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难圆(1/2)

翌日,邑都城中,和风丽日。

街边的一家客栈,二楼,一扇朴素无华的窗户被一只白皙玉手缓缓推开。

白清兰坐在窗边,她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糕点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人群中,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将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打横抱在怀里。男子脚步匆忙,模样慌张,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白清兰一眼就认出,这男子正是琬娘喜欢的书生——梅磬,而他怀里抱的是琬娘。

他怀里的琬娘,衣衫整洁,脸上浓妆艳抹,似是特意打扮过一番。

眼尖的白清兰一眼看出,琬娘眼眶通红,甚至落下了泪水。她满脸都是不情愿和懊悔,但好似又动弹不得。

“月辰!”

白清兰随口唤了句。

月辰走到白清兰身侧,笑着询问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白清兰故作古怪问道:“月辰,你看看楼下那个被下药的女子,是不是琬娘啊?我见她次数不多,怕认错了。”

听到“琬娘”二字,月辰先是一愣,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变得沉重。但他还是顺着白清兰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琬娘和梅磬。

月辰快速收回目光,他咬了咬下唇,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应道:“主子,属下与她再无关系了。所以她的事,属下不需要知道。”

月辰说完这一句,心里却不由得紧张起来。

方才听主子说,琬娘被下药了?

她被谁下药了?

谁想对她不利吗?

一连三问在月辰心里来回往复,他越细想心里就越是惴惴不安。

白清兰看着面前这个口是心非,满心担忧却又死不承认的人,不由哑然失笑。

白清兰轻叹,“琬娘这般负你,你和她断个干净也好。”白清兰看了看月辰身后的陌风,才道:“你们现在快去收拾一下,一刻钟后,咱们就离开邑都,回霍北。”

陌风行了一礼,“是!”

月辰心中却是猛地一颤,一刻钟,这么快?

月辰此刻也顾不得礼数规矩了,满心为琬娘着急的他猛地双膝一下跪倒在地,他行了一记大礼,“主子,求您,给属下一天时间。属下刚想起来,属下在邑都还有一件私事未办。还请主子慈悲,宽限属下一日。”

白清兰故作不解,“你有什么私事还未处理啊?”

月辰颔首低眉,抿唇不语。

“你要是不说,这假我可不批。”

听白清兰不松口,月辰心急如焚,月辰微微抬头,看着淡定自然,悠闲吃糕的白清兰,他只能再次磕头,“主子,属下求求您,给属下一日时间好吗?”

白清兰知道此刻的月辰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到团团转,便也不再想着逗他。

白清兰将手中糕点慢悠悠放下,她一边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品茶一边应道:“行,那我和陌风就先走一步,你办完你的事后,追上我们即可。”

月辰松了一口气,他行了一礼,“多谢主子,属下告退!”

月辰语毕,站起身便快速退下。

白清兰看着他急忙离去的身影,笑着问陌风,“陌风,你说他去处理什么私事了?”

陌风虽知道白清兰心知肚明。但他还是笑着应道:“主子,他应该是去救琬娘了。”

白清兰突发奇想,道了句,“咱们去瞅瞅热闹吧?”

陌风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宠溺,“好!”

语毕,白清兰放下手中茶杯,从蒲团上站起身,和陌风一道离去。

唐府外,朱门碧瓦,白墙黑檐。

梅磬站在门外,他看着怀中不能反抗但一脸恐惧的琬娘,出言安慰道:“琬娘,为了三年后我可以科考顺利,就只能牺牲你了。”

梅磬将冷漠疏离的目光从琬娘身上收回,那双幽深的眸中不带半丝怜惜和不舍。就好似琬娘是个与他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梅磬抱着琬娘朝唐府大门大步流星走去。

琬娘虽不能动弹挣扎,但泪水却是源源不断的落下。

此时的琬娘,才知后悔。

梅磬当年承诺她的,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原来这些都是梅磬欺骗琬娘,让琬娘心甘情愿为他赚钱,供他吃穿不愁的花言巧语。

琬娘后悔自己爱上了一个败类,这个败类,居然为了自己能科考顺利,不惜将她送给他人做玩物。

也许,琬娘在梅磬眼中连爱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件衣裳,可脱可换,也可随时抛弃。

而此时此刻,琬娘也才明白,真正爱她的,只有月辰。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琬娘知道,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放开她!”

一道怒斥的声音传入琬娘和梅磬的耳中,梅磬停下脚步,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是月辰向梅磬缓缓走来。

由于月辰的腿之前断过,虽已大好,但仍旧走不快,走快时腿会刺痛。

但现在月辰已顾不得腿痛了,他此刻只想救下琬娘,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

梅磬知道月辰的武功已经被废了,而腿又断了一截,所以梅磬根本就不惧怕月辰。

梅磬将琬娘放在地上躺好后,他怒从心起,四处张望,看见白色的墙边放有竹棍。

他快步走到墙边,抡起袖子,拿上一根竹棍就气势汹汹走到月辰面前。

月辰虽不惧他,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对面前的人已毫无还手之力。

梅磬握紧竹棍,一挥手,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竹棍打在月辰腰间,月辰腰间顿时青紫一片,虽然痛,但在月辰眼中,这点痛,不算什么。

因为在训影室的时候,月辰曾受过比这还要重的刑法,而令月辰印象最深的,就是各种毒发之痛。

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

月辰面对梅磬一棍又一棍的毒打,他重重咬着薄唇,薄唇被咬的鲜血淋漓,他也一声不吭。

梅磬露出了一张丑恶的嘴脸,与他那原先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书生模样显得格格不入。他恶狠狠的羞辱道:“琬娘贱,你却比他更贱。她都不要你了,你还巴巴的赶着来救她,你自以为是深情,其实你跟一条忠心的狗也没什么区别,可能在琬娘眼里,你都不如一条狗……”

月辰听着梅磬羞辱琬娘,一时气急攻心,他刚想用尽全身力气去撞倒梅磬时,突然听见“噗”的一声

梅磬涌出一口黑血,吐到地面。

梅磬顿时只觉五脏六腑里是翻江倒海的痛,痛到他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本姑娘的人?”

白清兰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月辰微微抬头,在看到白清兰时,他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感激和感动。

白清兰不仅没走,竟还回来救他帮他。

月辰此刻越来越信陌风所说的话,原来真的是自己对白清兰误会太深了。

冷血无情、自私自利、喜爱酒色、荒淫无度只是世人所看到的白清兰而已,而真实的她有情有义、聪明绝顶,文武双全,有经天纬地之才。

白清兰如此优秀,也难怪陌风会喜欢他。

待梅磬从疼痛中缓解出来时,他才捂着腹痛如绞的肚子,在看到面前的白清兰时,他恼羞成怒,不顾自己书生的形象,对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琬娘恶言恶语,破口大骂,“臭婊子,你看到没有?人家带着自己相好,过来羞辱你了,来跟你炫耀了……额……”

梅磬话音刚落,就被陌风掐住了脖颈。

陌风的手一紧,梅磬便只觉自己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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