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某人与紫姑娘的二三事(下)(1/2)

百域。

众人期待已久的圻武靖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在城北的天某人,自然轻松的拿下第一场的胜利。

毕竟对现在的他而言,这里大多数人确实太弱了。

这样说也不对,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太强了。

得到永夜的认可后,他对“剑”的理解远超以往。甚至他隐隐有种错觉——凭借自身武艺,他也能走出一条“道”……

当然,这错觉很快被他掐灭了。他还没有那么自负,毕竟他连最基本的“升级”都无法加快……

不过也因为对战过于顺利,一旁观战的张逸虚看不到悬念所以转身离开了。用他的话说:没意思,看外围的疯子证道都比这有趣。

东流没说什么。

外围的杀戮当然有趣,毕竟这个武斗在百域,而且目的是嫁女。

尽管规则上没写禁止取人性命,但一个正道的中流砥柱又岂会诏一个亡命之徒为帝婿?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有所保留。而保留的结果就是,那些根基深厚、战甲强大、武器锐利的人都以碾压的优势取得胜利。

这些人,大多都是某地的世族高门,抑或是名门大派,再不济也出身高贵。

所以不只是张逸虚觉得无趣,东流自己也觉得无趣。

——在这场比试没有淘汰足够多的人之前,他都无法体会到“变数”带来的乐趣。

至于紫苑……她仍在原地,等着他过去。

“走吧,今天的比试结束了。”

虽然不久前姑娘才讥讽过他,不过东流的语气依旧如常。

但看着东流的从容淡定,紫姑娘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还是觉得内心很不顺畅。

体内来源不明的心法自行运转,想要抹除这份不快意,却被她有意识阻拦。

察觉到身后的姑娘情绪低落,天某人有些诧异:“紫苑?”

“东流,你真的不会娶澹台明月?”

与紫苑对视,东流当然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甚至她的眸光还微微泛红。

然而东流有些不解,但现在似乎不是探究原因的时机:“当然不会。”

薄情的人说着她预料中的话,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紫苑并没有觉得好受,反而越发添堵。

她不禁想到:他对澹台明月的态度如此,那对我是否也是如此呢。

在他的生命里,我是否也只是一个无心中寻求过合作的人呢?

天江台上的捉弄取笑……

剑神谷内的赠魂邀见……

闻香小筑的追寻身世……

这些,仅仅是一名策士的恶趣味吗……

否则,为何自己的追问迎来的永远是回避?为何自己的明示从来得不到回应?

策士真的如此绝情吗?

她有些不懂。

她甚至不懂,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名策士。

起初,她和他只是单纯的合作。而后发觉他的性情淡泊,性格扭曲。

为了矫正他的观念,所以和他进行了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旅行。

最初的旅行中,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只是每到饭点,策士就会拿出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果子给她;每到夜晚,便会送她到客栈,然后第二天来接她。

那些果子有酸有甜,真要论滋味,当然不好吃,不过堪堪果腹罢了。

后来的旅行中,她得知策士不会做饭。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她还冷嘲热讽过一会儿,然后就承包了做饭这件大事。

再后来,她觉得他们的相性其实还不错?

比如,她喜欢做饭、看书,他喜欢种花、泡茶。再如,她偶尔会有些微妙的小情绪,而他都会笑着包容。

所以这份心意,应该……还是在恨他的那一刻起萌发的吧?

那时候的他,满身血腥、恶意环绕。身前是逞凶的妖尊,身后是无辜死去的众生惨象。

那时候的她,恶念丛生、杀机涌动。眼里是“背叛”的策士,心底是撕心裂肺心灰意冷。

现在想想,那时候她的情绪翻涌,杀机横溢,更多的是源于内心的失望吧。

因为有所期望,有所期待,所以汲汲顾影,所以心如刀割。所以想亲手杀了他,想要自己承担因果,背负业障。

后来,她听信了他的狡辩。不是她单纯,也不是她愚钝。

她只是想着:若有错,她和他一起道歉;若有业障,她与他一同承担。

尽管中间曾闹有不愉快,那也是她的性子别扭,哄一哄就好了。

他也确实哄了。

如此,直到逐鹿盛会结束时,他的戏弄……她信了他,她红着脸,伸出了脚。

他蹲下身,伸出手,然后轻笑着,说忘了买。

她当然不信——他可是足智多谋的策士,怎么可能忘记这种事。

所以她生气的走了,回到宗门,闭关,并试图平息内心的悸动。

然而不久后,他又来了。硬闯神灵谷,然后众目睽睽之下送了她一缕剑魂。

剑魂上传来的波动、四周欣羡的目光、那人脸上的风轻云淡……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得知请托后,她也曾醋意大发。然后她还是按下内心的不平静,去了闻香小筑。

在那里,她再次见到了她曾帮助过的那个女孩——然后得知,那是他的弟子。

醋意消失了。

连带着她的命魂和那个女孩,也消失了。

事后,他为她补全了三魂,并进入了她的心海幻境,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向她询问身世,他为她追寻身世。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他的行为毫不刻意。所以给了她一个错觉。

——我也喜欢你。

原以为是这样,尽管他从未承认,她也认为这只是策士别扭的自尊。

但这几天的经历,让她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她让他提亲,他的诧异清晰可见,他的回避一目了然。

像极了此时此刻。

他的否绝,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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