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散生(1/2)

庄子一脸惊呆了的模样——心里无数……只蝴蝶飞舞。

这样也行?!

戴明转首,把棒棒糖递给庄子,问:“棒棒糖能换馒头吗?”

庄子叹气,还给小娃。

小娃一脸严肃的看着那根曾经在自己嘴里甜的棒棒糖:“我不要!我手里有兔子。我已经把棒棒糖交换出去了。我也不要陌生人给的糖。”

庄子的眼瞪得大大的,长吐一口气,索性把棒棒糖往自己嘴里塞。

“卧槽,棒棒糖原来这么好吃的吗?!”

这还是庄子人生第一次吃棒棒糖。

……

戴震识人全靠自己感觉——自己看不顺眼之人,大抵是坏人无疑了。

那个穿戴奢侈的富婆一眼就被他瞧得为富不仁。

不仁者何待?

偷之矣。

戴震整了整自己灰色羽绒马甲,吐了口唾沫于手心搓开抹在自己平头上。

他笑着走去,面带笑容:“美女,一个人吗?”

富婆斜眼看了戴震一眼,并不说话。

她很富有。源于她富有的老公死了。

她选择坐火车,而不是飞机、高铁,是因为她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在一辆火车上遇到了一个和刚才对自己说话的一模一样的男人。梦里那个男人跟自己说:“你所追求的幸福,并不在别人,也不在物质,而在自己的心中。”

梦中自己对那个男人的话深信不疑。

戴震见她不搭理自己,催眠大法使出——给她灌输梦见自己是她真命天子的记忆。

富婆把自己手上的金戒子摘下来,随手抛给戴震。

戴震开心接住,认为自己的催眠大法起作用了。

富婆仍不看他,神情冷淡张嘴:“你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拿着那枚戒子走吧。”

戴震浑身一震:“……”

……

戴明看着车窗外一座近来、远去的寺庙,想起昨天写的一篇散文:

【碍于孤独的迫害,她去了寺庙寻求平静。

跨过朱红拱门,踏进四合庭院,放眼四遭只中央立着一方两人合围之巨的青铜香炉。炉里只冒着555毫升矿泉水瓶般体积的瘦小白烟。

香火味不浓,细嗅都不浓。许是微若尘埃的毛毛之雨压扁了欲袅袅升天、四散的香火之烟。

她仰头望天,满眼是灰。天或许也不快乐——它已很久未穿白云缀饰的美丽蓝衣出来快活了。

她曾来过。第一个大殿当中端坐着弥勒佛的金身。

她曾瞧过。如今再瞧,仍觉那笑容莫名的有些诡异。

上次她来,认真看过几乎每一尊佛菩萨与罗汉的神情,试着揣摩他们如何看待这世间的一切——有的笑,各不同又有些同的笑;有的持器而怒;有的面无神情;有的眼帘低垂,面上似笑非笑。

她没有跪身拜佛祈愿。

之前也没有。

依她所想,释迦摩尼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弘扬的是认知,认知存在与虚无的本质,从而得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超脱境地。

而不是跪拜求佛,佛就实现你的欲望。愚蠢如果有别的名字,这便是其一。

她心口似被郁结之气堵了,沉甸甸的,伴着每一次呼吸造成的压迫之感直抵深心,令她直欲作罢生之意志以求解脱。

她忽然想起,上次来时,曾见一个尼姑坐于大雄宝殿前的院子里的石凳上玩手机。她来此是为寻求平静,她想坐在那里得到平静。

未坐几久,她见着大雄宝殿前的入殿台阶处不知从哪来了个面色平静的中年男人。他端着本书,耳机堵耳,背靠大殿席地而坐。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往来拜佛的游人的异眼,一点都不顾。

好一副逍遥姿态。

逢不常见之事就觉有趣的她自是顿觉心头通畅。便笑眯眯的瞧着与自己相隔只两米有余的有趣男人舒展有趣。

有趣又未几久,上天或瞧着她脸上的喜颜触动了它的伤心事,落起泪来。那泪不同方才微若尘埃而毛毛,而是短时就能湿人身的大雨。

无奈作别了露天石凳,再有趣了一眼中年男人逍遥之态,跨步进了大雄宝殿。仰头瞧了释迦摩尼巨大的金身三眼,又贯后门而出。她似完成任务般的去另两殿留下了足印,然后开始思量去哪里挥霍生命。

出得大门,身后一戴眼镜的和尚留言:“抽个签吗”

她顿了顿前进的步伐,瞧了瞧戴眼镜和尚身后两步的胖和尚。想起上次出此门后那胖和尚要给自己看手相。

她想起一句话:人生痛苦是文化人的流行话题,常佐以不那么痛苦的吃喝玩乐并给人看手相。

“并给人看手相”她一直没明白与前文的关联。上次拒绝了,现在她想答应,她还从未让人看过自己的手相,她好奇会有怎样的后文。

她笑看眼前和尚,张嘴:“几多钱?

“随缘。”

“二十可以吗?

“随缘。”

她歪着头想了想,问和尚:“它能给我什么?我抽了签,你会说什么给我听?”

“婚姻呐,前程啊,健康啊,都可以。”和尚说。

她蹙眉紧接张嘴:“我这些都不求……”

“你想求什么”和尚呆了呆,问。

“比如我这一生会是怎样……”她没有再说本想接下去想说的——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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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闻言又重复了一遍:“婚姻、前程、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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