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裂(3)(1/2)
德库赛尔倒在桌子上的一堆首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至少有相当一部分英国人民同情和支持自由法国的事业。于是德内尔立刻想到,能否利用英国的民意对议会施压?
经过讨论,抵抗委员会的诸位同僚都觉得可行,不过这些低级军官和二流政治家在英国罕有人脉,又怎么动员英国人民呢?直接街头演讲,怕不是立刻就被英国警察给取缔了!
“我认识一些英国人。”最后还是德内尔自告奋勇、主动请缨,“上次大战的时候,我曾与威尔士同乡团一起战斗过,结识了很多威尔士士兵,不如让我乔装到阿伯罗温,去那里找同乡团的老兵,利用他们的人脉接触报社和记者,号召他们主动到我们这里采访,以免我们的邀请被英国方面拦下。”
“就这么办!”
戴高乐立刻拍板,令德内尔先把组织部队的任务交给柯尼希中校,尽快带暂停了广播工作的马西莫乔装前往加的夫。他同时还让负责舆情调查的记者马西普在伦敦发表演讲(虽然被警察扬了的可能性很大,但总归应该尝试一下)。
担负着管理自由法国微弱资金、帮助团结到自由法国旗下的侨民维持生计的普利文和丹尼斯也接受了任务,他们将动员侨民发动自己的人脉,尽最大努力唤起英国舆论对自由法国的支持。
7月5日清早,为了掩人耳目,德内尔身着从普利文那里借来的一身法兰绒西服,与马西莫一道偷偷摸摸从侧门去了维多利亚车站。普利文和德内尔虽然身高相仿,但前者却比后者结实得多,这就导致那套西服穿在德内尔身上显得过于肥大,令他看上去像是英国田野里那些披着破衣服的稻草人的远房亲戚。
幸而由于忧病交加,德内尔的脸庞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倒也解释了他为何形销骨立,因此一路上他都没有引起英国警察的怀疑——只是不巧撞上了受陆军委派检查德文郡民兵训练状况的汉弗雷。
好在汉弗雷尽管奇怪德内尔为何乔装外出,却终究没有戳穿他,不过两人已经打了招呼,装作不认识又不合适,便只能临窗而坐,像是偶遇的亲友一般交谈起来。
德内尔和马西莫迫切需要了解英国政府的风向,他们与汉弗雷只是闲聊了几句,就立刻将话题导向了英国对自由法国的态度。
汉弗雷坦言,下院议员们因绥靖政策的失败,难免在外交政策上矫枉过正。如果说之前的英国还信奉所谓的威尔逊主义,欧洲大陆的失利已经使不少人变成了极端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有用的靠前,没用的滚蛋,这就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甚至还有人认为,与其扶持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自由法国,不如干脆补刀盟友以弥补英国的损失。
这种外交指导思想上的飘摇不定无疑显现出了相当多的下院民选代表根本不具备成熟的政治观,在民选领袖们笃行的理想主义外交政策破产之后,参议院的那些“再世俾斯麦”就又占了上风。
“首相阁下为了压制反对派和投降派的声音,不得不依仗王党的力量。但是世界上的王党大抵是相似的,勇敢归勇敢,顽强归顽强,策略和思想却总是不合时宜。”在通向加的夫的火车上,汉弗雷用一口纯正的王室英语聊着他所接触到的内阁和议会的事情,“像之前派去苏联谈判的雷金纳德·德克拉斯爵士,就坚持认为,趁此良机应该联合美国将德法一同收拾了,从而重新确立英国在欧洲大陆的霸权。(英语)”
听闻此语,德内尔和马西莫相顾无言,这位海军上将的思维简直令人无法理解,真不明白英国人为什么还不让他退役!
“总之,现在内阁对自由法国并无敌意,只是难以摆脱议会的不良影响罢了。(英语)”
“这可真是……有趣。(英语)”德内尔操着他那“纯正”的威尔士土话回答道。
三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期间汉弗雷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德内尔的去向,不过被后者以含混不清的说辞蒙混过去了。
汉弗雷最终在斯温顿与两人分离,换乘另一趟列车去。德内尔和马西莫两人担忧此人将泄露他们的行踪,于是坐到格洛斯特后,也换乘了另一辆列车。而且到纽波特后,两人干脆下了车,直接花两英榜雇了个司机把他们拉到阿伯罗温的威灵顿街。
“这里似乎是矿工的聚集区。”马西莫觉察到,还没走几步,他的皮鞋就沾染上了一些煤灰粉。
“威尔士同乡团有一半是矿工。”德内尔思索了一下,对马西莫说道,“你不如就去那边的酒馆里一坐,我去找当地人了解一下情况。留意一下你的衣服,一会我们可能会去菲茨伯爵家拜访,谒见贵族还是尽量体面一些,他们英国人挺讲究这个的。”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先去菲茨伯爵家拜访?”
“因为我不确定他在不在家,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想单独面对他的老婆。”德内尔吐槽道,“菲茨伯爵的夫人是俄国贵族,那股子腐朽不堪的傲慢劲儿,真是令人难受极了。”
“你还跟她打过交道吗?”
“20年代的时候给送过信,之前我在战壕里也听菲茨伯爵吐槽过,他自称和碧公主结婚完全是因为被下半身支配了大脑,结婚后不久就后悔了。”
吐槽过菲茨伯爵的老婆后,德内尔就和马西莫暂时分开了。马西莫去酒馆中小坐,而德内尔直接循着大街找到了一家人气更旺,但显然更“廉价”的酒馆。
“‘戴脑壳’在不在?”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后屋立刻探出了一个锃亮的光脑壳:“谁呀?”
“是我。”戴泽南对着错愕的“戴脑壳”笑笑,“‘戴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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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善人上尉!”戴脑壳震惊地喊道,“吾主在上!你怎么来威尔士了?!”
“我说实话吧,劳伦斯。”德内尔郑重地称呼起“戴脑壳”的名字,“我是来找兄弟们帮忙的。”
于是戴脑壳就带着德内尔去了矿上的传达室,等4点矿工们放了工,戴脑壳就站在矿井出口大吼了一声:“边民团的都过来!法国的‘戴善人’上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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