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3)(1/2)

岁暮风动地,素雪覆千里;鸦鸣号怒天上来,唯有烈酒解风寒。

耶律国珍挥了挥手中辽主亲赐的宝刀,轻易将刀口血迹抖落,又冲眼前年轻的无头尸体狠狠啐了几口,不远处甲申开办的酒肆飘起浓烟。

天地间唯剩风嚎马嘶,鹰鸣犬吠,耶律国珍咬牙望着结冰的渡口没了头绪,亲卫随从亦不敢触其霉头。

正待耶律国珍重整信心,欲顺河流两岸搜查之际,其弟耶律国宝派人传来新线索。耶律国珍来不及过多判断,呼喝精骑疾驰而去。

兄弟二人汇合之后,互相交换了下讯息,轻而易举得出结论:贼人狡诈,兵分水陆。

二人合计一番后,决定先不管水路,毕竟水路分支太多,且不易鹰犬追踪,先抓住个同谋者缓解辽主的怒火才是迫在眉睫之事。

打定主意后,耶律国珍、耶律国宝干脆合兵一处,广撒游骑猎犬,向南搜捕。

好在这场大雪替时迁掩盖了大部分踪迹,加上时迁警醒赶路之余又故意设置了几处迷障,这才有惊无险的到达目的地附近。

眼见任务即将完成,时迁的劣根性却再次发作,段景住与其分离之时,给留了不少金银细软,毕竟从一开始,柴进对手下兄弟就没小气过,段景住也只是有样学样。

偷鸡摸狗过活的时迁哪有过这等手宽的日子,摸进涿州城后四处闲逛,看见啥顺眼的,就是买买买,一番报复性消费后,又寻到涿州最大酒楼,各式美味点了满满一桌,大快朵颐好好祭了五脏庙。

这般招摇过市耽误了大半天,加之秋冬黑的早,时迁干脆定了一间上房,想着好好歇息一晚,养足了精神再出城办正事,省的风尘仆仆再让人小觑了。

有道是一朝不慎满盘皆输,这耽误的时间恰好让苦苦追寻的耶律国珍、耶律国宝咬住了尾巴。

两兄弟这段时间卧冰饮雪、马歇人不歇的搜捕,终是苦心人天不负。

在手下牵着猎犬绕涿州城一圈,确定目标还在城内后,熬的眼圈都是红血丝的耶律国宝当即想要封锁城门,连夜搜捕。却被耶律国珍一把拦住,见其弟不解,耶律国珍说道:“只要确定此贼还在城中,咱们守住四门即可。”

耶律国宝回忆起这一路上的辛酸苦辣,也觉得打草惊蛇并非明智之选,遂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回道:“听大哥的,再让这狗贼多活一晚。”

隔日清晨,时迁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又换上了崭新的羊皮小袄,待用完早食,突然眼皮直跳。

江湖人好讨彩头,遇重大事情尤其迷信。时迁认为老天在警示他最近过于招摇,已经迈出客栈的脚步再次收回,犹豫再三后又和店主续租了两日,回到屋内重新换上了旧衣服,不放心地将令牌及画满暗语的布帛裹在一起藏到了房梁上。

再次收拾妥当后,出了客栈,时迁不急不缓混在人群中,绕城闲逛一圈,又回到客栈附近,靠在墙根旁四处打量过往的行人,确定无人注意后,时迁用袖中短刃于墙上刻了暗号。

做完这些事之后,还觉不够稳妥,时迁来到南门后,也不出去,观望了许久,见守卫只如寻常般盘问搜查,不紧也不松,时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随意收拾了下衣衫上的尘土,咱也是个讲究人,时迁大步走出城外,可惜猎人早已恭候多时,犬吠声响起的时候,四处网绳也已铺天盖地朝猎物撒去,纵使时迁插翅亦难逃。

耶律国宝冲着网兜里的时迁便一顿老拳,直至打得他鼻青脸肿,叫苦不迭,方才罢休,这些天受的鸟气也舒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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