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阈限空间(1/2)
段宏听完了修铭的问题,他用鱼尾以一种诡异的弯折姿态,绕到前面挠着他的鱼下巴。
这是他思考的习惯,修铭没有催他,只是安静着等待。
不过......这一幕,还是让修铭心中也生起一丝怪异,他此刻才多少理解将一个人灵塞进一条鱼的身体中,好像是有些问题。
尤其是这条鱼,本来也是有灵的...
段妈妈下意识的习惯,却透过小咕咕的身体去体现,可真是一件怪事啊。
修铭没有等待太久,很快段妈妈就透过小咕咕发问:
“你听过‘阈限空间’这个词吗?”
修铭一呆,然后摇头。
段妈妈没意外,他仔细地解释道:
“‘阈限空间’是指连接两个特定空间或状态的过渡区域。它本身承载的信息或记忆较少,主要作用是供人们由一处移动到另一处,而不会在这个过渡区域过多停留。”
修铭试图理解,结果失败,然后继续摇头。
段妈妈只好举了个例子。
“红房中,老方住一楼,我住二楼。而连接一楼二楼的事物是什么?”
修铭有点想打人,他泛着白眼道:
“废话~楼梯啊。”
段咕咕颔首:“没错,是楼梯。如果老方他闯了祸,娟儿已经气势汹汹地堵在大门处,他想要上来找我到二楼避难。他便会走入这个楼梯的空间,那么请问老方进入的楼梯空间,是一楼还是二楼?”
修铭略加思索,然后试探道:“老方闯了什么祸?到二楼避难有什么用?至少得巴结个五名才能挡灾吧。”
“他弄破了镜.....不是,没有。这只是一个比喻!比喻明白啊!”段咕咕气哼哼道,差点被套了话。
“好吧。”修铭失望道。
“在一楼就是一楼的楼梯,在二楼就是二楼的楼梯呗。”
段咕咕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一楼与二楼的界限在哪里?中间那一点嘛?楼梯空间在中间会有明显标记吗?而且老方走到中间时,他的身体势必一半在一楼,一半在二楼,也要把老方切开了看待吗?”
“你为什么要迫害老方?还是上顿饭的仇?”
修铭认真地问道。
“滚!”段咕咕说着滚,却咬了上来。
修铭假模假样地讨饶道:
“错了错了,你的意思是比起把老方切开来看待,不如不管一楼与二楼的不明显分界,将楼梯空间看作一个整体。从踏上楼梯时,老方就既不在一楼,也不在二楼。是这个意思吧?”
段咕咕‘呸~’吐出了一些血沫,咸的,口感很差!
“没错,不对你是错了,但是后面那段没错。
楼梯空间具有延续性,楼梯空间与一楼二楼又都有明显的分界。这道明确活在认知中,远比去拿着尺去找楼梯中间并不真实存在的一楼二楼的分界线,要有意义与有作用。
活在言语中的楼梯,也作为一个整体,没有人会问‘你到一楼二楼临界点了吗?’这种怪话。”
修铭没有立即答复,他已经理解了一些。
他喃喃地念叨着:“一楼与二楼?海水与陆地?夜色与风星?”
段咕咕抢答道:“没错!这都是一回事。”
“所以,我们都在一个‘阈限空间’中!”修铭不甘示弱道。
“楼梯是一个空间,却是一个留不住人的空间,它无法摆放床铺,本身的过道属性也从心理影响着老方的心理,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楼梯的空间,进入有我庇护的二楼,他才会稍稍放下对娟儿隐藏的恐惧!”
段咕咕又弹了起来,对着修铭的眼睛气势汹汹说道。
修铭额头有点冒汗大脑过载中,也可能是鱼咕咕的口水,气势汹汹也是口吐芳芳。
“所以,‘阈限空间’也是一个临时的过渡空间,因为它不会给其中的主体安全感,会让走入其中的人产生快速通过的念头。
不对,它甚至就是某种恐惧感的根源。而其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两个空间中存在一条通路?
还有一个不对,老方才不会因为踏入二楼就会有安全感,他也许会上三楼。”
段咕咕浮在空中,也在修铭的额头前面,它陷入了沉寂。
不过很快他继续说道:
“没错!他会去三楼,二楼的我没有威慑娟儿的能力,他在这里只会拖累我。
他知道,他从一开始也不是走向二楼的目的,只是要去三楼必须要经过二楼。
同样从二楼,走向三楼,势必要走入下一段楼梯空间。
提问,这两个楼梯空间该混为一谈吗?”
“不该!”修铭快答道。
“为什么?”段咕咕继续口吐芬芳。
“因为位置、因为有明显的边界、因为起点与终点都不同!”修铭受够了,二指禅弹走了段咕咕,现在他要以理服人!
“对。那我们在哪里?谁是起点、又谁是终点?”段咕咕不依不饶道。
修铭自信一笑。
“这个简单,夜色起潮了,被‘淹没’的是风星。所以夜色是起点,风星是终点。
而无论朝向哪边,这大花、这异兽始末、也包括我们此时才能看到风星轮廓,都是‘阈限空间’,我们都在其中。”
段咕咕像是没电的玩具鱼一样,忽然卡住了。
修铭说完后,也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也就是发呆。
因为,有问题。
‘阈限空间’的定义,还是有问题。
他们渡过这片‘阈限空间’的方向,也有问题。
接下来他们都问了对方一个问题,杀死了‘友好’的研讨氛围。
段咕咕身为一个聆星耳子,因为职业上的优势,他的知识储备在五名城中有名有姓的人中,也是遥遥领先的一批。
可是很多知识终究是驳杂且嵌套的,他虽然知道很多,但是理解其实不多。
‘阈限空间’不同于超感理论,这不是他的发明物,他只是知道这个理论,也是由一位已经不在世的宿老,所提出的理论。
然而经过这次头脑风暴式地‘辫经’后,他开始逐渐加深对这个理论的理解,也发现了其中对五名城一些意义。
在发现这个理论真正的指向后,他有些忧虑甚至是恐惧。
然后作为解答者的他,向修铭提出来了一个问题。
他说:“或许,风星才是那个起点吗?”
修铭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修铭问的是:
“最大的‘阈限空间’可以有多大?”
两边皆以沉默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却又都用沉默来回答了问题。
段咕咕鱼眼失神,修铭则久久不语。
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指向的事物,已经不仅仅是眼前的大蔓情花。
花影摇曳间,死亡无人铭记。
一场战争草率的结束了,它却只是一场更宏大、更失控冲突的序曲。
源头物已经露出了它狰狞、却唯美的本貌,它是一轮模仿之灵。
它模仿着模仿者的面貌,将不存在虚相,投射到同样不完全真实的位面上,
它威慑着大蔓情花,乃至整个风星。
它是那样的强大,又是那般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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