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往事（2/2）

这是云者第二次说这句话，但态度却迥然不同。如果说前者仅是抱着随口问问的态度，那后者则是由衷的求知态度。

事实上也是如此。第一次，温行云是在得到了对方还要继续说的情况下，怀着“这事还挺有趣”的心态，让对方接着说下去。

而这一次，随着姑娘的轻哼，他知道，姑娘已经对之前接他话的行为，感到了失望。

所以这一次，他放下了骄傲，放低了姿态，仅为知道一席话――一席超出自己“常理”的话。

这是一个学者所必须的态度，温行云自然熟稔，而那姑娘，也在这态度中继续讲解着。

“这世间之物，从来没有什么比起直接杀死更简单快捷的。”语气轻缓，未含杀意，未带煞气，但这句话，却让云者感受到莫名的寒意。

一句话，不但扰了云者的心境，更打开了云者心间那因为“常理”而关闭的大门。

但其实，对姑娘而言，这句话很简单很好理解，因为这才是“常理”。

不过对云者而言，这是超出他“认知”的事，是他耳濡目染之下，对书经之物产生依赖后的固步自封。

随着姑娘的一句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许多，就像是一道枷锁被打开，就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多谢姑娘相告！”云者俯身，行了一计大礼。

而姑娘面色不改，坦然接受。因为从对方的态度中，她知道，她理应受到这样的礼遇。

温行云从来就不是一个愚钝的人，所以当姑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能凭借自己的智慧，推断出其中原因。

即，为什么要付出代价对四凶采取封印，而不是直截了当的杀掉。

自是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可图。很简单的换位思考，云者自然也会。

至于什么利？若是不出意外，便是他们此行的意义。

思绪是一件极快的事，这些想法经由温行云一番思索过后，他的身子才俯下一半不到。

不过有个人的速度，比他思绪还快。就在他眼神恢复清明之时，眼前之人已不见了身影。

温行云直起身来，并没有刻意去寻找对方的身影，想必是对方觉得自己果真“无趣”。

失笑着摇摇头，温行云觉得自己就算赢不了这次盛会，得不到他们允诺的东西，也已有足够的收获。

因为他相信，此番姑娘的一席言语，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就在温行云默默思量之际，石龟的速度陡然一缓。

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均出乎所有人意料，因为，据他们所得知的消息，还没到封印居的地方。

纵使如此，在场之人却无人慌乱，因为他们都是修者，也都很强。就连处于出神之态的温行云，也不过在近乎本能的反应下，做出了能稳固身形的举动。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遇到超出意料之外的事后，亦没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因为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无论旁人拥有何等强悍的修为，多么卓越的见识，多么磅礴的大局观，在他们这里，都是行不通的。

他们，是真正的俊杰，是各个宗门、家族的骄傲，是善于“发布”施令的人，而不是“听从”命令的人。

可以说他们骄傲，他们自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有这个资格，而且有着各自相当的，可以掌控全局的意识。

所以当石龟一顿，所有人恢复行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御物而起，来到石碑前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以及，如何处理。

不过在场的十一个人中，唯有一人没动，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天骄，只是天骄下的某个天才。

所以当别人下意识走向碑前时，他却慢慢走向后方。当然温行云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碑前拥挤了太多人，他不愿再过去。

而刚到后方，温行云便看见了一个再次颠覆他认知的事物。

一条蛇。

或许说是……一条蛟。

一条长不知所止，型可与山川比肩，甚至放眼望去只能见到一个庞大头颅的……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