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话 我是心碎了(1/2)
身为职业艺能人,竹达小姐认为审美观是这行里至关重要的职业素质必需之一,越是高级,就越能在职场中占据先机。
只是,文艺工作,这种不可避免的要掺杂个人主观印象和色彩的行业,作为基准的审美品位,每个人都各有不同。
“可能是我的一己之见吧……”
竹达彩喵语气沉重的说着。
“一直以来,我都坚定的认为,追求时尚不能光看那些所谓杂志,随手学着买两套穿身上,那样便只能沦为别人口中买家秀和卖家秀的笑话罢了。”
“想要激活审美与品位,荡起涟漪,就得先把激情包成块丢下去,砸出个响亮的水花。”
“亲自动手才是唯一正解!”
竹达彩喵斩钉截铁的握拳,目光坚定如山,浓烈的斗志在熊熊升腾。
千原盯着面前又在到处胡诌的女孩,还有她手上用来化妆的眉笔与粉饼,心情略有些复杂。
“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能别找我来当你的试验品吗?”千原看着满脸兴奋拿着粉底刷想在他脸上涂鸦的竹达彩喵,朝她翻了个白眼,想要起身跑路。
你要练化妆为什么不自己对着镜子去画,非要来祸害我?
“唉,须知任何技能都必须经过锻炼,千锤百炼之后才能成长起来。就像江户川边的鹅卵石,经历了千万年前的地壳运动后,在古老河床隆起产生的砂石山中,重复着山洪冲击、流水搬运,不断的挤压摩擦。沧桑中,它被砾石碰撞削去了所有的不规则棱角,才变得光滑,变成符合人们审美的剔透美佳……但谁还记得这块石头,原本不是这样的。”
竹达彩喵昂首,老气横秋的感慨。
白嫩的手掌一抬一放,微微用力按压住男孩的肩膀,旋即面对面,温暖一笑,就像融化冬雪的春日那样。
“……如果你肯松手的话,我就信你。”
千原拿眼睛瞧了瞧她,又试着挺起身子往上顶,随后就发现这个人的蛮力是真的离谱,自己压根无法挣脱她的钳制。
他嗔怪的剜了女孩一眼,接着吐出口气,放弃了抵抗。
胸口往后缩,连带着肩膀也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
“哎,就当帮我个忙啦。”
竹达彩喵低头翻了翻时尚杂志,又转身拿起手机看了眼知名博主们的视频片段,稍稍纠结一小下,抬头在男孩脸上补上一道眼影,“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品位就是立身的根本,要是审美落后了时代,嗅觉迟钝,便会被那些更为勤勉的音监淘汰掉。”
“……”千原沉默了几秒,虽然看不见现在自己的模样,但直觉告诉他,今生最大的黑历史大概就诞生在这一天了。
想要抵抗,但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纤细的小臂,而后长长叹息,选择放弃反抗,任她怎么捯饬自己。
“你们声优还管化妆和穿搭?难不成隔着电视机还能看到脸不成?”千原把腿一收,盘坐在沙发上吐槽道。
“你小子还别说,现在这个世道,当声优真就得看颜值看打扮。”竹达彩喵似挺无奈的点点头。
瞥了一眼还在自己脸上东涂西抹的眉笔,千原撇撇嘴。
没有说话,但脸上写满不信。
“你这是什么表情?疑心我?难道彩喵酱还能骗你不成?”竹达彩喵一拍大腿,语气有点急。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啊。”
千原违心的侧过脑袋,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这一刻,竹达彩喵愣住了,一动不动。
悲哀的时代,悲哀的社会,信任这个概念已经千疮百孔。天可怜见,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上天你要这样对我?
究竟为何呀?!
竹达彩喵擤了擤鼻涕,双目含泪。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养分,让它生根发芽,就像蛀虫啃食牙齿,一点点咬穿友善关系,不知不觉间动摇相互信任,最终或是伴随陌生感,变成面目全非,自行脱落的烂牙,亦或是成为硬生生,血淋淋被拔出的病牙。
“此时,我手震,此刻,我心痛!”竹达彩喵脸色凄凄,悲痛的大喊,脸上写满悲恸,眼眶内闪烁泪花,连色彩饱和度都骤降了五十个点,显得灰白了许多。
演技满分……但如果能别这么刻意的凑到我耳边用大分贝噪音吵我就更好了。
捂住耳朵,千原蹙眉咬牙,瞪着她,眼神颇为怨念。
“怎么了?”
竹达彩喵眨眨眼睛,凑近一点,低声问:“生气了?”
“没有生气……”
千原别过脑袋,想了想,补充上一句。
“被你这么折腾,我是心碎了。”
“那好,等待会结束以后,我找针线给你缝缝吧。”竹达彩喵点点头,从茶几上捡起一条自己在百元店挑挑选选买来的发带,两手在男生头上一抓一圈,便套出了一束堪称完美的高马尾发式。
兰青色花纹的发带围绕柔顺乌黑的秀发,正被挽出漂亮的发结。
身上还穿着大一号的奶白色衬衣。
远远望去,冷傲孤清,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廓,发丝自然的垂落于额间,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化妆师傅不禁讶异于自己的手艺,竟然如此出色。
他眉间微微蹙起的不是皱纹,是我求不得、届不到的远山;侧头一瞥,眼神中的疏远不是对鄙人的厌恶,那是对尘世凡俗的超然。
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美盛至此,那合该是命途不平、福薄缘浅了吧。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竹达彩喵乐呵呵的鼓掌,脸上笑容雕琢优化到最完美,写满惊讶与喜悦,好似连买三次饮料,瓶盖底都刻着再来一瓶。
“我求你别玩我了……要练化妆的话,拿你自己的脸行不行?”千原两颊微红,咬牙切齿,只感觉她打趣审视自己的视线不管落在哪里,都好滚烫。
竹达彩喵顶着活泼的笑意,摩挲下巴。
少年人就是脸皮薄……话说自己上学时候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子吧。
当年数学课打盹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被赶到黑板前解题,背后同学们的视线和开小差声如同针扎。
青春期,正处最纤细敏感的阶段,那时真是臊皮的紧,耳朵都通红,哪怕下课了都感觉还在被笑话。
“事先声明,我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单纯就是欣赏和夸奖,懂吧?”竹达彩喵摇头晃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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