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杀戮(2/2)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摸出张纸鹤说了几句抛出去。
可他没注意到,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一直有个朦胧人影正仔细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到他终于放出纸鹤,许洛脸上终于显露出身形,恶作剧般在他肩膀上轻拍。
“老杨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本来就提着小心的杨主事直接一蹦三尺高,然后又如同被人抽全身力气般无力摔倒在地。
可见到许洛那正在消失的身影,他突然福至心灵哀嚎出声。
“小老儿不敢回,那国公府……”
话还没说完,一道温和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放心回去,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国公府了!”
杨主事哭泣声一顿,一时竟有些茫然的看前方浩瀚水面……
纸鹤是国公府为了摆脱书老人的影响力,而自行炼制的传信手段。
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速度,不能被人截取或者追踪,所以仅仅只是一句话的时间,纸鹤已经遁出近百里。
可就在这时,一个寸许长的朦胧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纸鹤旁边。
许洛呲牙裂嘴的强忍着浑身传来剧痛。
哪怕他为了节省灵气精血已经将身形缩至最小,可毕竟《缩地成寸》这门神通还只是初入门径。
一次飞遁这么远哪怕他肉身强悍,这会儿也只觉得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纸鹤瞬间又消失不见,许洛摇头苦笑也赶紧跟着一步跨出……
幸好没过多久,纸鹤终于消失在一处无名小岛,许洛身形紧随其后出现。
他朝着四周打量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并不是炫光岛!
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许洛心里便生出几分不妙感觉,现在他怕得不是犒京城当面锣、对面鼓硬来,怕得就是这种人家跟他玩躲猫猫。
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小岛上没有任何建筑物,就跟散落在云雾泽随处可见的无人岛,没有任何不同。
可许洛瞳孔中红光一闪,便察觉出其中蹊跷之处。
整座小岛下方竟然隐藏着一个极深洞穴,此时刚消失的纸鹤正凭空出现在一个中年人手上。
许洛心里暗自冷笑,大燕应该还从来没有过凭气机就能追踪到传信符的人。
他倒要看看,于威究竟将主力精锐隐藏在哪里,又暗地里在谋划什么?
他并没有打草惊蛇,这些小喽罗杀再多有屁用。
以国公府那后继无人的情况,只要将于威彻底诛杀,那国公府的势力在归正派接下来的打击下,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中年人看着消失在掌心的纸鹤,立即脸色大变。
他回身坐到桌案前沉思片刻,终于又取出张纸鹤放了出去。
许洛看着重新消失在视线中的纸鹤,感觉别人正在玩溜狗游戏,而自己就是那条狗!
幸好这次纸鹤并没有飞多久,许洛又施展三次《缩地成寸》神通后,便出现在一片水雾缭绕之处。
这地方有些古怪,自云雾泽涌现的水雾好像全被某种力量约束到这块区域般。
若不是许洛紧跟在纸鹤身后,几乎都看不见前方一连串低矮土丘。
土丘仅仅只在水面上露个头,可却是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远处。
在土丘间的低矮处不时就会冒出细密水泡,然后肉眼可见的旋涡生成,将周围水面诸般事物一口吞噬下去。
许洛没在其中没察觉出任何异常气机波动,显然这看上去坚实的土丘,其实就是一片无物不吞的沼泽。
他小小身影落在纸鹤刚刚消失的土丘上,两道刺目红光悄无声息穿透厚实泥土朝下方看去。
如同巨碗般白色光幕遮挡住视线,可通幽符文一闪即逝,光幕瞬间就化作透明一般露出里面景象。
一座座雷光塔如同参天巨树般生长在光幕之下,可大多数却如同死物般没有丝毫动静。
看着雷光塔那似曾相识的古怪排列方位,许洛脸上不禁露出冷笑。
看来宝船被毁之后,总司那些高阶驱邪尉已经将老巢搬来了这处隐蔽之地。
他在光幕中仔细打量几遍,发现这里应该还刚刚启用不久,众多雷光塔还只有十来座亮起电芒。
可惜却没有察觉到于威那老不死的气息。
许洛又将视线朝四周打量,按理来说,此地应该离炫光岛没有多远才对,果然他马上就在东边辽阔水面上发现了一连串黑点。
既然已经找到地方,许洛也不再耽搁,身形如同水银般渗入下方泥土中。
雷光塔不时爆起一阵电闪雷鸣,这也证明着有人正在其中运功修行。
许洛寸许长身形如入无物之境般在电光中穿梭,每每有电光袭来,他身体上便会有黑色光晕闪过,将电光悄无声息缷往两旁。
直到漆黑的坚实塔身出现在身前,许洛突然咧嘴笑了笑,手掌带着黯淡五色毫光按了上去。
不知用什么材料修筑的坚实塔身,如同豆腐渣般悄无声息崩裂。
许洛身形瞬间消失在塔外,出现在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身前。
这老者亦是合气境自有灵性感应,许洛一现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巨大危险几乎席卷他所有心神。
老者连想都不想,正在掐印的手掌毫不犹豫按在腰间,无数各式各样的符箓在身前炸开。
轰隆巨响在密闭塔身里来回纵横,震耳欲聋。
可这还没完,老者刚刚睁开的眼睛爆射出刺目黑芒,两片快板模样的伴生物凭空汇聚成形。
啪的一声脆响,快板轻敲出声。
这声音不太,可却似乎有着异样魔力,瞬间将老者身周三尺之地尽数凝固。
就在这时,老者眼前凭空冒出一只黑色利爪,刚一出现就占据着他所有视线。
什么符箓爆炸,凝固气机在这只利爪之下都如同水中幻影般,直接片片碎开。
下一刻,利爪便轻轻按在老者头颅上。
直到这时,老者手指还下意识点在自家最后一层防御甲衣之上,可却已经太晚了。
衣甲炸开一阵毫光,可却又如同被人抽去骨头的蟒蛇般瘫软成一团。
老者连脑中痛苦都没有察觉到,便感觉自己已经飘起来,只是下方那脖颈处还在喷血的无头身体怎么那样熟悉?
可还没等他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无边的黑暗已经将心神尽数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