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渊(1/2)

水蓝色的袍袖拂过,轻画剑从袖中突刺而出,三尺剑芒吞吐,剑气飙射而出,将一丈外的山石生生斩碎一半。

陈策摇着头:“不行,不行,手段忒差了。”

郭嘉挑了挑眉头,颤巍巍地问道:“张角……不算高手么?”这位视天道为无物的武神斜眼看了他一眼,又是冷哼一句:

“张角算个屁。”

张角当初在广宗城下,一对剑指只出了一半,血虐赵空、谢缘风、龙歌、冷无心、南宫霸道、陆允、袁罡七个。剩下俩,孙原、孙宇。

因为这俩在隔壁被剑尊王瀚吊打。六相拼断了天问,云患从白马寺出来,带了佛门圣器颠倒梦想,五蕴皆空,梦幻泡影、究竟涅盘,三大神技用完了,平剑尊王瀚。王瀚断了剑,还是天道第二,张角天道第一。武神陈策:天下高手只有两个半,一个楚天行,一个无名,剩下半个是云患。张角?张角算个屁!

黄巾军大营。

张牛角端着一碗军粮,送进了管宁的帐篷。

“先生,请看罢。”

张牛角没有不恭敬,只是话语中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从容了。这也就是管宁,换做旁人,早已被他直接摔在脸上了。

管宁端坐着,看了一眼那碗里的东西,却是连脸色都未曾变动一下,淡淡问了一句:“还是虎贲营送来的?”

“打着虎贲的旗号。”张牛角点头道,“我也怀疑不是虎贲营的人,但是前往质问的属下都被骂了回来,对方极其嚣张跋扈。”

“那不是虎贲的人。”管宁摇头,“张鼎带不出这样的兵。”

“先生是怀疑王芬在做手脚?”

“你不是也从第一日开始便怀疑了?”

管宁的角色还是一样和善,甚至眼睛里又多了一丝丝笑意。

一连三天,送进黄巾军大营的都是粟麦混杂着沙土的军粮。张牛角不动声色,只是每日都会让管宁瞧一眼,管宁和每一个黄巾军士卒吃的都是一样。

“你做的很好。”

管宁缓缓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牛角望了望他,又望着那碗沙土粟麦混杂的军粮,低声道:“从我第一日见到军粮时,便知道有人想逼反黄巾军。”

管宁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然后呢?”

张牛角道:“先生初来时便说,黄巾军不能反。”顿了一顿,又问:“先生想说什么?”

“饭还是该吃的。”管宁笑笑,抬步往帐外走,没几步突然又转回身来望着他,问:“可还信管宁?”

张牛角满脸苦色,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先生不不救黄巾军,明日这座大营便会成为洪流席卷冀州。”

他望着管宁:“洪水猛兽非人力所能阻拦,先生莫不是要看着冀州再入战火?”

管宁闭上眼,摇头:“我救不了黄巾军。”

张牛角霍然变色。

“但是有人可以。”

张牛角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

“黄巾军现在还有几人能提刀?”

张牛角皱眉:“不足一万。”

“足矣。”

管宁转身往外:“心雨剑我留下,若有一人单骑而来,拿了一个物件要换心雨,你便答应。”

张牛角心中疑惑为之一静——只要管先生还在黄巾军这一边,便尚有机会:“先生去哪里?”

“去寻一线生机。”

管宁走了,张牛角望向案几上,那碗沙土粟麦旁,一柄连鞘的古朴长剑正静静放在那里。

“一线生机……”

他哑然苦笑一声。

大贤良师死了,地公将军死了,最后一股黄巾军在两百里外做搏命之争。而张角临死前交给他的三十万黄巾老弱,此刻竟然如案上鱼肉一般任人宰割,要靠管宁替他搏这一线生机。

不反是死,反也是死,他只能信管宁。

他走出营帐,吩咐了一声:“请张燕、杨凤、黄庭、苦酋四位大人过来。”

门口的侍卫愣了一下,自从投降了大汉朝廷之后,再也没有听见黄巾军大首领提过“大人”这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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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小筑。

林紫夜望着坐在湖边的郭嘉,脸色比寻常还要冷上几分。

这个货从三天前就跑来清韵小筑蹭吃蹭喝,什么都不干,晚上直接去睡孙原的卧室,用孙原的卧榻,第二天心然还去为他整理床铺、准备早餐,白天要么钓钓鱼,要么翻看孙原的藏书,清韵小筑仿佛换了男主人一般。

心然沏了一壶茶,坐在郭嘉对面,赏着湖景。

饮了几杯茶,郭嘉终是忍不住了,问道:“你莫不是已经知道了嘉此来的目的。”

“嗯。”

心然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郭嘉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羡慕孙原,从他初见心然的那一刻起。心然美如天仙,又这般和善温柔,陪孙原生活了十几年,他不明白孙原为何爱李怡萱爱得那般死心塌地。

“你不点破么?”他又问。

心然微微一笑,如春风解冻,沁人心脾:“你不提,便是在等,那我一同等便是。”

郭嘉心下慨然,确实如此,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形势绝佳的机会。

湖水静谧,秋风徐扬,枫林似火,松竹青葱,好个时节。

他突然抬眼,心然背后那一抹雪白悄然出现,脸上终究是泛起了笑意:

“幼安,你终于来了。”

茶水又新沏了一杯,管宁轻嗅,果然是仙子泡的茶,沁人心脾,解人烦忧。

心然放下茶勺,冲郭嘉道:“你想要什么,可以说了?”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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