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杀人犯大多都很文静续二(2/2)
“缺钱?昨天不是才给你五十……”
“五十?五十哪够。”
“这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五十还不够?给你的钱,你不是赌就是嫖,自己也不想着存点钱结婚,光知道吃我这老家伙。”
“我的钱,我得自己留着。结婚?急什么!”
“还不结婚?你看你都二十七了,人家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我这也是跟你说不明白,给你钱你就乱搞,我怎么生出你这没出息的人。”
“不结婚就不结婚,没钱就是没钱,人家有小孩是人家的。我没出息?我怎么……我也跟你受不了的急,你不给钱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那最好,不要再来烦我。”
说着,他的儿子夺门而出,愤愤不平的攥着拳头咬着牙。
说是想办法,他有什么办法。没家没业不提,连个朋友都没有,每天还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趾高气昂的样子,本来他现在就不受村子里人的待见,他简直就没做过人事。他唯一做的人事,最多是大年三十在人家柴火垛里拉屎,被人摸了一手,然后骂他一年。
他打过街骂过巷,是出了名的街头混混。确实到最后也没结婚,谁会跟他?真的是正眼瞧他的都没有,有人在他家门口过还啐他一口唾沫。
由于在市面上太臭名昭着,找一个摊位问老板,这混蛋多少钱?混蛋多少钱他多少钱。他的父亲恨铁不成钢,想尽办法后,不得不跟他分家。分家是分家,架不住亲情,还是常往来,见面就是要钱。
许建宇是知道的,他说:“他以前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可是我记得,就在上个礼拜,他还持械伤人,被打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
旬智谋说:“喔操~这家伙可以!跟狮子打架,最次也得是藏獒。你爷爷就没还手?”
章羽强说:“你傻啊!他爷爷六十多,这家伙最多才四十岁。年纪大,体力差。不过,你爷爷报警了吗?”
许建宇摇了摇头说:“他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已,我奶奶搀起我爷爷就回家了。”
“哎~”
旬智谋叹了口气说:“就没让他赔点钱,私了也可以的呀!”
许建宇耸耸肩无奈的说:“这家伙,穷的都揭不开锅,他父亲死后,现在和他老娘搬到一起住。就算打官司,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
旬智谋说:“钱不钱的不谈,报警把他抓起来。关他十年、八年的也好。”
许建宇说:“何尝不知道报警好,他这一进局子里,多放打点钱就不少。他老娘今年八十多了,活一天少一天。没有人照顾他的,这要是知道他在外边有闯祸,气出个好歹,那也是有罪的。我爷爷可能也是这样想的,就当是被狗咬了。”
章羽强觉得这样做不妥,他说:“这次他打你爷爷,后面不得对你家都有威胁吗?”
许建宇坦言不讳的说:“谁说是呢!我也感觉很生气,可是现在原告和被告都没说话,我们说也没用。”
至于他和他爷爷的事,具体是由于什么产生的冲突?那还得从那次,老安头家里约牌局说起,只是许建宇和章羽强都没有注意到。
“今天老安头给你安排了一个好活,这头羊虽然比较小,可是我真的喜欢羊羔的味道。”
“说好的不杀小羊羔,你怎么……”
“我是说,我不杀。你,随便杀,杀什么都可以。”
“这……你原来是这样说的……是……”
“别废话,你就照我的办。收尾的话,我们要各自分工,我处理羊头,你负责卖货。完成之后老板管验收,你听明白我的话?”
“那头老母羊,怎么处理?”
“随机应变就行,暂时不能下手。我不跟你多说了,你先忙。今天晚上就行动,你不要给我掉链子就行。”
说完,安老头把电话挂了,他听到了外边的脚步声。
“邦邦邦邦邦……”
脚步声刚停下来,就是急促的敲门声。这种敲门的方式,实际上算不符合规矩。正常的敲门声都是先敲三下,再敲三下。家里有老人的,都会交代,只有死人才配得上敲急促的敲门,因为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
外边敲门的老头,不是因为不懂规矩,就是太熟了。只要是在乡村住过的,都知道大白天家家户户都是敞着大门的。平时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规矩。
外边的老头来,这次是老安头没想到的。其中有一个人就是许建宇的爷爷,另外一个是章羽强的爷爷。老安头害怕出纰漏,想了一下,还是进屋打了一个电话。
“老武啊!你还是来吧!这事现在比较难办了,过来打个牌。不过这样也好,等到天黑,我们吃完饭再说。”
“不是……在哪干?”
“就在我家打牌,谁还没有家?今日晌午吃饭都在我家。”
说是老武,岁数不大,也就才快五十岁。他就是前文说的那个打老许的,此时他们没有任何的冲突,而且他们彼此还不怎么认识。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他年纪小还混蛋,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老安头放下电话,没过十分钟,老武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你……老安,介个是哪个?”
“以前卖羊肉老头的儿子。”
“喔~我看是挺像的,乍一看没认出来。”
“是的,是的,是的……这么说是挺像的。”
“过来坐吧!先玩一把,等会吃饭,吃完继续。”
实际上,老武这次来是很尴尬的,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计划,基本上就算是断绝了后面会发生的很多事情。
这一场牌打下来,就没有吃饭的时间,他们三个几乎都自己忘乎所以。只有老武现在是坐立不安,他不断的催促老安:“不打了,明天再玩不也一样?”
老安头正玩的兴奋,随口说:“这叫什么话。明天还有明天的事,今天我要把你们剥的一丝不挂,片甲不留。赢了别想走,输了继续玩。”
老许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就是……玩一玩又没多大输赢,有事晚点再弄。搓搓牌,你还有几张?”
老武看了看手牌道:“好。三张。老安,晚上耽误事我们再谈。”
老许不以为然的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能有什么事?无非是狗急跳墙,三张牌就紧张了。都说了,输了,继续玩;赢了,别想溜。”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老武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头怎么说变化就变化,还是那种喜怒无常的。心想,难怪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愿意把所有的技术都传给他,是有道理的。
老安和老武看着是两辈人,实际上属于师哥和师弟的关系。至于他们现在的境地,属实也不是他们自己能操控的。
章羽强捏了捏嗓子,学《少帅》里李雪健版的张作霖腔调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那是人情世故。”
旬智谋说:“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打人就是不对的,没有人给他压力,一个神经病给你说的这么有江湖气。”
许建宇最后说了这么句话:“人的改变,大多数是通过周遭的人际交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总是褒贬不一,他属于狭义时,是不受世俗法律约束的社会环境;他属于广义时,就是人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无论从哪一点,都不属于现代法律,违法就是违法。”
此时许建宇话音刚落,章羽强没说话。
旬智谋耐不住性子,急忙说话:“他都动手了,就因为他要照顾他老娘,你们家就放过他了?这也不公平。”
他说完这个,都安静了些许的时间。
都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可许建宇偏偏打破了寂静:“杀人犯,大多都很文静。只有少数急眼的表现,他就已经暴露了,这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