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敌来犯(下)(2/2)

没有眼花缭乱的枪法,而是实打实的以硬碰硬,隔着官道一两里,寨上之人还能依稀听到兵器相交的金属之音。

明显刘整的枪法胜出数筹,只见战场之上,枪花飞舞,在攻取鞑子要害的同时,还能抽空挑落射来的羽箭。战不数合,那名技不如人的鞑子骑兵就被挑落马下。

“难怪刘家族人称之为刘三枪,有两下子!”这枪法已经不差了,就连惯使长枪的韩亮也不由得点头称是。想不到,自己弓与枪在长宁军中打出了名气,这刘整却与自己有些相似,这样的猛将,不能在这里白白死了。

兔起鹘落之间,又一名鞑子被挑落。看到这一幕的寨墙上人,无不振奋万分,他们精神亢奋的吼叫着,声音直穿透至九霄之外。

鞑子骑越来越多,韩亮心下明白当前刘整的情形并不轻松,这个时候,向鞑子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要再拖延了,要不然折了这等猛将,岂不是成了桩赔本买卖:“鸣金收兵,唤刘都头回寨,可不能让鞑子伤了这等兄弟!”

但连杀三名鞑子,吃了鳖的牌子头也是没法,副千户苏合早就再三告诫自己十人“若是刘整来了,不得伤其性命,只管招架便是,都是些新附军,死了便死了,你跑回就是”。

但是,这刘整并没有见好就收,只管往死里招呼。谁不惜命?牌子头也是心下一横,不再只是招架,剩下的七名鞑子兵不顾官道并不宽阔,将刘整围在中央,或刀或斧或狼牙棒,劈头盖脸的朝刘整罩了过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哪怕这些人还是会手下留情,但这是七个。没多久,左支右拙的刘整便渐露败迹,身上也插上了几支羽箭,头盔早就不知足迹,披头散发的他,还在大呼酣战,丝毫不将性命放在心上也似。

“快开寨门,随本将去接刘都头回寨!陈军使(马军都头称军使),着你带一半骑卒去泸州兵营(即李芗泉带来的乡勇),所有泸州兵不得出营门半步,否则格杀勿论!”韩亮未待众人反应过来,爱才心切的他早就披挂完毕,骑上战马,带着亲卫杀了出去。

主将如此,韩亮手下的其余人不敢怠慢,或是骑马或是步行,纷纷跟在身后,奔出了寨门,向鞑子扑去。

其实不仅韩亮看得清楚,就是其余人等也看得分明,野外的鞑子就这么点人,吃掉这小股斥候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危险性极低,不如跟着正将好生杀戮一番,也立些功勋。

“刘都头,我来接你!”韩亮纵马向前,使出一个花枪,将斜斜射来的两支箭拍落马前,又一搭弓,将那牌子头射落马下。

“呜~呜~呜~”悠扬的牛角声从远方传来。

这时,北面的分水坳那边,又出现了一标人马,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其中多人还有双马,说明附近的鞑子斥候已经向这里汇集了,马蹄声声如盛夏滚滚而过的暴雷,昭示着倾盆大雨即将来临。但这时的韩亮浑不在意,他经历大小战阵数十,哪次又曾胆怯过了,还不是靠着奋勇硬拼出一条血路,现在照样活得有模有样。

再者,他亲临敌阵的这些年,死在自己弓枪下的鞑子、新附军以数十计,他自信这些鞑子也奈何他不得,于是胆气横生,银枪在头上划了一个圈:“众弟兄,随韩某杀尽此处的鞑子,一个蒙元鞑子首级换窖藏烈酒一碗!”

长宁军管辖的人丁稀少,能收缴的赋税钱粮少之又少,若不是原先大量储存过,早就见底了。这些年不得不实行非常严格的粮食管制,别说烈酒,就是用果实所酿的果酒,也是极少极少。

只有十多年前局面尚可时,在凌霄城存下的数十坛窖酒。唯过大年时,统制才会取出一坛招待,还局限有功将士与押队以上的官将,等闲时候见都不能见到,莫说尝了。

这么些年过去,那些窖酒该是陈香四溢了罢。

长宁军这些厮杀汉,其实说心里话,已经不寄多大希望能匡复大宋,只是与鞑子交战这么多年,逐渐断了投降的念想,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听到正将说取一个蒙元鞑子首级可赏一碗烈酒,加上韩亮更身先士卒般的杀在最前,顿时这十数人已经战意滔天,狠不得将越来越近的鞑子生生吃了。

只有厮杀得满脸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鞑子的刘整已经力穷,眼看就要被一名鞑子砍落,关键时候,韩亮杀到,将那持长柄砍刀的鞑子挑于马下。

韩亮银枪一扫,又将一名近身的鞑子扫落,然后侧过头对刘整道:“刘都头,是条汉子!你快回寨歇息,并安排人手防守城池!这里交给韩某即可!”

刘整惭愧的道:“若不是将军来得及时,只怕标下就要折于马下了,谢将军救命之恩,标下这便回寨!”

剩下的鞑子见大队宋军来援,也不恋战,拨马便走,与分水坳过来的鞑子合兵一处,看样子,又要策马杀将过来。

拍马回寨的刘整心中对韩亮也有一丝的感激,如果没有人来救援,搞不好他真要死在这苦肉计下了,但随着他越韩亮一众越来越远,他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再说韩亮身边只有十余骑,但他丝毫不惧一里之外的二三十个鞑子,反而精神抖擞,双手一抬、银枪一晃:“方才刘都头的勇猛,尔等都是瞧见了的,可有胆色随本将杀这一场?”

“得令!”

“敢不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