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黄昏时分,见沈峰和沈冀还没回来,沈惜辞觉得有些奇怪,早晨沈峰还说今日回来得早,怎么到现在都没看见人影,正想去紫金苑看个究竟,就看万启拿个包袱拉着沈惜召往外走。“阿召、万管家。”沈惜辞叫住他们。

“三姐姐。”沈惜召叫道。

万启看来人是沈惜辞,赶紧行礼,“三小姐。”

”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干什么?“沈惜辞问。

“我们去城外给爹爹和大伯父送衣服。”

沈惜辞有些担忧,难道两人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要送衣服,不能回府再换吗。于是问道,“爹爹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万启回道,“三小姐不必担心,两位老爷都好得很,只是今早参加了东临台祭典,衣裳弄脏了,这不二小姐婚事将近嘛,觉得不吉利,所以要在外面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回府,免得冲了喜气。”

沈惜辞松口气,原来如此。“那我陪你们一起吧,我也闲来无事!”

“好啊,好啊,三姐和我们一起去。”

三人走到后门,沈惜辞见到十几个家丁正推着几车东西,被盖住了,不知道是什么。“万管家,这是要做什么呀?送个衣服要这么大阵仗吗?”沈惜辞问。

万启回答她:“哦,这些东西,等会儿要运出城外。”

“这些是什么……”沈惜辞指着那一堆被盖住了的物品。

万启解释道,“都是些肉啊、骨头啊、蔬菜啊之类的。”见她不解,又解释道,“老爷说城外的玄甲营明日便要北上了,又恰逢二小姐的婚事,这方才命人传信回府说要在玄甲营和老战友叙叙旧,又特意让我准备了这些东西去犒劳下玄甲营的将士们。”

沈惜辞听懂了,感慨道:“原来是这样,我方才还说爹爹他们怎么这么晚都不回来,竟是去城外和老友叙旧去了。”

万启笑了笑,“可不是,小姐,公子,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天快黑了。”随即扶着姐弟俩上了马车,自己骑了匹马跟在后边,朝城外奔去。

等三人到达玄甲营时,守门的士兵见万启手上拿的令牌,赶紧放他们进去,又叫了些人帮忙把推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到了主营外便看见沈冀、沈峰二人正围在外面的火堆旁和一群人说说笑笑。

“爹爹,大伯父。”姐弟两人喊道。

两人回头一看,见沈惜辞何沈惜召朝这边走过来,顿时笑容更甚,“窈窈,召儿。”

“老爷,杜将军。”万启恭敬地喊道,然后退至一边。

“这两位是便是令爱和令公子吧。”杜将军指了指站在沈峰身边的沈惜辞和沈惜召。

沈峰回道:“我大哥也有儿子和女儿,你怎么知道这两个小不点就是我家的?”

杜将军哈哈一笑,“沈太尉有两女,长女已经出嫁,次女不是明日大婚吗?且我还知道沈太尉的三个儿子都不止这点年纪,自然就是国公爷你的了。”

沈峰拍拍他,“算你聪明。”然后转向沈惜辞姐弟,“窈窈、召儿,你们来啦,这位便是玄甲营的主将杜威,他和爹爹是挚交,你们叫他杜叔叔便好。”

两个孩子乖巧地唤道:“杜叔叔好。”

杜威爽朗地笑着应道:“好好好,真乖,只是你们叫了我一声杜叔叔。叔叔眼下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等来日杜叔叔从北境回来定给你们补上。”

“谢谢杜叔叔。”

“明日我侄女大婚,我和大哥特意给玄甲营的将士准备了些吃的,今晚给他们加餐。”

杜将军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让人把这些食物拿下去准备洗净开锅,杜威很是喜欢沈惜召,就连去巡视也要带着他,边逗边走。

沈峰和沈冀则起身准备去帐内换衣服,沈惜辞却是眼尖地发现两人官袍上衣摆下沾了些红点,仔细看看,果然,两人的官袍上布满了血迹,虽说已经干了,但依稀还有些残留的印记。沈惜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受伤了,“爹爹、大伯父!”沈惜辞突然跑过去,拦住两人的路。

沈冀、沈峰被突如其来的一拦吓一跳,“窈窈,你怎么了?”沈冀柔声问她。

沈惜辞抬头对两人说道:“爹爹,大伯父,你们身上为什么有血?”

沈冀愣了愣,看向沈峰,兄弟俩相视一望,沈峰摸摸鼻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沾上的,我们没受伤。”

沈惜辞却不依不饶,非要进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这举动惊呆了兄弟两人,心想着小丫头还真是不害臊,虽说自己是长辈,不过好歹也是俩大男人,这一个小姑娘跑进来像话吗?沈峰觉得回去得让孙氏好好教教这小丫头什么叫男女大防。

沈峰轻喝道:“窈窈,别胡闹!”

“那你们说为什么要万管家给你们送衣服,还说衣服脏了怕进府冲了二姐姐的喜气,非要送到外面来换了再回去?”

两人本来没打算将事情告诉一个小姑娘,免得她吓得睡不着觉,可现在见她没完没了,只得妥协,沈冀解释道,“今日我们去东临山参加祭典时,陛下选了一批囚犯随军北上,打算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是有些囚犯不肯听从命令,在解开枷锁后想趁机逃走,便被羽林军就地斩杀了,血不小心溅在了我们的衣服上,我们想着明日你二姐姐大婚,府上都是喜庆的,不宜见血,所以便让万启送来了衣服,准备换好再回去。”

沈冀说得很简略,不过沈惜辞听明白了大概,这才放下心来。

“也就是说今日东临山死了很多人?”尽管沈峰和沈冀都没受伤,不过听这描述,沈惜辞还是觉得惊骇,“没想到这好好一场大典竟也是一场血腥的杀人仪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峰笑她,“方才我们就是怕吓着你所以才没说,你这小丫头非要究根问底,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沈惜辞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好奇嘛。”沈惜辞突然想起那个被关在东临台的自己唯一认识的一个人,之前拜托沈惜泽请人给他们一行人治伤后便没问过了。不知道他如今是已经死在了东临山羽林军的刀剑下,还是好好活着,明日随军北上呢?

“行了,既然你知道了就别胡闹了,乖乖待在这里。”沈峰叮嘱道。“我们先进去换衣服了。”沈冀和沈峰进了帐,留下沈惜辞站在原地。

她盯着地上的火堆沉思着,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浮现刚才沈冀描述的场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沈惜辞深吸一口气,甩甩脑袋,不愿继续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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