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 巍巍青山(2/2)

闻言,柳烟从半空中飘然落下,笑道:“道友可是云浮宗掌门,可谓是日理万机,又哪有这般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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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老夫以为道友乃是霞光真君座下灵兽,竟不想真正的主人原来是曹道友。有此美人相伴,曹道友艳福匪浅,真是羡煞旁人。”应晨子打量了对方一眼,不禁抚须朗声笑道。

“老不正经的!”柳烟轻哼了一声。

一听此话,应晨子摇了摇头,随即便收起了法术神通,缓声道:“对于曹道友爱子遭逢不测,老夫深感歉意!”

而后他转头吩咐道:“你这劣徒,即日启程与柳道友前去太灵山,替老夫上三炷香。”

“不必了。道友的心意,婢子替主人心领了。”柳烟毫不犹豫地拒绝。

毕竟除了五服之内的一众亲朋好友,可没有修士替凡人上香送终的先例。

这等先例一开,还以为是青霞宗以势压人,如若不然区区一位金丹初期的凡人子嗣为何还要一方掌门徒弟代为赔罪?

而如此一来,反倒是主人没晾理,在金丹、元婴修士这一圈子当中损了名声。

而听了柳烟的回应,应晨子开口道:“如此便多谢道友了,等曹道友处理完爱子后事,三个月后老夫再带劣徒上门拜访。”

“此事妾身自会禀告主人。”柳烟颔首道。

“劳烦道友了。”应晨子缓声道。

“那妾身便带弟子先且回宗了。”

一完,柳烟摇身化作一阵蒙蒙阴风,将谢从善与宋宾两人,还有那炼气散修一并卷走,消失在原地。

应晨子则目送着对方远去。

直至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方才收回了目光,脸上露出了一抹疑色,心中暗自思量道:

“眼下曹魏座下除了那具疑似夜叉的金丹期炼尸外,还多了一条蛇妖,区区百余年时间,此人竟有这般积累,着实出乎意料!只是为何?这些年所收集的消息来推测,以曹魏此饶性情不应该会为了一个凡人子嗣而这般大动干戈,竟连柳烟这条妖蛇都暴露出来。难不成实际上他对于血脉后辈不像显露在外的那般态度?看来此前所推测的东西着实有些不准,要重新构建此饶行事风格了。”

一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声:“又是一桩麻烦事!”

“师尊为何叹气,此事难不成那么棘手?”韩约问道。

闻言,应晨子摇了下头:“无需担忧,三个月后你随老夫前去太灵山一趟。你等且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违者以门规论处!”

“弟子遵命。”韩约等四位筑基修士纷纷拱手道。

话语一落,应晨子便化作了一阵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约扫视了下其他三位同门筑基,沉声道:“我们回岛,今日之事全都烂在心里,不可对外透露半个字!”

紧接着他吩咐道:“杜师弟,你委屈你一下,过两日且伪装成那炼气散修模样离岛,在其他炼气修士眼中演上一场葬身海妖口中的戏码。安师弟,你配合一下。”

而后又朝着那比武场的筑基管事道:

“苏师弟,这些时日你多注意一下,过后我不想听到有关于此事的半点风言风语,明白了吗?眼下青霞宗已有四位真君,我等两宗之间不可起任何摩擦。近些年来,东洲曲家等几方势力极不安分,欲图离间我等三宗之间的关系。若是发现别有用心之辈,当即通知执法殿诸位同僚前去擒拿,宁杀错不放过!”

“是。”三缺即颔首道。

……

……

翌日五更时分,色昏沉。

一夜不曾闭眼的曹魏站在了太灵山山巅,身后跟着幽云。

而在曹公哲所在的行恭山中早已架起了灵堂,只等着先人曹峻遗体归来。

柳烟将那棺椁交予了曹公哲后,便带着谢从善与宋宾两人前往太灵山,来到了曹魏面前。

“主人,少主遗骸已安置妥当。”

“嗯,辛苦你了。”曹魏缓声道。

而后他朝着两人道:“这些年来,你们两位也辛苦了,回宗好生修行吧!犬子之事与你等无关,不必担心。”

一听此话,谢从善与宋宾两去膝跪地,俯首道:“师叔,我等保护令子不周,还请责罚!”

“回去吧!”曹魏轻摆了下手,转过身去,不想再多什么。

“那弟子告退!”两人有些惴惴不安地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方才转身沿着山中青石长板路离去。

过了片刻后,柳烟上前从背后轻搂着曹魏,轻声道:“主人,忧伤过度,易损心神,还请节哀顺变。此行婢子碰到了那云浮宗的应晨子,那老儿本想让他徒弟过来送少主一程,不过婢子拒绝了。”

一听此话,曹魏沉默了片刻后,不急不缓地道:

“此事你做得对。那应晨子此举无非是想借我来试探宗门对于云浮宗的态度如何,看来夔叔父与严师叔相继结婴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

“这是自然。人族俗语有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眼下元文真君已是垂垂老矣,云浮宗又后继无人,自是焦急万分。如若不然,应晨子也断然不至于如此!婢子言拒之后,应晨子又三个月后会携徒来太灵山,拜会主人。”柳烟缓声道。

“来便来吧。”曹魏摇了摇头。

反正到时候,他将这老怪带去宗门,皆是自然会有明由师叔去应付。

毕竟他们两人皆是掌门,如此身份才对等。

话一完,他掰开了柳烟的那环扣的十指,朝着山下一步步地走着,眼下他并不想去和这些老家伙勾心斗角,也无意与柳烟翻云覆雨,而只是想去看那不成器的长子最后一面,送其一程。

……

……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曹峻下葬后的第七日。

曹家墓园中,好一座偌大的巍巍青山中,一座新坟孤零零地立着。

当四下无人之时,曹魏看着墓碑,方才露出了悲伤之色。

黄酒一杯,纸钱一叠,三炷清香烟气鸟鸟。

从日出到月中,曹魏心情也渐渐趋于平静,当他转身离去之时,原本就不多的情感又变得内敛了几分,如那风吹不到的古井,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