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龙凤呈祥(1/2)

“诸君,饮胜。”

左川举起酒杯,高呼道。

饮胜意为干杯之意,算是古语用法。

随着时代变迁语言更替,只有南方某些较为封闭的地方还在使用。

说白了,现在只是部分地区的方言。

在这种场合,用方言其实是不恰当的。

但饮胜听起来比干杯含蓄、雅致,且‘胜’字更有气势,恰符合现在的局势以及诸人的心境。

所以,左川用了家乡方言‘饮胜’,也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回应:

“饮胜。”

然后众人就开始热烈的讨论,畅想起美好的未来。

欧阳伦已经被杀十几日,太上皇没有采取任何报复行为,似乎默认了这一切。

随着连续两期报纸的连篇报道,理学派正式坐上了道德的宝座。

直到这时,他们才敢召开庆功宴。

能来参加的,基本都是理学派的中坚力量。

场面端是宏大,可谓是英才齐聚。

将来必然能成为史书上最重要的聚会之一。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众人就忍不住兴奋。

期间自然少不了分功。

他们这么做自然不会是为了夸耀谁,而是有着利益目的。

胜利了,要分赃啊。

分赃的依据,自然是这次大事件里立下的功劳。

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左川,冲锋陷阵的先锋大将。

也是他率先发现了欧阳伦之事,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与他并列的,自然是两位内阁学士。

为啥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却能和左川并列呢?

因为他们是内阁学士。

这三个人的功劳,没谁敢否认,更没谁敢抢。

但自他们三人以下争抢的就厉害了。

谁干了什么,起了多大的作用等等。

读书人吗,都好面子。

他们自然不会自己吹自己,而是相互吹捧。

或者一个派系内的人,联合起来吹捧派系领袖。

如果只是吹捧自己还没什么,有些人吹着吹着就开始贬低别人,弱化他人的功劳。

甚至直接将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

被抢功劳的人自然不愿意,开始反驳。

前一刻还患难与共的战友,此刻却变成了竞争对手乃至仇人。

互相之间吵的不可开交。

陈瑛看着这一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实则鄙夷不已。

这群虫豸,难怪太上皇瞧不起他们。

还没胜利呢,就迫不及待的庆祝,忙着分起赃来。

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心中其实被堵的有些不痛快。

原因很简单,他是功劳被抢的最严重的那个人。

在挑战皇权的时候,他不但冲锋在前,还积极摇旗呐喊,联络更多人加入。

那会儿他是多么的风光。

谁见了他都交口称赞,人人见了他都得称呼一声贤弟、兄长。

就连两位内阁学士,都要喊一声贤侄。

再看看现在,他成了酒宴上的透明人。

除了少数几个人,基本没谁在乎他。

究其原因,还是他地位最低,成就最小。

当初也不过是个佥都御史,后来直接被罢官成了白身,学术上也没有什么贡献。

说白了,没人会真的拿他当回事儿。

大家只是拿他当炮灰而已。

两相对比,强烈的反差实在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我是叛徒是间谍怎么了,你们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说实话,当时他真的有些飘飘然了。

那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一度想背叛朱元璋,真的加入这群人。

但一想到朱元璋的铁腕,想到锦衣卫诏狱,他就冷静了下来。

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时不时的会想。

若是当初没有答应太上皇,而是坚定的站在理学派面前,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这种遗憾没有了。

这群蠢货,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和这样的虫豸一起,怎么可能夺得大权。

劳资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投靠了陛下……

不,不是投靠,我一直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臣子。

这样想着,他嘴角浮起一抹讥笑。

事实上,场内不少人都在关注着他,对他的反应自然也有不同的解读。

有人羞愧,有人愤怒,有人无所谓。

当然,也有人嘲笑他只能装高雅。

左川作为和陈瑛打交道最多的人,对他是非常欣赏的。

尤其是对于他今天不争不抢,被人抢了功劳连反驳都没有一句。

这种荣宠不惊的心态,着实让人欣赏。

至于陈瑛的讥笑,在他看来太正常不过了。

因为对于眼前这一幕,他也同样想嘲讽一番。

不过作为领袖之一,他不能这么做罢了。

想到这里,他赞道:“信圭真乃英才也,当重用之。”

信圭就是陈瑛的字。

坐在他旁边的刘、赵叔才,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附和道:

“我理学当广纳天下英才,如此方能长久不衰。”

“陈信圭此次表现,正如其名字,忠信如玉。”

如果陈瑛知道了他们所想,肯定会嘲笑不已。

谁稀罕你们的欣赏。

爷是保皇派。

――

理学派在庆祝,老朱自然是清楚的,对此他毫无表示。

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将情报扔到了一边。

和一群死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安庆呢,还在哭吗?”

马娘娘无奈的道:“是啊,换成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难过的,且由她去吧。”

老朱却依然不肯善罢甘休,说道:“她还在怪咱?”

马娘娘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说道:“过几日她会想通的,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呵……”朱元璋冷笑一声:“若非她包庇,欧阳伦能犯下如此大罪?”

“不知反思,还要怪起咱来了。”

“本来咱还想给她们母子留点产业,既如此也没必要了。”

“人也别留在京城享福了,去凤阳守陵去吧。”

马娘娘毕竟心疼女儿,劝道:“我就两个女儿……你先别急,过几日她自会想明白的。”

老朱叹了一声,解释道:“你以为咱愿意如此?她也是咱的孩子。”

“就算她犯下再大的过错,咱都能原谅她。”

“可现在她不只是恨咱,连雄英也一块恨了。”

“再放她在外面惹是生非,对谁都不好。”

“等将来咱们都不在了,雄英拿她才是没有一点办法。”

杀了?圈禁?

名声还要不要了?

放任不管?糟不糟心?

马娘娘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但还是那句话,这毕竟是她的女儿,只能重复那句话:

“且先缓几日,看她能否想通吧。”

老朱自己本就很犹豫,现在看着媳妇悲伤的样子,就更狠不起心了,说道:

“好,咱再给她一些时日。”

之后夫妻俩就谈起了目前的局势。

“蒋那边你通知了吗,何时出手?”

老朱说道:“已经动手了,想必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马娘娘也恨恨的道:“是时候算一算总账了。”

老朱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喧闹声。

他眉头一皱,脸上浮出怒意,推开门看到远处有几个内侍再说着什么。

于是喝道:“何事喧闹?”

那几名内侍连忙跑过来跪倒在地,其中一人气喘吁吁的道:

“陛……陛下,安……安平侯府送信儿过来,说公……公主临盆在即。”

“什么?”老朱惊喜的:“何时送来的消息?可属实?”

那内侍回道:“就是刚刚,从城外用篮子送入宫中,奴婢立即就来禀报陛下。”

马娘娘也走到门口,面带喜色道:“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

老朱大喜,道:“走走走出宫,去安平侯府,咱要亲自迎接咱外孙。”

马娘娘拉住他,劝阻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再说,你出宫一次就劳师动众,万一在惊吓着福清了。”

还有一层原因,现在多事之秋,老朱最好还是别轻易出宫的好。

“是咱欠考虑了”朱元璋也冷静下来,对那内侍道:

“你马上带几个人去安平侯府,每隔半个时辰就向咱汇报一次情况。”

那内侍连忙应了一声,带了几名跟班向宫外奔去。

出宫自然没那么容易,要经过好几道审核。

按照正常程序走,晚上出宫光审查至少得大半个时辰才能完成。

当然,白天是没有这么麻烦的,仅限于晚上。

再加上夜晚维持宵禁的武侯审查,等这名内侍到达安平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刚进门,那内侍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太子朱雄英。

陈景恪和他父母自然也都在。

对于朱雄英的存在,那内侍丝毫不觉得意外。

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和安平侯的关系,这么大的事情太子要是不在,那才奇怪。

事实上,陈景恪同时给老朱和朱雄英传了消息。

至于朱标那边,告诉老朱就等于告诉他了。

朱雄英第一时间就假扮成东宫官吏溜出来了。

那内侍连忙参拜了一圈,才小心的问道:

“安平侯,不知公主如何了?”

怕别人误会,又连忙解释道:“太上皇和娘娘关心公主,让奴婢每隔半个时辰就传一次信儿回去。”

“有劳了。”陈景恪先是道谢,然后说道:

“请了最有经验的稳婆,周王那边也派人去请了,以防万一。”

请朱,自然是防止难产,到时候现场剖腹产。

不过朱住在城外,想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那内侍听完后,连忙吩咐一名跟班往宫里传递信息。

想必这会儿太上皇和娘娘都等急了吧。

急的又何止是宫里,陈远和冯氏也急的团团转。

期盼了二十多年,终于有孙子辈了,心里有多开心,就有多着急。

朱雄英要好的多,伸着脖子一直往屋里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儿媳妇之类的话。

陈景恪反倒是最不着急的。

不是他冷血什么的,而是心里有底。

福清今年二十六七岁,是生育的最佳年龄。

平日里又主意饮食和锻炼,身体素质非常好。

只要不是胎位不正,基本不会难产。

况且就算运气不好,不是还有朱的吗。

作为医生,这点心理素质他还是有的。

事实也和他推测的差不多,都没等朱赶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屋内就传来啼哭声。

众人皆欢喜不已,一窝蜂跑到门口。

‘吱扭’一声门被打开,一名稳婆满脸堆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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