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胭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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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行三两步赶到这阵列之首,却发现那一身鸢色的祈风烟正站在人家花车之顶,居高临下地与那满脸横肉的二世祖对峙。
“糟了。这疯丫头,怎么一会儿不见就给我闯祸!”
宋思行将帽檐拉下,生怕人群之中有谁认出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若论闯祸的本事,他宋思行在这曲州城排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这臭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看不出她也是个惹祸精!
只是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于他二人之处,若是自己贸然现身,即便不被那二世祖认出来,这大庭广众之下,也难保谁认出他。他惯是恨不得将这二世祖教训一顿,只是此时总不能就这么大剌剌地将对方打一顿吧…
宋思行思量再三,决意先寻个地方观忖。
“你…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世子叫板?!”那世子退了几退,直退到一众家仆身旁,才找回些安心。
他那浑浊不堪的圆眼扫过对方那一身劲装下玲珑有致的身姿,不免色心大动。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臭娘们给本世子拿下!”
众人得令,当即顷发。
“慢着!”祈风烟孤身一人,却不避不惧,只听她厉喝一声,“看见我手中这个东西了么?你们谁再敢接近一步,我现在就把它丢出去!”
“是…是你!”老鸨自是一眼就认出她,那世子闻言,当即问那老鸨:“她谁啊!?咱们宝鸳楼的?”
——宝鸳楼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泼辣的小丫头?细看之下,还颇有几分姿色。
“她便是今日在宝鸳楼闹事的那个野丫头,好像还是祈无求的女儿!”老鸨显然对她手中那看不分明的小玩意讳莫如深,与那世子低声说道,“世子当心,宝鸳楼那么大的窟窿,就是她手里那玩意炸的!”
世子了然,果真挥了挥手,喝令众仆退下。此时酒醒三分,他却也缓过神来。
“你且慢着,本世子也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不过你这东西丢出来,恐怕连着那小丫头也要被你害死。”
他眼珠一转,对着旁人低声吩咐了些什么,那人遂快步离去。
“这位…祈女侠,你且说说,你要做什么?”
这世子倒是态度和缓起来。
祈风烟挑眉道:“简单,你将她放了。不对,你们得为她赎身,还她自由!”
“笑话,我这姑娘啊,是她亲爹将她卖到宝鸳楼的,也是自愿接客的。你要还她清白,也得问问她和她亲爹愿不愿意。”老鸨会意,眯着眼睛嗤笑道,“还是说,你能养着她,供她后半生衣食无忧?我看你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于情于理也不大合适吧?”
“哈哈哈——”人群传来一阵哄笑。
“我…”祈风烟一噎,当即怒道,“那又如何!本小姐身边正缺个婢子,本小姐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们过问!”
“呵呵。”那老鸨掩唇一笑,“那感情好,我们世子家里也缺这样一个婢子。这位祈姑娘,如此说来,你是要与九王府相争了?”
一众家仆当即上前一步,颇有相迫之势。
“你们…”祈风烟目光一凝,只觉心虚。别人不晓得,她可是明白,自己手上就握了个茶杯,可不是什么霹雳弹,又如何有什么以一当百的威力?
“你们敢上前,我就不客气了!”
老鸨笑道:“好啊,那你就不客气试试!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敢公然与王府作对?!”
就凭今日这臭丫头大闹了一通宝鸳楼,却没伤到一人,她料定这臭丫头是纸糊的老虎,断然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用那玩意。
“诶——我说妈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谁知正当这情急之时,那世子却忽然将老鸨拦下,冲她试了个眼色,“这位祈女侠,人,本世子也没什么兴趣,若是祈姑娘想要,那本世子作为见面礼送给你也无妨。不过你若是能想法子替本世子将那胭脂姑娘请来,今日这当众闹事之说,本世子只当笑谈。你看如何?”
祈风烟黛眉一蹙,这男人怎的忽然像是转性了一般,这么好说话?
“什么胭脂姑娘?”
“胭脂姑娘乃是我们宝鸳楼的头牌,今儿没让祈姑娘见着,是她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老鸨一听这话题不知为何又转回她宝鸳楼,心中一颤,连忙圆了回来。
“不过若是姑娘愿意前去劝劝,指不定她就答应了。”
她惯是知晓这位世子是看上了这臭丫头,如今与她这儿虚与委蛇,皆是在等王府来个能制住她的人。届时将她的身份坐实,即便是白狼寨寨主来了都得给他们九王府让道。
“哼!说得好听,今日你都要捉我了,我又岂会自投罗网?你当本小姐傻啊?!”祈风烟怒道,“再说了,这胭脂连九王府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给本小姐面子?”
老鸨噎了噎,一时无言以对。
世子拍着老鸨的肩头,亦是跟着问道:“我说好妈妈,本世子也想知道,咱们胭脂究竟怎么了?您分明答应了本世子,今夜便将她送入王府,作本世子的第十三房这么大的动静,本世子也没能将她请来?”
老鸨身子一颤,方要说些什么。只是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胭脂来不了了。”
人群散开,从中走出一个一脸书卷气的青年,这男子面色惨白,双目通红,竟是一副憔悴模样。
“因为她已经死了。”
“什么?!!!”最为震惊的还是那世子,此时直将他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胭脂死了?!”
“是啊,就在今日晌午,她寻了根麻绳,上吊自尽。害死她的人,正是你!”
那书生说着,竟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向着那世子扑去。谁都不敢相信这看上去孱弱的书生竟有如此大的力气,径直一连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人。只是再好的体格也无法与这一众仆从一一对过,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力竭倒下,被人狠狠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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