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老二(2/2)

不重利,但重名。

堤清挑眉望向鹤田中村,对方这是怀疑他的人品,想要怼回去吧,又有所顾忌,嘴唇翕合,半晌没说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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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耳畔传来声音:

“行吧。”

以堤清的保守思想,显然已经被逼到极限,再继续,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指不定要抹脖子……

堤清向李建昆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这就起草文书。”

“春野小慧的近期照片和地址,会在一个礼拜内,交给阁下。”

“谢谢!”

这样一来,倒也省了李建昆的麻烦,怎么把一个有妇之夫弄来私会老情人,显然不太好办,即使她现在拥有的并不是爱情。

梁诗云――梁静思的现用名,是港城一所贵族学校的化学老师。

丈夫是该校的教导主任,曾被爆出对女学生动手动脚,后面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

……

商务车进入东京之前,鹤田中村先行下车,被等候的下属接走,和李建昆分道扬镳。

有过两次被人看出猫腻的经历,现在二人如无必要,不会再凑到一块儿。

回银座还有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李建昆和富贵兄弟闲来无事唠着嗑。

“老大,堤清这么不爱钱的一个人,都没有把那些股份卖给我们,落到他弟弟手上,真能有戏?也是个做买卖的人吧。”

张贵问。

他们兄弟二人常伴李建昆身侧,即使是无意之间,也知道不少事。

比如西武不动产公司,是一家市值严重被低估的公司,而且近些年发展势头良好。

妥妥的优质资产。

商人逐利,这样的到嘴肥肉,按理说,很难再吐出来。

李建昆嗯了一声后,说:

“你们不懂英语,之前堤清的话没听到,对堤清二也缺乏了解,这个人和堤义明,算是死对头。”

张富惊讶:“不是兄弟吗?就算有点隔阂,也不至于成为死对头吧。”

张贵纠正道:“一个爸两个妈。”

李建昆望向张富,反问:“古代皇子夺嫡,死在亲兄弟手上的人还少吗?

“人是有劣根性的,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只要利益足够大,无所谓背叛。

“在你们的思想观念里,兄弟就应该犹如手足,我说句话们别不爱听,那是因为你们相互并不触及对方的利益,也不是对方的威胁,你们的老爸没有一座天下可以继承……”

堤家不同。

堤康次郎死的时候,不是日苯首富,大差也不差。

堤清主动放弃继承权,事实上,等于给了堤义明和堤清二更大的诱惑,也加大了二人的竞争、对抗和仇视。

毕竟只剩下一个二选一的局面。

诚然,堤康次郎最终选择了小妾所生的堤义明作为继承人。

但是仅凭堤康次郎一个人,是无法管理偌大的西武集团的。

堤清二为正室所生,又比堤义明早七年进入西武集团,甚至在堤康次郎从政期间,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还毛遂自荐替他做过一段时间的秘书,在西武集团内部,和堤家的“票田”里,人脉更广,支持者更多。

事实上,堤义明刚以继承者的身份接手西武集团时,根本玩不过堤清二。

彼时,堤义明这个乖宝宝,谨遵父亲遗言,十年不投资任何新的不动产。

堤清二这个一身反骨的人,诶?他不同,见父亲嗝屁了,觉得时机到了,立马想要大展拳脚,极速扩张自己管理的那摊子事。

这样的从管理理念到实际行为上的分裂,对集团肯定是十分不利的。

堤义明倒也聪明,断臂求生。

随后主动约见了堤清二,将西武集团一分为二,分为西武铁道集团和流通集团,前者归堤义明所有,后者归堤清二所有。

这一仗,显然是堤清二赢了。

原本他是没有继承权的,顶多在家族企业内做个高级打工人。

堤义明不痛才怪。

从此,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了。

富贵兄弟讪讪一笑,把眼前的事,代入到古时的九龙夺嫡上,也就不难理解了。

李建昆突然又冒出一句:“而且,这个堤清二,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同志。”

张贵:“???”

张富:“???”

两人甚至都不知道,在小日子这边,居然还有同志。

李建昆笑笑说:“社会主义的大旗,在许多国家其实都有的。”

堤清二在日苯是个传奇人物,现在或许不及其弟弟堤义明声名显赫,但是在李建昆重生回来的二零二零年代,事实上,没几个后世孩子知道堤义明这个人。

却鲜有人没听说过“无印良品”。

没错,无印良品正是堤清二一手创建的。

这人有三重身份,三个名字。

本名堤清二,用于商场。

笔名井乔,用于文坛。

化名横濑郁夫,用于革命。

无论哪个名字,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响叮当的。

商场上且不提,日苯陷入经济泡沫后,堤义明因财务造假进号子的时候,他的无印良品已经卖到全世界。

文坛上,版过诗集、长短篇小说集、散文随笔集等,几十部作品。

诗集《异邦人》,获得第二届室生犀星诗歌奖。

小说《总是同样的春》,获得第十二届平林泰子文学奖。

诗集《无用的人》,获得第五届地球诗歌奖。

小说《风的生涯》,获第五十一届艺术选奖文部科学大臣奖……

不胜枚举。

革命也干得轰轰烈烈。

在东京大学经济系学习期间,他加入日共,决心和父亲、家庭决裂,脱胎换骨,献身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

长期过着颠沛流离的地下生活,奋起斗争过,也遭遇镇压过,差点没牺牲。

张贵眼神明亮:“要这么说,既然他和堤义明是死对头,又是同志,应该好办。”

李建昆摇摇头,也没有那么好办的意思:

“闹革命是他年轻时候的事,后面他既然回归家族,现在,现实意义上又继承了他父亲的小部分遗产,说明心态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所以,他没打算和堤清二坦诚相见。

仍然计划好,和鹤田中村配合,使用见堤清时一样的身份。

也是考虑到,这事儿,堤清肯定会和堤清二讲明――

堤清突然移交西武不动产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给堤清二,总得有个说辞。

余下的车程,李建昆阖上眼,没有再交谈的兴致,脑子里在设想着后续见面的状况――

如果堤清二不愿意出售西武不动产的股份呢?

这是李建昆的一个习惯,做一件事情之前,会先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再基于这一结果,事先想好至少一个可行性的应对之策。

不至于到时候人家送客时,只能干瞪眼。

想要让一个人为你所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拿出让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好比李建昆对堤清做的事。

那么,什么筹码能让堤清二无法拒绝呢?

李建昆回想着关于堤清二的情报信息,不时蹙眉:

这个人……似乎啥也不缺啊,人生经历丰富多彩,在多领域都很有成就,几乎没什么遗憾,有的……比如他年轻时想让日苯成为社会主义国家,咱也办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