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2(2/2)
家里冷冷清清的,方致新不在、吴阿姨和陈叔叔在自己屋里呆着。
想让方致远上床睡个午觉,可是他非要先洗澡、还气鼓鼓地要自己洗。我一摔门,到书房上网去了。
瞪着电脑屏幕,我的心里可嘀咕开了。待会儿到底会从高不可攀嘴里听到什么样的消息呢?方致远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犯?不可能啊,凭他的身体条件、想犯罪都难!或者是经济罪、从英国逃到上海来的?也不可能啊!如果他有什么犯罪记录的话,上次上网查他的背景资料的时候就该查到的啊!再或者是他跟人赌球的事儿?可是后来我仔细问过他关于这个问题了,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冷飕飕地给了我一句:你真的是赌片看多了吧?所以,这个可能性也不大!那到底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着,时间便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等我回到房间检查他的状况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把自己弄上床了,正抱着个电脑玩网上游戏呢!
见我进来,他爱理不理地瞥了我一眼,又看看表、道:“该梳妆打扮了!”
我脱下拖鞋照着他砸了过去。
他竟然没有躲、被拖鞋在肩膀上砸了个正着。“记得哦,你还欠我六十二个你爱我!”
看着他正经的样子,我的心忽然疼了起来、不过嘴上可没饶他,“你再给我这么没正经、就一辈子欠着吧!”
他很轻地哼了一声,把拖鞋扔还给我,“回来再补上!”
我套上了拖鞋,看看时间是差不多了、转身进了衣橱换出门衣服去了。
出来之后,方致远冲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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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干嘛?又要出什么怪招?”我很谨慎地停在离他一臂之遥的地方。
“嗯!”他撅着嘴、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是很诚恳的样子,这才上去、俯身亲了他一个。
他抱着我的脖子、几乎把自己挂在了我身上,很用力地吻我……好像打算把我吸进肚子里去一样。在我疼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松开了我、在我耳边低声咕哝了一句:“记得要早点回来、背我上楼放烟花哦!”
我的心拧成了一团。他是怕我会和高不可攀旧情复燃吧?怕我会一走了之?还是……“我告诉你,要是姐姐我有证据说你是个大坏蛋,看我不第一个去举报你!”
“我不是大坏蛋!”他拿鼻尖蹭了蹭我的,咕唧一笑道:“再说你也不会举报我的!”
“呸!你看我会不会!”我扶着他的背、让他靠回靠垫上。
“嘿嘿,你不会!你会第一个把我藏起来的,我知道!”他又给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了,靠!
“我走了!”我扭身出去了,临了关照了他一句:“不准给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黄□□站!别以为姐姐我没看到!”
“我没上!是不小心点开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链接,我哪儿知道啊?”他扯着脖子在我背后叽哇乱叫。
我笑了。
瑞金宾馆的这个咖啡厅是以前莉娜带我来的,一来就喜欢上了。安静、视野开阔、景致好、有韵味。后来带高不可攀来了以后,他也很喜欢,说在上海、这样的地儿不多,是个浮生偷得半日闲的好场所。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之后,我曾怀着伤春感秋的心独自来过一回,结果坐了没十分钟便受不了了……不是因为思念谁得紧,而是因为被人看得不舒服!你想啊,在宾馆的咖啡厅里、一个年轻漂亮的(嘿嘿!)女人独自坐着,总有人会觉着你是来吊凯子的!于是,我一口灌下了大半杯咖啡,扔下钱就走了。自此,再没来过。
今天进门,我的心情又是一番滋味。除了担心会听到什么不利于小混蛋的消息之外,我还有一丝丝的感慨……想想人生真的就如一场戏,那么多个人生的过客在各个不同的时期、你方唱罢我登场,把一个人的生命划分成一段、一段看似独立的故事情节,可彼此之间却又有着前因后果、承前启后的联系!唉,我衷心希望小混蛋就是我的爱情舞台上最后一个男主角了!当然,我也得是他舞台上最后一个女主角……顺便再捞个“第一”的头衔,哈哈!
高不可攀还没到,他说他先到酒店开房、得稍微耽搁一会儿。
我本想挑一个户外木头平台上的桌子的,可外头实在是太冷了,转了一圈之后还是在室内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因为正是大过年的、又是年初一,所以店里的生意很冷清。除了我这桌,只有两桌客人。
我举手叫了一壶锡兰红茶……不喝咖啡的原因是:万一高不可攀给我晚上个半小时的话,我肯定早就把咖啡喝完了、还得再叫一杯,多不经济啊?
茶才送上来,高不可攀就来了。
虽然样子有改变,但是只远远的一眼,我便认出他来了。百宝箱里那张泛黄的相片突然变得色彩丰富了。
他比走之前黑多了,瘦了些、不过看上去更结实、也更英俊了。这大冷的天他就穿了件外黑内桔红色的鸭绒衫、光着脖子,到屋里、外套一脱,里头只有一件很显身材的白色贴身棉t恤……典型的老外做派,看来加拿大那个破地方(小混蛋的用词!)还真是锻炼人啊!
看到我,他的脸上绽出一个暖暖的笑容、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也不禁笑了,随着距离的缩短、许许多多温暖的回忆都浮了上来……没有恨意、没有怨气,只有那些很美好的场景。
他看了看我的茶、笑着摇头,“还以为你会叫一杯威士忌呢!”说着,扭头跟上前来的服务员点了一杯啤酒。
等他回过头来,我白了他一眼、悻悻道:“干嘛?以为我会借酒消愁、还是壮胆啊?”
“不是、不是!”他连忙摇头,一边在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里掏了一会儿、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点上,“憋死我了!下了飞机到现在就抽了一根!”说着,他把烟盒在我面前晃了晃、问:“不抽?”抽烟这方面,他从未管束过我。
“戒了!”我摆手。等他的啤酒端上来,我开门见山道:“说吧,有什么关于方致远的事一定要我了解的?”
高不可攀没有磨唧,深吸了一口烟之后跟我讲起了姓何的某人告诉他的故事。
听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插一句嘴……一方面是震惊的,另一方面是气的,再有就是我这个人素养高、从不随便打断别人的说话(重要时刻)。一直以来,在我对方致远的认知当中、总觉得缺了一块重要部件,现在他的这番话、把我缺失的那一块拼板给填补上了。
方致远跟我说过他没有女朋友、我是他第一个女人。现在我理解了他的这个“第一个”是什么意思了……他指的是他第一个成功进入的女人!我也了解到,我果然是他唯一一个能“爱”的女人!我还知道了他那些花俏的手上功夫是怎么练就的了!我更知道,原来正如我说担心的、我妈也提醒过我的,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女人的的确确有大把大把呢!
高不可攀很担心地望着我,见我长久都没反应、便在桌下用膝盖轻轻碰了碰我的,问:“笛子,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他皱了皱眉、又点上了一根烟,隔着婀娜地飞舞起来的烟雾看着我,“那个姓何的本来就是做这种生意的,手下的女孩子多、消息的来路也广,所以,应该不会是杜撰的。”
“嗯!”我点点头。
“不过方致远好像也不是只找这些女孩子!”大概是看我眉头紧锁的样子,他换了缓和一点的口吻道:“听说……好多女孩子都不在乎他的腿、想嫁给他呢!”
“你说过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话说得……我是想嫁给方致远!那是因为他爱我、我也爱他!
“姓何的还说……”他停下了,眉头皱得更紧、好像在做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说什么了?”我催他。
“他说方致远这个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可能有点人格分裂的意思……”见我要发急,他连忙强调了一句:“他的原话!”
“切!放屁!那种人的原话你也信?”我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也没少在那种地方混啊?做这种场子的人哪个不是人前把恩客夸得天花乱坠,人后立刻翻脸吐唾沫!什么阴损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拼了命地揭人的短!你去混过的那些地方,说不定也被人把从头到脚的尺寸都取笑了一遍呢!”
“啧!说什么胡话呢?”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哪儿那么多经验的呀?”
“别忘了,小姑奶奶我是在酒店里工作的!这种人我还见得少么?哼,道貌岸然的畜生!”想起那姓何的嘴脸我就来气,输了点钱就急得快翻脸了!“我告诉你,华子!我不在乎方致远他以前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过去的就是过去的!谁都有历史、有过去,我不在乎那些没影儿的事儿!只要他现在待我好、将来待我好……而且是个能自己拿主意的大男人,我就服他、愿意跟他!”
高不可攀的脸色有点不自在,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闭上了。
“更何况……”我无声地冷哼了两声,“你自己也说了,别的女人他不行。我今儿就告诉你一句大实话,我、”我点了点自己的鼻尖、一字一顿地道:“可以让他行、非常行!”
再后面说了点什么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我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谈话上面……我在竭力维持着镇定和平静,防止自己抖都得太厉害、被高不可攀看出来!所以,我没有再伸手拿杯子喝茶。
我怎么都无法想象刚才我还抱在怀里的那个有点苍白的身子竟然被那么多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玷污过!方致远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亲吻过的每一寸肌肤!上面已经不知道曾经覆盖过多少个其他女人的唇印了。而他的身子、他自己最讨厌的残疾的身子、他口口声声跟我说不喜欢别人看、除了给我的那具身子,曾经无数次地、一览无遗地暴露在那些闪烁着淫光也好、鄙视也好、惊异也好、仰慕也好的眼睛之下!
我知道再坐下去的话,我就要疯了、气疯了!于是我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车子还给你!我不要了!”开出来之前,我把车里自己的东西都给收拾出来、扔在旁边的mb100上了,想着回去之后再收拾。
他愣住了,抬眼看着我。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拿你的车是因为我对你还有念想,其实不是!”我摇摇头,“我只是贪图小便宜而已!”说完,我要起身。
“笛子!”他一把拉住我,“别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斗不过他的!”
“谁要和他斗了?”我冷着脸、挣开他的手,“再说了,我斗得过你、可我斗不过你妈呀!”
“别这么说,笛子!”
“别再找我了!方致远说把车还给你是我跟你做的了断,你、也这么觉着去吧!”我说完便快步走了。
他还来拉我。
我恼了……再一次把对方致远的满腔怒火泄在了他头上!“你tm有完没完啊?这世上没有回头草好吃!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我告诉你,就算今天姑奶奶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都不会回头来吃你这口!”我忿忿地挣开他的手,忽然发现斜对面的客人、还有水吧里的服务员都傻傻地盯着我。我更恼火了、不得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了一点下来。“谢谢你陪我渡过了那么多日子,我们好聚好散吧,华子!”
他的手一直僵在半空当中,直到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才噗地一声跌落在大腿上。
我看了他一眼,快步离开了。
外面已经夜色渐浓,寒气也更逼人了。
因为是开车来的,还打算着回去的时候叫车走呢,所以我本来也就没穿什么厚衣服。可是现在,我却不想回去、不想见到方致远那具羸弱的身躯,更不想见到他时而可爱、时而可恨的脸蛋儿,还有他亮晶晶的电眼、红扑扑的嘴唇、新剃的小奔儿头、修长的手指头……我不想见他!
于是我漫无目的地在冰凉刺骨的空气里游走着。绕着宾馆的外墙走了一圈、顺着马路来回走了一遍、爬上了脚下有车流滚动的天桥……蹲了下来,捂着脸哀哀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在伤心什么。是为了自己的马虎和不拘小节?为了自己的遇人不淑?为了自己的梦想幻灭?还是为了明明痛苦得要死、可还是死要面子地在高不可攀面前慷慨陈词?
“小笛?”有人叫我,是个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不是高不可攀、不是小混蛋,是……方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