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爱妻 薛年年之墓(1/2)

“什么?!”赵青木惊叫一声。

顾见春回眸看她一眼,她这才生生将嘴合拢。

“......庄主是说,南宫小姐失踪了?”

言星蹙了蹙眉,沉声问道。

这倒是与他预想的有些差别——问剑山庄这几年如日中天,声势浩大。尤其是前月里镇南镖局势颓,问剑山庄问鼎中州已是必然之势。既是南宫家要办婚宴,免不了有人会来横插一脚。更何况,他可是听说,南宫孤舟有意借这次婚宴,邀请各方势力,共商大事......

这才是殿下派他前来的真正原因。

一个江夜来,还不足以成事。

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问道:

“南宫小姐应当在贵庄待得好好的,怎会......突然失踪?”

“哼。”南宫孤舟轻哼一声,缓缓说道,“若是惠儿老实待在后山,蔽庄倒也不至于放进来什么阿猫阿狗,将她掳了去。”

言星点头了然道:“那就是在庄外出的事。”

阿猫阿狗,是说殿下曾派人来探问剑山庄,却被这南宫孤舟以雷霆手段挡了回来,还没伤一兵一卒的这件事么?

他心底暗笑——殿下可是与这南宫家无端结怨了。

想来殿下重用这江夜来,也是看她身份特殊,有意想掣肘这南宫家与江家势力,谁知南宫孤舟却一直态度明确,不认这江夜来......

南宫孤舟顿了顿,低声说道:

“......是林家小子将她带走的。他二人一道,如今下落不明——”

赵青木在一旁听着,方想惊呼,这下倒是让她提前捂住了嘴。

“林穆远?”顾见春与言星俱是面色惘然。

——那位问剑山庄风头无两的新姑爷?

顾见春登时想起,在镇南镖局的地牢,两人也曾说起这嫁娶之事。彼时那林穆远曾与他戏谈什么“私奔”云云——

他心中有些唏嘘,彼时戏言,如今应验。

大婚在即,真不知这位林家少爷究竟作何打算......

——“她曾和我说,想去看雪。她天生畏寒,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雪。可我家这里常年湿暖,我也从未见过雪。据说天门山上常年积雪,要不,我带她私奔好了。”

他心中怔了怔,忽然想到某种可能——

“哼。”南宫孤舟显然对这位无端让爱女失踪的准女婿不大满意,自打提到他,就没什么好颜色。

“那夜他二人顺着绳子,从后山飞瀑之下偷偷出了山庄,第二日便不见踪迹。本庄主派人去查,只找到那截断绳,还有惠儿的随身之物。”

“是什么呢?”言星随即问道。

“是她平日爱看的书。”南宫孤舟自袖中取出一卷书,上面赫然写着“如来寿量品”几个字。

如来寿量品?

顾见春目光一凝,这几个字,像是最近在哪里见过......

“呵呵......”言星轻笑道,“素闻南宫小姐喜书,没想到连这佛家经书都有所涉猎——”

南宫孤舟眼皮不抬,回敬道:“怎么?殿下是想与小女讨教佛法?”

这永昭三殿下素来口不离佛,言不离禅。只是眼下提及,他自然知道对方不是来讲佛,而是别有目的。

两人皆是虚与委蛇,客套客套罢了,当不得真。

言星笑着摇摇头:“那却不必。寻常佛经倒还好,偏生是这一部......”

“这一部如何?”赵青木忽然在旁问道。

南宫孤舟看了看一旁的顾赵两人,又看了他一眼。两人像是在无声交换什么信息,却又碍于旁人,不可明说。

“哦......”言星了然一笑,向他介绍道,“这两位...是令千金的朋友——”

“千金?”南宫孤舟打断他的后话,像是颇有兴致地品了品这个词,“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我南宫家只有一个女儿,不知这‘千金’又是谁家的千金?”

顾见春面色一沉,这话倒是说得一点不留情面......按道理,他虽是小湄生父,却未曾尽过养育之责,不许她冠姓南宫,如今竟连她的身份都不承认了。

“庄主此言差矣。”他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此时对方两人闻声,却也看了过来。那言星更似寻到什么乐趣,兀自抱肩观望。

南宫孤舟沉郁开口道:

“本庄主记得你。顾少侠,黛城一别,别来无恙?”

“南宫庄主。”顾见春抱了抱拳,“承蒙庄主记挂,晚辈感激不尽。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上次匆匆一别,未曾相问,不知今日庄主可是能替晚辈解惑?”

“嗯。”南宫孤舟随意点头,像是有所预料。

“约莫半年前,晚辈曾向您询问她的下落,那时您曾说,她不在此处。不知庄主可是记得?”

“是有此事。”南宫孤舟不动声色地承认道,“顾少侠,可是有何不妥?本庄主未曾欺瞒于你。”

“这......”顾见春一愣,他说得不错,小湄确实不该在问剑山庄。只是他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两人并无关系。

若是当时他多问一句,或者对方多说一句,他提前找到她,将她带回去。兴许,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还有那把剑。他方想询问,却被南宫孤舟出声打断。

“哼。”对方似是看出他所想,低声一笑,“顾少侠,便是今时今日,她也与蔽庄无关。本庄主言尽于此,若是顾少侠见着她,劳烦你代为转告,让她好自为之。下次,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顾见春胸中酸涩难当,他虽然无父无母,日日看小湄为此伤神,也能体会个中滋味。只是眼前这男人却说得不咸不淡,疏离之至。方才他对她出手也毫不留情,当真让他怒意难平。

“庄主,容晚辈多说一句。养不教,父之过。既生而不养,又有什么道理让她蒙羞呢?”

“喂......”赵青木在一旁,有些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这呆子,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如此生气,今日是怎么了?

“呵......”南宫孤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忽然转头看了看那无边花田,此时百花齐杀,尽是凋零寥落之景。

在那红色花海之尽,孤云断雁,三尺幽坟。

不必看清,那石碑上所刻之字,已经同样刻在他的心上。

“你懂什么......”

顾见春一噎,对方这么一问,他那满腔愤怒像是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顿时去了个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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