没死呢!
等等,他们在聊什么?安然和怀山没走,他们聊什么?
“我若是死了,别把我和你父亲合葬。”
“为什么?母亲,您现在是正室,难不成还要让位给宋氏。宋氏也没有墓啊,想合葬都合不了。”
“不是,我是怕人死了,就会什么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容若知的孩子,母亲是不敢啊,害怕啊。
入了他容家祖坟,都是容家列祖列宗,万一他们都知道我干的事,我让容家真正的血脉子孙全部死绝,我埋在那儿,能有好?
你就当是高风亮节,自谦,母亲是继室,不是原配,总之你想个什么由头,别合葬!”
在震惊中的容怀山问:“我不是……那我父亲是谁?”
“这个你别问了,那人已经死了,原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人。”
容怀山心里:所以我有个不能说的低贱的出身?又问:“那宋氏生的那两个儿子,一个无名氏和容怀远都是容家的孩子?”
田安然点头:“不是的谣言是我造的,骗容若知的。那长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以前有个人和先帝长得很像,母亲年轻的时候在容若知和宋瑛的婚仪上见过先帝,那时先帝还是太子。
后来我发现一个人长得与他相像,正好容若知本就是有些疑心的,我就让那人冒充太子,也就是后来的陛下,给容若知演戏,给宋瑛泼脏水。
这世上的事,事在人为,一次不行就办两次两次不行就办三次。
加上那陛下也确实对怀远恩宠有加,容若知越发起疑。这么多年真真假假的事混在一起灌输下去,天长日久的就深信不疑了。”
容若知听到这里,只觉喉咙里一阵腥甜,吐出一口老血,顿时能动了,他能抬手,能说话了。
容若知指着田安然:“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毒妇!”
田安然和容怀山赶紧上前按住容若知。
“不能让他活着了!”
“别用刀,不能有外伤,已经去请族长了。”
“那怎么办?”
“用真言,我那有真言毒没用过。我们先绑上他手脚,儿子你看着他,我去取毒药。”
等他们把真言给容若知服下。又想到,这毒需要时间,一点点发挥效力,一会族长来了,容若知还是能说话可怎么办?
“别急,我有办法,我去大厨房取一锅烧滚的油来,咱们用发毒针的铁管加漏斗给他从喉咙里灌下去,他立马就说不了话了。”
惨绝人寰的叫声或许被许多人充耳不闻,那个时候容若知才知道这世上真是有报应的。
他大叫一声再次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