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伞是倒划于天空的船（1/2）

馄饨的香气魂牵梦绕，丝丝缕缕钻入到了鼻孔之中。

柯明雄喉咙涌动，咽下了口水。

他掀开了笔记本闭合的盖子。

还未按下电源键，它便自动开机。

系统LOGO一闪而过。

有开机密码。

柯明雄望向程菲。

她的手指恰好指向了已经开机的笔记本。

柯明雄双手捧起笔记本，让笔记本的指纹按键从程菲的食指下划过。

他的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出了一个人于暴风雨中行走，伞却宛如倒划于天空之船的模样。

熟悉。

陌生。

登录界面转入桌面。

巨硬的默认壁纸之上，除了系统图标之外，只能看到一个名为“日记”的文件夹。

柯明雄望向程菲。

程菲的手指向它。

柯明雄点开了程菲的日记。

碗中馄饨的热气逐渐消散。

勺中的汤水进入口中。

窗外午后的阳光明媚而不炙热。

薄如蝉翼的白色窗帘，桌上落下的半透明影子渐渐拉长。

柯明雄从最早的日期开始浏览。

他身旁的程菲默默伫立，脸上的光影流转。

日晷一般的痕迹悄悄流逝。

柯明雄的鼠标划到最下，他看完了一切。

他有些烦躁。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录音笔。

他按下了录音的按钮。

绿色的灯光闪烁。

他说道：

“我在程菲的房间里，还没有回去。”

“我吃完了馄饨。”

“我看到了她的日记。”

“我还是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了解一个人。”

“我很困惑。”

“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是否就是真实。”

柯明雄侧过头看向程菲。

程菲的视线依旧望向远方，瞳孔没有焦距。

身上依旧裹着浴巾的她，一半的肌肤在阳光下直射下似乎在发光，另一半也在漫反射的光芒里，展现着凝脂一般的质感。

柯明雄握着录音笔，叹了一口气。

他继续说道：

“我以前就在听说过，‘好看的相貌不仅要天生丽质，还需要富养。’”

“她在日记里记叙下的事情，让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像我一样在人生苦海求活的普通人。”

“她一出生就在彼岸。”

“她是一位富家的千金。”

“我从没有想过我竟然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和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话事家族有交集。”

“我弄不明白，你这样生来便已经胜利的人。”

“为什么要跑到这千里之外，隐姓埋名呢？”

“为什么要追求‘普通人’的奋斗呢？”

笔记本的液晶屏幕之上展现的的文字，像是璀璨烈日喷出的火舌，灼烧着他的眼睛。

柯明雄不自觉读出了声：

“野花野草也好，灌木藤蔓也好，它们都洋溢着自然的魅力。”

“这种魅力胜过温室之中生长的规整树苗。”

“我愿当一株野草，历经风雨洗礼。”

“存活、成长，成为参天大树或绽放满树烟花。”

“我想那才是最为精彩的风景。”

“自然是魅力之源，而最遗憾的，就是盆景式的一生。”

柯明雄背过身子走到窗前。

他的手中握着录音笔，视线掠过倚靠在窗边的风铃，落在了楼下那已然失去秩序的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