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亲痛仇快(2/2)

三人街市上玩耍罢了,回到茂源客栈,远远便见迟凛在门口张望,满脸焦急之色。

见了他三人,忙迎了过来。

“迟校尉,你这是、怎么了?”榆儿看他脸色焦急不安,不免相问。

“我今日不能进宫,你能帮我去见见三公主吗?”迟凛急急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栗原在旁亦奇道。

“二皇子他、出事了……”迟凛面色凝重、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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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栗原见他此状,忙道:“出什么事了?”

“他、去山上采摘药草,跌下了悬崖……”迟凛话只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跌下、悬崖?!”榆儿急道,“那到底怎么样啊?”

栗原在旁皱了皱眉头。

“是啊、迟大哥,他摔伤了吗?”小弥亦道,“不过,你不用太着急了,清漪姐姐可是神医,肯定能治好他的!”

“他已经死了……”迟凛沉声道。

“这、怎么会……”榆儿只觉不敢相信。

“迟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小弥亦是不能相信。

“宣州已传来快报,灵柩已经在路上,七日后抵京。”迟凛道。

此时,承静宫内已乱作一团。

“承妃娘娘、承妃娘娘!”粉荷、绿缕一连声地唤,承妃却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快去御医馆请沈医士来!”绿缕忙向粉荷道。

“好,我这就去!”粉荷应了声,立刻跑了出去。

“娘……”宁葭一路急急赶了过来,只看见承妃直直地躺倒在床榻之上,唤得一声,已是泪珠如雨。

永平帝也已赶来,众宫女忙跪拜接驾。

“父皇。”宁葭亦与永平帝屈膝行礼。

永平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宁葭,你娘怎么样了?”

“娘她还没醒。”宁葭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又滚了下来。

“去请医士了吗?”永平帝向绿缕问道。

“是,已经去请沈医士了。”绿缕忙回道。

稍时,沈医士来至,与承妃把了脉象,取出针来,在太阳穴、人中上扎下,候得一时,承妃方睁开眼来。

“熙昌……”承妃张口唤道,亦是泪珠涟涟。

“娘……”宁葭坐于床侧,抱住承妃,母女两哭作一处。

永平帝上前揽住二人,亦垂泪不止。

懿庄皇后并其他妃嫔亦已来至承静宫。

见永平帝在此,三人又是这般情状,不便言语,亦在旁陪泪。

满宫不闻他语,只有哀哀的哭泣之声。

“娘,二哥出事了,你不去看看吗?”

敬邺宫内,宁阳向邺妃道。

“去,当然要去!”邺妃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如今是何下场。”

说罢,在镜前盛妆一番,起身拉了宁阳道:“走吧,你也去看看你的好妹妹。”

二人来至承静宫,永平帝尚拥着承妃、宁葭。

承妃已哭得嗓子也哑了,宁葭亦是出不来声。

懿庄皇后正在缓言劝解。

邺妃与宁阳便立于一旁冷眼看着。

“妹妹,我知道你伤心,别说你是亲生的娘,便是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怎能不伤心呢。”

懿庄皇后说着,眼眶亦是通红,拿起绸帕来擦了擦眼泪,方又道:“妹妹身子纤弱,可要珍重啊。皇上国事操劳,你我姐妹,还要为皇上分忧呢。你如今只管自己这样伤心,皇上见了,怎能安心?”

要说承妃,痛失爱子,自然是伤心欲绝。

但听了懿庄皇后这些话,也知轻重。

渐渐收了眼泪,离榻下来,向永平帝行了一礼,道:“臣妾只顾自己伤心,忘了皇上龙体要紧,还请恕罪。”

永平帝拉了她起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道:“熙昌他自小体弱,能得他陪伴你我二十来年,已是你我之大幸。他一心要做个良医,祛病活人,如今他亦算是死得其所。承妃还有宁葭、熙尤要抚养,不可伤心太过。”

“是,臣妾明白。”承妃应道。

“娘……”宁葭上来扶住承妃胳膊,尚是一脸泪水。

承妃将手中绸帕与她擦去眼泪,拍了拍她的手道:“宁葭,你也不可再伤心了。”

“是、娘……”宁葭应道,却又滚落了泪珠。

“各位妹妹都回去吧,让承妃好好歇着。”懿庄皇后向其他妃嫔道。

于是妃嫔们各个告退离去。

永平帝一眼便看见邺妃盛装浓彩,与一脸幸灾乐祸的宁阳站在桌前,不由得皱了皱眉。

见永平帝望着自己,邺妃便走至承妃跟前,向她道:“承妃妹妹,你可要节哀顺变啊。”

承妃望着她一脸盛气,只回道:“多谢姐姐。”

邺妃突然凑近她,压低着声音道:“你终于知道了、失去至亲的滋味……”

承妃闻言,倒吸了一口气,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膛。

宁葭就在承妃身侧,邺妃此语虽轻,但亦听了个真切。

见承妃此时情状,望了满眼怨毒又带着畅快的邺妃和她身旁的宁阳一眼,未回得一言,只两手紧紧抓住承妃胳膊,泣声唤道:“娘……”

永平帝虽未听见邺妃那句话,但见几人神情,便知不妥。

“承妃!”永平帝忙走过来扶住承妃,向邺妃沉声道,“邺妃,你先回去吧。”

邺妃望了望承妃,眼中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道:“妹妹保重,告辞了。”

回身牵了宁阳,出了承静宫。

宁葭回到蒹葭宫时,已近三更了。

推开梨花门,只见屏风旁立着一个浅蓝身影。

“榆儿!”宁葭吃了一惊道,“你怎么敢回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