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罗马与牛马(1/2)

“兄弟,说不定真让你捞着了,这姓云的小子“夺冠赔率”已经下调了,看来即便是城主府,也觉得这小子大有希望,早知道就该听你的,也去买上一注就好了。”

街边酒馆中,一位肌肉虬结的光膀子大汉,正在后悔没能早些发现云天这匹黑马。

“白老板那么精明的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他都压云公子夺冠,自然十有八九错不了。”

一名赤膊大汉正大口喝着酒,心中十分痛快,前天他押了十两金子赌云天夺冠,看来真是押对了,想到近在眼前的青楼嫩模,心中不禁燥热起来,又咕咚咕咚饮了几碗。

“我也豁出去了,我也出十两金子,押云公子夺冠。”

“那你得赶紧去买,如果云公子再胜一场,他夺冠的赔率还会再降的。”

“走走走,现在就去!”

几个大汉结了酒钱,兴致勃勃的往投注站走去。

云天和王富贵在“汇贤阁”的雅间中,将对面酒肆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王富贵脱下了鞋,从左边的鞋子中又抽出一张“金鞋垫”。

“老王,正喝酒呢,你干嘛?”

云天急忙捂住了鼻子。

“公子,我要把这张也压上,买你夺冠。”

云天没有说话,示意王富贵先将鞋穿回去再说,老王赶紧穿上了鞋。

云天松开鼻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苦口婆心的劝戒王富贵。

“老王啊,你这两张“金鞋垫”攒了不少时间了吧?”

“不瞒公子,这是我两年的积蓄。”

“老王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便会控制不住,就算你一直梭哈一直赢,只要有一把输了,就会前功尽弃,倾家荡产。”

“自古以来,还没有人能从赌场里盆满钵满的出来,除了庄家。这是一个骗人的游戏,庄家掌握着筹码,迟早是要把散户吃光的。”

“你小小的赌一下也就算了,及时收手,可不能上头啊!”

“那公子的意思,我这张金鞋垫不压了?”

“留着吧,这样的话如果你那张压赢了,自然是极好的,即便压输了,也不影响你的生活。”

“若是把全部身家都压上去,赢了固然欣喜若狂,输了可就要家破人亡了。”

“可不能把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人啊,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听了云天这番话,王富贵觉得非常有道理,毕竟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真要是把钱输光了,一家人要怎么过日子呢。

当即便脱下鞋子,将“金鞋垫”又塞了回去,两人继续吃酒。

此时云天看到楼下的酒馆之中,坐着一位白衣剑客,在抓阄的时候曾经见过,是练气四层的十六强之一。

云天不禁有些纳闷,单单是城主府发下来的那十颗三阶灵石,市场价也值百两黄金,此人为何还要坐在这街边酒摊喝寡酒,不到这些酒楼中来喝好酒呢。

“老王,这个人认识吗?”

王富贵顺着云天的手指向下看去,很快便认出来那位白衣剑客。

“这位是个散修,常年在附近海域活动,有时会帮商会押船,有时会跟别人一起组队出海打妖兽,有时也会接一些“黑活”。”

““黑活”是什么?”

“就是这样。”

王富贵说着右手成掌,在空中轻轻划了一刀。

“就是受人雇佣去杀人?”

云天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凑到王富贵身前。

“正是,不过听说这位挺讲原则,有三不杀。”

“哦,细细说来。”

“这一不杀,便是老弱妇孺不杀,不杀老人,不杀女人,不杀小孩。”

“嗯,不错,有点人性。”

斗争,从来都是男人之间的事,男人们为了争夺土地、争夺财富、争抢女人而发起斗争,妇女和儿童在斗争中是受害者,她们并非斗争的发起者,自然也不该成为斗争的殉难者。

所以这老弱妇孺不杀,是最基本的“人性”。

“这二不杀,是不杀相熟的朋友。”

“很好。”

云天不禁微微点头,看来这个杀手不太冷,还挺有人情味。

历来背叛朋友者都被世人所唾弃,因为这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这三不杀,便是不杀好人。”

“哦,这倒有意思了,他在杀人之前还要判断被杀者是好是坏吗?”

“据说找他杀人的,必须先讲明事情原委,若是被人欺辱侵吞了财产或抢走了妻妾,而自身又无力反抗,那么他便愿意出手,若是为了侵夺别人家产或霸占别人妻子,无论给多少钱,他都不会答应。”

“如此说来,倒算是一位侠客了。只是他身怀绝技,想来也不缺钱花,为何会在路边酒摊呢?”

“公子有所不知,我听人说,这位侠客的族人居住在一座孤岛上,没有法阵庇护,生活十分艰难,他赚到的钱大半都送回了岛上,给族人花销了。”

“余下的钱再买些灵石、丹药、符箓什么的,然后还要给城主上交居住税,以及租洞府的花费,只怕也所剩不多了,因而都是在路边酒馆吃饭饮酒。”

“听你这么说,居住在这古浪城中还十分不易呢,但我这些天看到的,大家的生活还算不错嘛。”

“公子也不想想您呆在哪?这里可是古浪城的中心地带,您住的是“仙人居”,吃的是“醉仙楼”,每日的花销都要二三两金子,哪里知道普通凡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公子可知这二三两金子,足够古浪城一般家庭小半年的开销了。”

“您若是往城边上走一走看一看,那里有的是破房烂瓦的贫民窟,有的人还住着茅草窝棚呢,这些人因为交不起居住费,会被不定期的驱逐到法阵外边,去到那荒山野岭之中,连要饭的地方都没有啊。”

“人们都说,在这古浪岛,哪怕是条狗,也要托生在古浪城里才好呢。”

云天心中猛然一机灵,慕然想起了“何不食肉糜”的故事。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深居皇宫中的君王,有一天,大臣来向他报告,民间遭了灾荒,百姓都在挖草根啃树皮。

这位君王大为不解,厉声质问大臣。

“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糜呢?”

所谓“肉糜”,便是那些边角料的碎肉,在这位君王的食谱中,每种牲畜都要选取最好的那块肉,其余的都会扔去喂狗。

“肉糜”这种东西,是狗都不吃的烂肉,灾民宁肯吃草根啃树皮,竟也不吃肉糜,实在是昏过了头。

君王哪里知道,寻常百姓家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莫说肉糜,便是他扔到一边沤烂掉的骨头,拿到寻常百姓家中,也能烩上一锅萝卜吃上整个年关呢。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人之间的参差,有时比鸿沟还要宽。

云天不禁自责,自己不过交上好运,过了几天贵公子的生活,便忘记了穷苦人家的痛苦,这实在是不应该。

自责过后,云天又想起了东极岛的那位老人,曾跟他提起过有一位孙子常年在外奔波,时常会托人送回些金银,照顾族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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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下这位白衣青年,眉宇间与那老人颇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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