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投石问路(2/2)

“李队长,你上次去火车站就是?”

李涯点了点头,现在广播都播放出来了,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李涯说道:

“对,车上当时就是冈村,我也不明白,怎么他会成了上宾了。”

李涯其实是在满口跑火车,当时顾安修参谋长在车上会晤冈村宁次的时候,李涯一直在车上陪同,他要是不知道,那才叫见鬼了呢。不过也没人理会他的滑稽之辞,因为这屋里的没一个是傻子。

叶晨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李涯和余则成说道:

“跟你们说实话吧,其实我是不希望再打下去了,我们有的是米果的军事资源,而红党有的是人才资源,他们什么都知道。两个资源放在一起消耗,结果会怎么样呢?”

“我们胜利!”余则成首先旗帜鲜明的表达了态度,可是他的话是一语双关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红党的一名特殊党员,他本身的立场是站在红党这一方的,所以他这么说完全没毛病。

叶晨玩味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看向了李涯,开口问道:

“你说说看?”

李涯沉吟了片刻后,对着二人开口说道:

“我觉得只要调整好战略,我们的结果是一定胜利。”

叶晨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心说国府真有胜利的把握,也就不会急匆匆的把钱思明送到宝岛上去了,这说明国府的智囊团对于这场战争也是持悲观态度的,你啊,也就只配当一个搞行动的特工了。

叶晨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对着李涯问道:

“你觉得该怎么调整啊?”

李涯心说我要是知道该怎么调整,我还会在你手下当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长?你这是问道于盲啊。李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回道:

“这不是我辈操心的事情。”

“呵,我们内部不会有三分之一都是红党份子吧?”叶晨貌似无意的喃喃自语道。

余则成的心里敲了一下鼓,不过还是含蓄的轻笑了一下,李涯则是接茬说道: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站长您多虑了,他们不讲究人多,而讲究效率。”

叶晨靠在自己的座位上,撇了撇嘴还是沉声问道:

“那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了?我看现在的保密局,就跟那漏勺差不多了,所有的秘密都留不住!”

李涯看到叶晨仿佛气有些不顺,不过他也没在意,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站长,只是一个壮秋就能顶多少个人啊?当初还不是他,红党的历史早就被改写了,也许现在已经是一派和平景象了。”

余则成这时肯定不会跟李涯站在一边,和叶晨顶着来,于是便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信还有第二个壮秋。”

叶晨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道:

“信不信的由不得你我,等着看吧,明天的报纸上游行,集会,口号,肯定又是铺天盖地的了。”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叶晨指了指电话机说道:

“你们信不信?电话是南京的,肯定跟刚才的广播有关系!”

余则成笑了笑,然后对着叶晨和李涯说道:

“我赌一百万不是!”

赌局怎么也要三人成局,正所谓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耍钱,李涯这时凑热闹的说道:

“那我也赌一百万,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什么惊天的大赌局呢,一九四七年,一万法币才能换一美元,也就是说他们所谓的赌局,也就是一百美元的事儿,顶了天也就是一场麻将的输赢。

叶晨饶有兴致的接起了电话,果然是南京那边打来的,而且是毛齐五亲自打来的,旨在问询冈村宁次秘访泄密的事情。叶晨笑呵呵的解释道:

“毛局长啊,火车的路线那么长,说不定哪儿就会出纰漏的,我怀疑是随从中间有奸细。”

叶晨和毛齐五的电话,根本就没避讳余则成和李涯,余则成非常主动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沓法币,给李涯和叶晨一人塞了一张。

貌似在这场赌局里,余则成是最大的输家,可是却不会有人想到,他才是最大的外盘,此时的余则成已经赢麻了,知道这件事的目前只有叶晨一个,他也乐得看到余则成皮一下,再说有人给自己塞钱,不要那不是傻子吗?就当是跟他一起庆祝了。

叶晨放下了电话,然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着余则成和李涯说道:

“毛局长还是让我们查,毕竟这件事情国府是现了大眼了。不过我们现在人手不够,这样吧,先把意思传达下去,然后各干各的,则成啊,你去劝劝那个教授,让他趁早滚蛋;李涯,你还是要盯住学生中间的红党份子!”

余则成和李涯各自领命而去,余则成有了叶晨的派遣,终于能够师出有名的去接触钱思明了。不过余则成很清楚,北洋大学丙区别墅那里,李涯行动队的人已经给重重包围了,肯定是上了各种监视监听的手段。

余则成选择投石问路,他通过查阅钱思明的资料,发现他在国内,曾经有一个裴姓好友,余则成假扮成了裴姓好友的儿子,跟钱思明投了拜帖,得到允许后前来赴约,他要投石问路的打探一下情况,搞清楚李涯在钱思明身遭的布置。

余则成敲开了钱家宅邸的大门,给他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刘闪。余则成的眼神一凝,因为身为特工的直觉,让余则成在刘闪的身上,闻到了曾经的统字辈的味道。

刘闪带着余则成进了大宅,余则成跟在刘闪的身后,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从军统出来的人,他们很多下意识的动作是改不掉的。

进到了屋里,余则成见过了钱思明后,递上了一本书,然后说道:

“这是家父的遗作,生前嘱咐我,一定要送您雅正!”

钱思明翻了翻书,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这样学术类的著作在国外是要精装出版的,可惜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了!”

二人寒暄了片刻后,刘闪给二人泡好了茶,然后被钱教授叫到身边坐下,给余则成介绍道:

“这是我十年前的学生刘闪,原来照顾我的人刚刚被车给撞了,他是刚来的。”

此时余则成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因为这个刘闪出现在钱思明身边的时机实在是太凑巧了,再加上他身上抹杀不掉的各种痕迹,余则成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家伙是李涯安插在钱思明身边的探子。

余则成陪着刘闪寒暄了两句,这时就见钱教授开口说道:

“我现在不爱看自己的专业,更关心的是时局,很想听听你们年轻人对时局的看法?”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本身就是余则成的擅长,他也想知道钱思明的思想动态,更何况身旁还坐着刘闪这样的保密局探子,于是余则成开口说道:

“内战嘛,国军确实是暂时受挫,但晚辈认为,最终将赢得胜利的还是国军。”

余则成的表态自然是引得钱思明的不悦,他对余则成训斥道:

“我看你是在博物馆里呆久了,该出来透透气了!”

余则成笑了笑,然后对着钱思明说道:

“拙见拙见,先生不必当真。我听说国府对您很器重啊,想让您去宝岛清净一下,您还不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