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五十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1/2)
在义隆一伙人与武士们的战斗中,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名府早已破败。
但在此刻,无论是武士,还是鬼们,在每个人的眼中,周围的断壁残垣都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黑雾,眼前的能见度仅有几米。
宛如进入了某种领域,就像踩进了另一个世界,没有虫鸣,没有呼吸,没有敌人,只剩下无休止的雨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一切仿佛死了一样安静。
恐惧感逐渐涌上心头,没有人敢在这种环境下随意行动,否则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同伴杀死的,还是死在敌人的手中。
可惜,虽然黑雾的遮掩让鬼无法视物,连声音都仿佛被黑雾,但那如野兽般的灵敏嗅觉和直感,却是他们最好的指南针。
武士们身上的味道对他们而言异常清晰,同伴身上独特的味道对他们来说更熟悉,这种无法视物的情况反而让这群恶鬼们,找回了在黑夜中无声无息的特性和优势。
所以,仅仅只是短暂的停歇,数十个鬼将感知专注于嗅觉,瞬间扑出啃咬向武士味道的来源。
一时间,在嘈杂纷乱的雨声中,惨叫哀嚎声被揉入其中。
噗嗤!!
在黑雾的近中心区域,三船头也不回地挥刀,斩向身后的那道黑影。
被斩下的头颅滚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的同时,也传来了盔甲砸地的脆响。
――那只是一名慌乱闯入三船警戒范围的武士。
“……忍术?雾隐之术?”
三船的眉宇逐渐皱紧,额前疤痕也随之变得狰狞,那双眼眸就像猛兽一样,剥切着盘踞在眼前的黑雾。
不,这不是雾隐之术,他也不会给义隆结印的机会。
那就是无印忍术?总不能是剑术吧?
忽然,似乎察觉到什么,三船的脸色微变,连忙自视体内经络。
这黑雾被吸入体内,居然会侵蚀查克拉?!
意识到这一点,三船放缓了呼吸,强行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双脚微微分开,缓缓抬刀将其举过头顶,刀刃向前,目光从刀锋上划过,切向面前的黑雾,身上衣袍在雨中被风流吹起,同时,闭上了眼睛。
他深知在这种环境中,视觉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闭上眼睛,反而能让视觉以外的五感变得更清晰。
啪嗒…啪嗒……
他踩在积水的地面上,脚步微微挪动警惕着四周,发出了轻微的溅水声。
三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舒展,感受着潮湿雾中那肆意舔舐皮肤的冷意。
毫无疑问,这便是对义隆最为有利的战斗环境。
黑雾中竟然感知不到任何杀意,随时都可能跳出一道身影向他袭来,可三船的步伐依旧平稳,身为剑士的感识已经弥漫到了周围数米之中。
就算下一刻阴影中真的有人暴起跳斩过来,被一分为二的也绝对不会是他。
“义隆。”
突然,三船握紧手中刀,没来由地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听到,你觉得,你这种下作手段,还配被称为剑士吗?”
话音吐出的同时,三船停下了脚步,专注于听觉感知。
冷漠的声音在雾中徘徊了许久,没有人应答,他仍在耐心地等待,只是在那身叠甲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蠕动。
那是蓄势待发的肌肉,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微微蜷缩了起来,就像是等老鼠从洞中探出头来的兔狲,只为了一会儿后爆发的撕咬。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激将。
如果义隆不打算回应他,那他依然对其无可奈何,只能站在这里,等其出手,被动迎战。
如果义隆回应的话……
“那这一场战斗,会很结束的很快。”三船心道。
念头升起的下一刻,那道声音果然响起。
“三船,你读过武藏的《兵道镜》和《五轮书》吗?”
义隆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又似乎如云烟一般忽远忽近捉摸不透。
三船的眉宇微皱,目光闪烁,摸索声音来源的同时,继续开口道:“我的老师,曾经也败在武藏‘二天一流’之下,我自然了解过武藏的剑术理念。”
《五轮书》和《兵道镜》是武藏的著作,前者是“兵法书”,后者是“剑术书”。
雨隐的暗杀术就是在其基础上改造而来,三船自然也是有精修研习过其中的理念。
“既然如此,你觉得,《五轮书》重要,还是《兵道镜》重要?
义隆的声音再次传来,三船寻觅的目光一滞,停留在前方偏左方向,开口道:“自然是《兵道镜》更重要。”
他的视觉无法在这种环境下视物,可他还是锁定了义隆的位置,可能是依靠声音,也可能是依靠直觉。
“果然,在你眼中,剑术比兵法重要。”义隆的语气带着笑意。
“兵法只是小道罢了,剑术才是致胜的关键。”
三船眯了眯眼睛,死死锁定那个方向,故意反问道,“难道你觉得学好兵法,通过那些下作手段,就能弥补剑术上的差距吗?”
“是啊,剑道之重,在于基本,步伐、架势、招式,勤练不缀,五十年如一日,可惜,对于我们这些朝不保夕的人而言,五十年太过久远,所以……”
说到这里,义隆的声音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冷:
“我们只争朝夕!”
话音落下,那柄短刀从黑雾中无声无息地斩出,画出了一道比雨流还要纤细的刀弧。
不是面前,而是身后。
早在话语从义隆口中吐出前,短刀便已来到了三船的身后。
雨之呼吸肆之型无声润物!
义隆饱含杀机的一刀,速度俨然突破了极限。
那短刀上因为急速带起的风障,卷起雨雾如蛟蟒般向三船泼去!
这个速度,换任何一个忍者来,哪怕是大国上忍之中的精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都会被直接枭首。
可是,三船不是忍者,而是剑士,甚至可以说,是如今整个忍界最强的剑士。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之间,三船便毫不犹豫地动了。
他看见那黑色短刀卷着白雾和流动的空气切来,于是就轻轻侧身以一个微小的动作避开了刀轨。
短刀几乎是从他的脖颈之前划过,他手中的名刀黑泽由下至上切起,就要借势斩断黑雾中伸出的手臂。
但在这时,一股毛骨悚然之感涌上三船心头,瞬间让他浑身的寒毛倒竖而起。
那柄差之毫厘、本该擦过的短刀,刀身上萦绕的黑色雨雾,竟让三船产生一种被刺痛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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