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押金(2/2)
“你上班魂不守舍,不干工作,还在办公楼内跑,你不知道公司的规定吗?”“呜,呜”刚张口,还没说话,白雪竟哭了起来。
“有什么事,你说吗,光哭,我怎么能知道。”刘大江进一步放低了声音,又递给白雪两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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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两块纸巾,让她擦擦眼泪。
白雪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地说:“我弟弟来电话,说我妈住院了,刚查出脑袋里有瘤,需要马上手术,晚了就”话没说完,白雪不能自持,又哭了起来。
刘大江急了:“那怎么不请假回家,快点给你妈做手术,在这哭,能哭好吗?”
“没有押金,医院不给手术。”白雪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哭出来的。一听“押金”两个字,刘大江打了一个激灵,他似乎对“押金”这两个字过敏。
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又问:“不是已经住院了,怎么还要押金?”
“入院时的押金都用完了,所以做手术还必需再交押金。”白雪终于止住了哭声。“需要多少钱?”刘大江问。
“十五万。把我家房子和东西全卖了,也不够十五万哪。一听我妈脑袋里长瘤,我爸也病倒了。我弟弟让我快想办法救妈妈,我有什么办法呀。”还没说完白雪已经泣不成声。
刘大江想了想,说:“这样吧,十五万押金我帮你解决,你赶快请假回家,安排给你妈手术。”白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那儿没动,吃惊地看着老板。
“还愣着干什么,”刘大江说着,递给白雪一张纸条“你赶紧把你妈的名字,所住的医院、病房号写下来,我马上安排财务部电汇。”
这回白雪听明白了,拿起笔在老板递过来的纸条上,写上了妈妈的名字和所住医院的名字及病房号。
刘大江看了看纸条,又拿出手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递给白雪:“拿着,这是两千块钱,手术后给你妈买点营养品。”
白雪没有接,转身要走。刘大江用命令的口气说:“我让你拿,你就拿着,别耽误时间了。”
白雪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眼睛里噙着泪水,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了钱,转身就走。当她走到门口时,刘大江叫住了她:“来,把这个带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白雪肩膀,像对自己女儿一样,目送她走出门去。
送走了白雪,刘大江坐在椅子上,感到很累,他很想躺一会儿。但他明白,答应白雪的事必需马上办,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
时间就是生命,用在这个时候,再恰当不过了。刘大江拿起内部电话,想通知财务部,给白雪妈妈所住的医院电汇。
当他扫了一眼纸条上医院的名称时,他又改主意了。刘大江找出大江制衣代理商、经销商、专卖店通讯录,查到一个号码,拿起外部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刘大江对着话筒说∶“是王经理吗,我是刘大江。”
“哎呀,是刘老板哪,我是王渝生。您有什么吩咐吗。”接电话的是“大江制衣”渝州市总代理“渝州时尚服装有限公司”经理王渝生。
“我有一位亲戚在你们渝州市人民医院住院,我一时走不开,想请你给帮助安排一下。”“您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能办好。刘老板,是您什么人,我怎么称呼他?”
刘大江心里嘀咕:“什么人?什么人也不是。”但已经说是亲戚了,总得有个称呼吧,他顺嘴说道:“是我的表姐,她叫”
刘大江看了一眼白雪写的纸条,继续说“她叫李淑芹,住在脑外科8号病房。说脑袋里长了个什么瘤,需要做手术。你先替我给医院送去十五万押金,如果医院有熟人,请他们给关照一下。”
“刘老板,你找我就找对了,他们医院的医务处长就是我的哥们儿。刘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安排得明明白白。我放下电话就去医院,表姐家谁在医院护理呢,姐夫在医院吧,有事我得同他商量,姐夫叫什么名字?”
“姐夫,叫”刘大江又扫了一眼白雪写的纸条,坏了,纸条上没有写她爸的名字,没有办法,他只好接着说“姐夫姓白,叫什么名字我一着急给忘了,你知道姓白就行了。你见了他们,也不用说太多,告诉他们押金交上了,再安慰几句就可以了。”
“好了,等我去医院安排完了再给你汇报。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刘大江忽然想起来白雪说她爸爸病倒了,她弟弟也在医院,就又补充说:“听说姐夫也病了,表姐的弟弟”
他一想不对,是白雪的弟弟,急忙改过来“不,是表姐的儿子,他也在医院,跑腿的事你可以让他去干。王老弟,那就请你多费心了,我先代表表姐全家谢谢你。”放下电话,刘大江如释重负,坐在椅子上,像有什么心事。
他沉思了一会,突然霍地站起来,用力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一声∶“押金,又是该死的押金!”然后疾步走出办公室。
午饭,刘大江一点没有胃口。厨师发现盘子里的菜,基本没吃,以为自己炒得不好,就走过来问:“董事长,这菜可能不对您的口味,您想吃点什么,我再给您炒。”
刘大江朝他摆了摆手,说:“你的菜没毛病,是我今天根本没有食欲,什么也不想吃。”听刘大江这么说,厨师也就放心了。他又用商量的口气说:“我给您烧一碗酸梅汤,开开胃吧。”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刘大江走出餐厅。刘大江回到办公室,躺在套间内的床上,想睡一会儿。
他一闭上眼睛,白雪那张挂满泪珠的脸,就在眼前晃动,耳边也不安静,好像隔壁房间有人在呜咽。搅得他怎么也睡不着,他干脆回到办公桌前,戴上花镜,翻看当天的报纸。
一则消息吸引了他,他认真地读起来:“十年来,希望工程共救助失学儿童230万名,援建希望小学8000所”
刘大江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大眼睛女孩”企盼的眼神,不仅想起自己援建的希望小学和资助的儿童来。
有两年多没有去看他们了,今年应该抽空去看一看。顺便考查一下,再援建几所希望小学,再资助一批失学儿童。
可是今年还要上服装城项目,看来很难抽出时间了。但这件事必需要办,只能安排一名可靠的员工去办这件事。
让谁去呢?最好是有过相同遭遇的,或者困难家庭出身的人。刘大江在公司员工中搜索,白雪那张忧郁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对,白雪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等她回来跟她谈一谈,让她作为公司与希望小学和所资助儿童的联系人,常年同他们保持联系,使这项工作制度化,经常化。那让她隶属于那个部门呢?干脆公司单独成立一个部门,就叫希望工程办公室。
刘大江心情好了起来,他冲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他想起来参加希望小学挂牌仪式时的情景,那些重新回到书桌旁的孩子们,虽然他们没有美丽的衣服,但他们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是那么漂亮。
他喜欢那些孩子,他们朴实,懂事,不像城里的孩子那样娇气,懒惰。
虽然那些孩子的生活状况比自己小时候好多了,但他们仍然很困难。那里目前还很穷,但那里的人都有志气,都很勤劳。刘大江想,要帮助他们真正摆脱贫困,远比建几所希望小学困难得多。
但如果不能使他们真正富裕起来,等这些孩子长大了,他们的孩子不是仍然面临失学的威胁吗?想到这,刘大江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了。
国家开发西部的决策,太英明了,作为从西部走出来的人,更应该在帮助西部人民走出贫困方面多出些力。
刘大江分析自己家乡贫困的原因,祖祖辈辈,每天每日,只能到江里捞、山上采,关键是没有工业。
一个新的想法在刘大江脑袋里了产生,就是到西部投资。刘大江在办公室内转了两圈,他感到成立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事,可以定下来,但名称要再斟酌一下。
到西部投资是件大事,不能急于决定,先找几个人讨论一下,必需慎之又慎。
刘大江看了一眼手表,已经4点多了,不知不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4个小时了。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他还没走到门口,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电话,里边传来了渝州市代理商王渝生的声音:“刘老板,我是小王。我把医院情况向您汇报一下。上午放下电话,我就带着支票去了医院,押金办好了。医务处长领我见了脑外科张主任,他有张一刀之称。表姐的病叫脑垂体瘤,一般来说都是良性的,手术后复发的可能性极小。手术主刀大夫定下来了,由张主任亲自给表姐做手术。接着我又去了病房,表姐不清醒,姐夫只是着急上火,吃了药,好多了。”
“他们同意手术了吗?”刘大江问。
“费了不少口舌,姐夫才在手术单上签了字。不是因为别的,他不承认有你这个表弟,所以不接受我替他们交的押金。他说没见过你,也没听表姐说过。还是你的小外甥说服了他爸。他说,有冒充亲戚骗钱的,哪有冒充亲戚送钱的,不是亲戚,谁那么好心帮咱交押金。先不要研究到底有没有这门亲戚了,还是快点联系做手术的事吧。姐夫下午三点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医院决定明天上午九点手术。”
“王老弟,你辛苦了。没什么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准备代表您,今天晚上请院领导、上手术的大夫、护士吃饭。饭前我还想对主刀大夫、麻醉师等主要人,分别‘表示’一下。你看我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王渝生说。
“王老弟,你想得真周到,我要去了还真赶不上你安排的这么细。看来我是提不出什么参考意见了,就全靠王老弟你了。
“您要是没有别的指示,我就这么行动了。我明天早八点半到医院,等手术结束我再给你打电话,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刘大江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起内部电话,叫来了财务部经理韩伟。
等韩伟坐下后,刘大江说:“最近我让渝州的王渝生给我办些事,花了不少钱。我要是直接还他钱,多了少了,你谦我让,麻烦。另外也显得关系生分。我想在给他货的单价上打打折来解决,你看怎么样?”
“可以,您把总额需要砍去多少告诉我,其他事我来办。”韩伟说。刘大江想了一下,说:“总额二十万,多点可以,但不能低于二十万。折扣后,要保留零头,不要凑整。”
“好,我做完,就打电话通知王经理。”“我看你不用特意告诉他,如果他问起来,你告诉他是我安排的,就行了。”
当韩伟走到门口时,刘大江又补充说:“记着,有关单据你找我签个字,以免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误认为谁填错单价了。”
韩伟走后,刘大江拿起白雪写的纸条,看了看。心里说“李淑芹表姐,咱们有缘哪,但明天咱们的故事该结束了。”然后他把纸条扯碎了,扔到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