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者（2/2）

牧野身后，那扇巨门内，森白骷髅只静静注视着他。

一个古老的预言很快就要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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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清出剑的姿势甚是随意，可他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命中对方同一个位置。

挣扎无果的牧野，很快便不再抵抗。他身上的皮肉被切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菌块，很快，那些蠕动着的霉菌一样的东西将整齐的切口填补，完美的就仿佛从不存在一样。

生命如同野草般旺盛发展。哪怕此刻有着比肩圣人的无暇之心，王正清也清楚，想要凭借武力去制服这样一头彻底堕落的魔物，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他依然没有停手，挥洒出的剑意像极了当初面对宗政一心时，那不计后果的自毁。

到底何为真人？

古之真人，是了知大道，不逆寡，不雄成。若然者，过而弗悔，无有终时。

一点金光黯淡，王正清挥出去的手上再无一物。耳边猎猎风声，面前浓稠的黑潮已经缠上了他的腰。

望着牧野一步一步走进那扇门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再无机会的王正清终于是放下了抬起无数次的手。他七窍流血的五官上，灵台位置已然空空荡荡。

此刻，站在波涛中，王正清的内心却是愈发平静。

他遥遥望向天际，那里，一切命运交织成一张紧密的巨网，世间万物，皆系其上。

牧野一步步走进那扇门，而正当他伸手准备推开时。

风，来了…

牧野面前的那扇门静止不动，他伸出去的手无力的按了下去，却仿若触及到了一片虚无。

一瞬间的迷茫，随着他抬头，与那仿若另一个世界的眼睛对上的同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颗不断膨胀然后溶解的红色流星。

“你找到另一颗伴星了吗？”

牧野的脑子里，那些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

他错愕的将空空如也的手伸回，继而又试探着摸向空无一物的大地。

王正清跪倒在地上，他嘴角流着血，心里却忍不住的在笑。到底，这苍天不是无眼。然而，预感到接下来自己死期已至，王正清却没有丝毫芥蒂，他大笑不止，笑声也惊扰到不远处还在发呆的牧野。

望着山门破碎，大地皲裂，到处都是死寂的晦暗场景，这位昔年修真的天师府得意门生此时有些茫然无措。

他木讷的行走在一具具尸骸身边，走到王正清的面前时，伸手从他身旁的瓦砾中，将一位青衣道冠的青年抱起。

无视了一旁王正清的声音，牧野此刻脑子里空空荡荡，他拖拽着双脚，无力的行走于地上，周围燃烧的火早已被熄灭，黑烟弥漫，落满他要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