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奇耻大辱(2/2)
“副站长,我也是一时糊涂。”
余则成还是那副笑脸,只是说出的话却狠辣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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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我下招儿,如果你还想活着!”
“我懂,我懂。”
“滚!”
李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他抿着嘴,对着余则成弯腰行了个礼,看着他的那张脸,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然后错身离去……
除掉了陆桥山这个心腹大患,按说李涯应该松了一口气,然而余则成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所以他把工作的重点重新放在了余则成的身上。上次跟谢若林的会面,从心里他已经相信了谢若林的判断。
然而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些调查工作,他自己是不好出面进行的,一旦让站长知道自己再次针对余则成,恐怕就不会像这次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还是在那家烟管里,李涯找到了谢若林,开口对他说道:
“谢先生每天很悠闲嘛,我看你都快把这里当家了,天天这么泡澡也不怕把自己给泡秃噜皮了?”
谢若林斜睨了一眼李涯,然后笑着说道:
“我认为啊,我们很难再合作了。”
李涯的心里一突,如果谢若林对他实施抵抗的策略,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因为对方是党通局的,自己想要制衡他,手都够不着。不过李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谢若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笑着说道:
“我们合作得到的情报跟谁交易?跟红党交易,那你肯定不干啊,因为你反红啊。”
谢若林的回答让李涯当场气结,可是却无话可说,因为交易这种东西,讲究的是个流通性,是个有来有回,只要是稍懂一点经济常识的都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李涯很快也意识到了谢若林的目的,不止是自己想从他这里套取情报,这个家伙也想从自己这里得知保密局的秘密。
反应过味儿来的李涯,也乐的陪着谢若林闲扯上两句,他语气平和的问道:
“你不反红吗?”
“我不啊,我不反任何正治势力,我是在他们之间生存的。”
“你没有信仰?”
“有啊,我信仰生存主义,我劝你也务实一些,这眼下不比当年,你看看现在那山东,西北,东北,大别山,那都打成什么样儿了,将来谁坐的了江山,你看的出来吗?”
李涯意识到这是个胆大包天的利己分子,这种人在当下的环境里,往往都活不长久,看来自己要抓紧时间,发挥他的剩余价值了,要不然没准儿哪天他就嗝儿屁了。李涯笑了笑,然后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裤腿说道:
“这种大事轮不到我这小人物去操心,我只考虑眼前。”
谢若林意识到生意很可能上门了,试探着对李涯问道:
“眼前是指什么啊?余则成和他老婆?”
“很多人,也包括他们俩。”李涯有些含糊其辞的回道。
谢若林听懂了李涯的潜台词,清红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连根拔起,他这是要把余则成和翠萍,连同他们的上线一起一网成擒,这是笔大买卖啊,自己肯定可以从中获利不少。
谢若林转了转眼珠子,对着李涯说道:
“这个余则成是有韬略的,可他那老婆那就是一傻瓜啊,你就没点儿办法啊?”
李涯心说我要是真的避开余则成,去针对他老婆翠萍,不止是余则成不会放过我,就连站长恐怕都会对自己多加提防,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你这样的外人出手,我得利。李涯哂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谢若林说道: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老婆是有来头的,那就一定不会是傻瓜。”
地下工作瞬息万变,哪怕是李涯在心里认同了当初谢若林的判断,他也以红党不会派出一个生手来对谢若林进行言语上的打压,这才是生意之道,坐地起价,落地还钱。
谢若林听出了李涯的意思,有些气急的解释道:
“这肯定有来头啊,我跟你说过不是?红党那边是派她妹妹来的,结果就在那天她妹妹死了,连人带马掉进山沟里摔死了。”
看到谢若林急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李涯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于是他们就移花接木,换成了这个叫翠萍的姐姐,你说过,但是我不信。”
作为一个人精,谢若林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很清楚李涯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不信是应该的,换成是我,我也会不信,那该死的余则成,他偷了那份儿文件,要不我能给你把他们的底儿连根扒出来。算了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反正已经被偷走了!”
谢若林说完后,有些丧气的裹上了浴巾,重新躺回到床上。这时就见李涯慢悠悠的说道:
“我希望你是跟我讲价钱,而不是讲故事。”
李涯的意图很明显,想跟我交易可以,但是要有确实的证据,钱我有,能不能挣到,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谢若林此时也看出来了,李涯不是余则成那种一锤子买卖,更何况他身居保密局天津站行动队队长和情报处处长的双重身份,这是比余则成更绩优的潜力股。
谢若林一边扒拉手指头盘算着,一边悠悠说道:
“我何尝不是想跟你讲价钱啊,让我想一想,也许我还真得先编个故事!”
李涯笑了,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他笑着说道:
“我可以帮你一起编。”
“用不着,那样以后咱们俩不好算钱。”刚说完这句话,谢若林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李涯说道:
“也许我还真得让你给我提供点儿小的帮助!”
这边李涯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手下的特务突然敲门进来,递给李涯一个军绿色的玩意儿,然后对他说道:
“李队长,这是你要的!”
说完特务将钢笔递给李涯,让他在设备使用回执上头签个字,毕竟这玩意儿小巧精致不说,而且价格不菲。李涯签完字,将特务打发走之后,把玩起了特务送来的东西。
那是日耳曼制造的potsdam微型磁条式录音设备,军用和科研用途的,一九三九年就有了,看起来大小和后来七十年代的老式walkman差不多,但里面用的不是磁带,而仍然是磁条卷只是相对那种大型的档案卷小很多,在当时只有日耳曼可以制造,毛熊制的同样设备五十年代才出现。
其实很多科技从研发出来就会用于科研和军事用途,到民间都已经是若干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很多市售的手机电脑和影音设备看起来如何的玄妙以及高技术,其实早已经是二三十年前已有的军用技术而已,都是市场炒作,到民间的时候早已经是嚼剩下的渣了。
李涯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这是个好玩意儿啊,给谢若林那个王八蛋用真是白瞎了。”
在烟管里跟谢若林接头,把录音机交给他了,二人正在谈话的时候,门口的盖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露在了李涯面前,正是当初他派出去调查的三组人其中一个。
李涯的脸色阴沉不定,因为他们已经出发了三个月,现在才回来,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派去到钱教授父母家的,听说被土匪给打死了。去翠萍老家打听底细的,连个回音都听不到了,回来的这个,是自己派去找当初的那个地主王占金的,看他那颓废的样子,不会是也没成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