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回：各怀心事（1/2）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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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神尼道：“我先去帮碧施主解毒。”石心兰大喜道：“师太，我去帮你！”风雨烟也跟着去帮忙。

郭襄便带着众人去把东瀛浪人的尸体抬到东瀛人砍伐花树堆积的火堆上，放火焚烧，然后把骨灰包起，驾船撒到大海中。

等到撒完已是天黑，郭破虏划船连忙回去，此时是落潮时，海岸边水浅，郭破虏到近海处只能把船拉到岸边。

刚登上岸，见衣服太湿，于是来到火堆旁边端坐烘烤。火堆已经熄灭，青烟弥漫四周，如大雾一般，却还是热烘烘的。

郭破虏坐在旁边，感觉甚是疲劳，于是依照先天功运功法门，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缓缓做起吐纳运气功夫。这先天功乃是天下道家最高深的道家内功，越是心无杂念，越能事半功倍，于是收心养性，不一会心若空明，一动不动便如雕像一般。真气从经脉百穴，皮肤毛孔，滋滋而生，聚入丹田。丹田渐渐鼓胀，又充盈全身四肢百骸之间。周而复始，始而周复，也不知过了多久，真气鼓荡，汹涌澎湃，在各处穴道之中窜流不息。越流越快，只感觉四肢百骸之中，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这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郭破虏就要收功站起。就听到一人端坐在火堆对面，念诵“往生咒”。郭破虏听得声音正是师父南海神尼，此时先天功运行还没到一周天，知道师父正在做法事，也不去打扰，于是继续吐纳运气。

过了一会，南海神尼念完“往生咒”，就要起身离开，突然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郭破虏以为自己被发现，正要起身，突听得远处有人走来，说道：“师太，郭襄打扰，还请恕罪！”

南海神尼道：“郭姑娘也是来超度亡灵的吗？”郭襄道：“不是，我是来求师太一件事，与烟儿有关，也与破虏有关！”

郭破虏本来想起身，这时听到与自己有关，又不动弹，想知道姐姐要说什么事？

南海神尼道：“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看郭姑娘白日几次欲言又止，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郭襄道：“师太，我想求你收我为徒，跟你出家为尼。”郭破虏听了大惊，这次在桃花岛相遇，虽然看到姐姐喜欢高兴，但是眉目之间有些落寞，没想到她会要出家为尼。

南海神尼说道：“郭姑娘是不是也为了成全烟儿与破虏，要替她出家？”

郭襄听了惊诧道：“师太，你怎么看穿我的心思？”南海神尼笑道：“我不是看穿你的心思，而是今天有两个人来求我收她为徒，要跟我出家，成全破虏烟儿！”

郭襄心中一凛道：“是吕薇、妙言，还是媚姬？”

南海神尼道：“是吕薇与妙言两位姑娘，都要求我收她们为徒，继承我的衣钵。”

郭襄道：“师太答应了吗？”南海神尼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她们皆有向佛之心，但是还有尘缘未能全部放下，做不得佛门弟子。”

郭襄道：“那烟儿为何能是佛门弟子？”

南海神尼道：“烟儿只是我的弟子，还不是佛门弟子，等她历尽劫难，看破红尘，才能成为佛门弟子！”

郭襄道：“若是她没有看破红尘呢？师太打算怎么办？”南海神尼顿了一下，说道：“那只好另找传人了，或者不再有南海神尼存在。”

郭襄大喜道：“师太你不强迫她出家为尼，对吧？”南海神尼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她前去江湖历练，就是给她机会，让她选择人生！烟儿是我从小抚养长大，她性格温顺柔软，天真无邪，对生活充满期待与憧憬，并不是适合做佛门弟子。”

郭襄点头道：“师太所言甚是，烟儿，的确做不得佛门弟子，否则一生就毁了！而吕薇、妙言也是尘缘未尽，只有我才是经历坎坷，看破红尘，真心求师太为我剃度出家！”

南海神尼看了看郭襄，叹息道：“老尼也略懂面相之术，不知看得对不对？”郭襄道：“大师但说无妨！”

南海神尼道：“郭姑娘本是富贵之命，情缘甚多，奈何太过执着，明知无果，却偏偏强求，以至于漂泊半生，蹉跎岁月。本来幡然悔悟，悬崖勒马，想常伴父母家人，却又国破家亡，就连父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顿感不孝愧疚。后来唯一弟弟又屡遭劫难，于是看破红尘，想出家赎罪，护佑弟弟！”

郭襄听了，连连点头，道：“大体如此，但还有其他事情，我不想伤人，却人因我而伤。郭襄实在是不祥之人，所以求师太成全，为我剃度出家。”

郭破虏也多少知道姐姐心中的苦楚，但又不想看到姐姐出家，青灯古佛，孤独一生。心中暗求南海神尼千万不要答应。

果然南海神尼说道：“施主不必内疚，更不必有负罪感，其实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郭大侠夫妇不离开襄阳，必有他们的道理，否则谁又能阻止。这一切并不是施主的错，与你无关。所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佛门并不是赎罪之地，也不是逃避之地，施主该振作精神，以杀止杀，降魔除妖，还汉人一个朗朗乾坤，这才是郭大侠的女儿该做的事。”

郭襄想了想道：“师太所言甚是，我深受教诲！”

南海神尼又道：“至于情缘之事，郭姑娘该忘记以前，重新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

郭襄摇头道：“一切随风而逝，心静如水，再无情缘！”

南海神尼道：“孽缘，老尼当年也是一步之错，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真不想有人重蹈旧辙！郭姑娘，你在好好考虑一下！”

郭襄摇头道：“多谢大师规劝，等报了家仇国恨，再来求师太点拨！”

南海神尼叹息，道：“一切顺其自然，佛门也不是避风港，一切还要自我做主！”

郭襄道：“我明白了！”然后又道：“破虏久去未归，我去看看！”南海神尼道：“也好，我再念诵一会，就回去！”

于是郭襄向海岸边怅然走去。郭破虏心想还是装作不知道，以后慢慢劝导姐姐。于是也不出来，等待南海神尼走后，再现身回去。

郭襄离开后，突地又有脚步声走来，郭破虏不知又是谁过来，只听脚步走到南海神尼身前，南海神尼说道：“程施主，我已按照你说的话，劝导郭襄，但我看她目光坚定，未必能听进去。”

郭破虏没想到是程英过来，还是她求南海神尼规劝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