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2/2)
王景文温言劝导皇上继续在暖阁静养,以防受凉加重病情。靖江帝心头始终挂念着林小风之事,嘱咐王景文密切关注八百里加急的最新消息,并决定次日暂不上朝,以免太子担忧。
付佳艺在旁观此景,瞠目结舌,暗自嘲讽这两位宛如饿鬼投胎般的粗鄙与贪婪,心中难以置信江管事所招揽的人竟会有这般不堪的模样。秋菊目睹他们狼吞虎咽的情状,不禁垂涎三尺,心底却赞叹他们能吃又能干,想必做起活来定是手脚麻利。二十多分钟过去,二人已然饱餐一顿,林小风剔牙之际示意小二打包剩余的食物,然而小二却是侧目以鄙夷的目光瞥向他们,显然是对他们此举嗤之以鼻。临行前,林小风拱手向付佳艺深表谢意,言语诚挚地感谢她的盛情款待,并郑重承诺日后必会报答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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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贤直接切入主题,询问青霉素是否能够治疗肿疡之症,这一提问犹如平地惊雷,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惊,纷纷跪拜于太子面前。紧接着,李德贤追问青霉素的具体疗效,王哥虽然神情略显紧张,但仍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明确回答道青霉素确实具有神奇疗效,并能提供实证支持。他向众人展示了一名昏迷中的俘虏因使用青霉素后伤口明显好转的证据,同时解释了老林操作失误导致一名患者不幸死亡的情况,强调这不是药物本身的过错,而是人为因素所导致。
王景文一脸不解,忙将李德贤搀扶至椅上坐下,探查靖江帝额头的温度,惊喜发现:“殿下!陛下的高烧已经退了!”李德贤闻此言迅速上前确认,果然见靖江帝病情有所好转,立即派人召来王衍孙继续施以针灸治疗。在众人一片忙碌喧闹之中,靖江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嗓音嘶哑地要求喝水。
肿疡,此病于当世实乃一难以治愈的绝症,古人称之为金疮。遥想三国烽火连天之时,江东美周郎周瑜便因这一疾患而英年早逝,纵然彼时医术已颇显高深,却仍无法寻得彻底根治之法。肿疡的本质,乃是外伤引发的深度感染发炎,靖江帝肩头初受重创之际,郭太医虽察其严重,尚以为病情仍在可控范围之内。然而,短短一夜之间,那伤口竟生出肿疡,犹如山洪暴发般迅猛恶化,令郭太医面色苍白如纸,惶恐不安;李德贤与王景文亦面若死灰,深知此症凶险至极,朝廷上下,多少文武官员皆曾因此丧命。
夜色如墨,战斗的烈火愈发炽热,梁焕坤等人几乎无法觅得片刻喘息之时,地雷在轰鸣中唤醒了沉寂的夜空,而骆华俊却出人意料地下达了一道逆向而行的命令,让部众迎着敌军冲击的方向奋勇向前。
王景文适时步入,提醒皇上更换药物。靖江帝伤口久治未愈,现下更是呈现出脓肿状态,身心疲惫至极。
一阵戏谑之后,守卒终于厌烦,厉声喝令林小风速速离去。林小风黯然神伤,退至城门不远处,独自检视身上所剩无几的物品,心中焦虑如火焚心。正当绝望之际,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腰间一条镶嵌美玉的腰带,硕大的宝玉之上雕琢着瑞兽纹饰,价值连城。
李德贤当机立断,决定带上王衍孙进宫为靖江帝治病,王衍孙闻令即动,迅速收拾行装准备随行。一行人马抵达乾清宫时,靖江帝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危急关头,郭太医正手持熬制好的附子汤药,准备施救。然而,李德贤及时阻止,命令王衍孙亲自诊视靖江帝的伤势。王衍孙对于郭太医坚持使用附子的做法表示质疑,并小心翼翼地查看靖江帝的伤口,发现尽管情况堪忧,但尚且稳定,不禁心中暗自庆幸。面对王衍孙的挑战,郭太医虽心有不满,但在太子李德贤的支持下,王衍孙得以继续对靖江帝进行诊治,试图凭借青霉素这一新生力量,化解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
昏厥的俘虏被迅速剥去衣物,安置在床上,白大褂医生紧锁眉头,忧虑地对身边人低语:“王兄,倘若林桃花和老爷得知此事,咱们恐怕会遭受重罚。”然而,王哥面色坚毅,他深知实验已进入至关重要的阶段,毅然决定遵循老爷定下的标准,不顾周遭人的劝阻与同情。他手持手术刀,在俘虏臀部狠心划开一道深深的创口,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旁边的病床上,目睹此景的患者们惊恐万状,几欲挣扎起身揭露这残酷的行为,但在王哥那威严冷酷的目光下,他们只能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郭太医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伏地哭诉辩解:“京城之内流传青霉素有毒之说,且以霉橘皮制药,似乎采取的是以毒攻毒之策。老臣原本计划采用附子治疗,只因时机稍纵即逝,被青霉素抢先一步见效。古方亦有良效,老臣并非无能也!”靖江帝对此答复毫不满意,厉声责问:“阳曲县的郎中都能想到的办法,你们这些皇家御医为何不能?”郭太医汗如雨下,只能引述古人记载橘皮入药的例子来为自己开脱。
林小风在梦境的深邃中陡然被腰部的一记重击唤醒,犹如从虚无跌入现实,刺目的阳光令他一时无法适应。自昨日午后沉沉昏睡,直至次日正午时分,恍若隔世般醒来,周遭的一切都已改头换面。甫一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与入睡前截然不同,原本身边的物品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满面尘垢的童丐,其眼神犀利地直视着他,直言道:“你占了我的讨饭的地儿。”林小风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眉宇间凶狠之色渐起,他厉声质问:“我的讨饭碗呢?”那童丐愤愤回应:“什么破碗?这是老子的地盘!”
靖江帝剧烈的咳嗽声在暖阁中回荡,他气得手腕欲扬,却在半空中被李德贤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忍着剧痛,艰难而坚定地说:“一两日不上朝无伤大雅,待朕病体康复,再行正式颁旨。”尽管体内疼痛犹如刀割般折磨着他,靖江帝仍强撑起身体,目光努力望向窗外,试图用这微弱的动作展示肿疡不足为惧的决心。李德贤心疼不已,极力劝说父皇留在暖阁安心静养,但靖江帝愤懑地指责王景文捂热过度,执意移驾至乾清宫继续处理政务。
正当他们享用美食之际,二楼上传来小二引介二小姐的声音,一场可能改变命运的盛宴即将拉开帷幕。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蕴藏着对未知挑战的期待与决心,仿佛预见到了未来波澜壮阔的人生画卷正徐徐展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郭太医与王景文皆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只见太子果断撕去多余的被褥,坚决主张捂汗疗法并不适用于当前情况。郭太医颤抖着手揭开靖江帝伤口处的敷料,赫然发现原本的肿疡竟然恶化得更为严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骇之色。尽管王景文仍试图重新覆上被褥,但太子勃然大怒,喝止了他的行为,并严令郭太医必须立即准确诊断并妥善处理靖江帝的疾情,不容有任何闪失。
虽然外人看来这样的行为略显贪婪,但在林小风看来,这是在艰难困苦中的生存智慧,是在度假期间避免劳碌奔波的一种方式。
久矣未察觉时光之流转,犹如沉寂于无尽黑夜之中。李德贤,这位承载着皇家血脉的太子,身躯在微微颤抖中苏醒,心头却萦绕着一层昏聩之雾,那颈项似乎被千斤重石压榨得酸楚难忍。他侧目凝视榻上疲态尽显的靖江帝,帝王的脸庞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与沧桑,不禁长叹一声,这叹息仿佛是将光阴的沉重与人生的无奈一同倾泻而出。
当两人专注于寻找目标时,林小风疲惫中询问起小丐心中的美食愿望,许诺一旦计策成功,他们将共赴酒肆饱餐一顿,并去澡堂洗尽尘埃,换上新衣。提到洗澡,小丐回忆起去年夏天河畔沐浴的情景,建议待夏日再行此事。然而,林小风坚决主张去澡堂享受热水洗礼,并坚毅地承诺定会实现这一切。他进一步追问小丐最想吃什么,小丐满口涎水,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对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打边炉的向往。林小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其间还不忘描绘自己在京都宅邸度过的那些日子,尤其是对炸酱面制作工艺的讲究之处如数家珍,那神情宛如昔日荣华的回响。
靖江帝在冷风拂面下逐渐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口干舌燥难耐,王景文见状急忙取来清水奉上。李德贤眼见父皇如此模样,心痛之余焦急询问病情进展。靖江帝质问被褥之事,直言夜间热得几乎窒息,加剧了病情恶化。王景文慌忙伏地辩解,声称皇上发热才加厚被以求捂汗退烧。靖江帝饮过茶水后精神稍有恢复,面对肩头那让他饱受折磨的伤口,他强忍疼痛安慰太子不必过于忧虑,并以自身经历告诫太子凡事需谨慎为之。郭太医颤抖着应答,尽管心中全无把握,但仍承诺将立即熬制药剂,竭尽全力试图攻克这棘手的肿疡。
林小风宽慰狗尾巴草儿不必过分忧虑消费问题,虽然这次未能享受到极致奢华,但在如此困苦的日子里能有这样的体验,实属难能可贵的乐趣。
林小风,倚着一根斑驳的木杖,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步履蹒跚如残烛摇曳。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向那城门下冷酷无情的守卒,面容沉郁得仿佛凝结了岁月的苦涩,眼中却燃烧着坚毅与无奈交织的火焰。他低沉而有力地吐露:“军爷,您切勿误会,在下并非流落街头的乞丐,而是这城池里土生土长的一介百姓。”守卒闻此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嘲讽之意,哂笑着反问道,语气中带着质询和怀疑:“你有何凭证?可有路引官凭在此以证明身份?”同时,因林小风口中方言与本地相差甚远,更让守卒坚信眼前这位面黄肌瘦的男子不过是个乔装打扮的丐者。当“歌峰湾”三个字从守卒口中掷出时,犹如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林小风心头,惊骇之情瞬间涌上心头,暗自揣测这地名或许与坊间流传的汉江王有所牵连,若此时贸然寻访官府,只怕会招来难以预料的祸事。
而对于林小风,骆华俊内心深处充满了坚定的信任,坚信他并未远去,必定能察觉到他们发出的烟花信号,并适时寻求支援。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决定都可能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林小风听罢哑然失笑,却没有嘲笑他,而是郑重承诺,待下次手头宽裕之时,定会带他去开眼界。
王衍孙低头垂目,喉结悄然滚动,他微微一咽唾液,以谨慎而谦卑的语气回应:“陛下,这青霉素的制作过程委实复杂至极,每一道工序都像是在走钢丝,变数重重,要想提炼出纯净无杂质的产品,真可谓是难上加难。因此,其价格自然不会低廉。然而具体数额草民尚未能掌握详尽,不敢在此胡乱揣测。”他心中虽非全然无知,但诸多物料采购、实验费用等琐碎细节,并未亲自参与其中,诸如对猴群进行的试验耗费、银匠手工打造针筒所需工费以及玻璃器皿的成本核算,每一项都需要精打细算,丝丝入扣。
狗尾巴草儿脸庞上掠过一丝羞涩之色,低声透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愿望――想去青楼见识一番人间烟火。
在对话过程中,靖江帝听到李德贤提及“青霉素”之效,先是愕然失色,继而愤怒斥责:“荒谬之谈!”原来在发烧之际,靖江帝早已忘记了郭太医诊治之事。王景文急忙解释,原来是太子请来了阳曲县的民间医者,利用青霉素成功治愈了靖江帝的病症。靖江帝亲身感受到病情的好转,这才恍悟青霉素并非毒药,而是神奇的良药。他立刻下令召来郎中前来询问详情。
林小风信手捻起一把黄土,毫不犹豫地抹在自己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宛如戏子化妆般,为的是彻底融入周遭环境。他转向狗尾巴草儿,语气低沉而坚决:“你不仅要改换口音,还需尽量缄默,以免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话语暴露我们的身份。”狗尾巴草儿点头示意,紧随其后,二人犹如两位饱经沧桑的乞丐,身着污浊破旧的衣衫,疾步踏向茅厕所在之地。路途中,林小风不断回头叮咛,仿佛每一步都藏着生死机密,要求狗尾巴草儿必须步步紧跟,切忌言语过多,以免露出马脚。
阳曲县军队在野战与夜战之中确实有着独到的优势,他们体格剽悍、纪律严明,相比之下,敌军体质虚弱、战斗力略显疲软,再加之阳曲军充分利用夜晚视物优势,采取主动出击策略,兵分几路悄无声息地潜入敌营进行突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逐一瓦解敌方防线。
茅厕之内,江建涛正沉浸在解手的片刻安宁中,却惊愕地发现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顿时气息一滞,无法继续解决生理之需。林小风手中端着一只破败不堪的瓷碗,碗内随意扔了几颗粗糙的石子,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摇晃,发出单调又富有节奏的声音。他眼神如鹰般犀利,直视着江建涛,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狗尾巴草儿亦步亦趋,尽管稚嫩却竭力模仿着林小风的一举一动,手中的破碗同样颤动不已。
次日清晨,正如骆华俊预料的那样,敌军开始大规模撤离。目睹这一幕,骆华俊深刻认识到,战争中众人容易陷入过度恋战的陷井,因此告诫他们必须严格执行命令,不可效仿谢洪信那种因个人情绪而导致战局被动的例子。对于敌军为何没有使用宽厚沉重的大刀作战,梁焕坤仍有疑惑。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料店中小二一见他们衣衫褴褛的模样,立时出言驱赶,言语间夹杂着深深的鄙夷与轻蔑。狗尾巴草儿闻听此言,心生怯意,正欲起身离去,却见林小风愤然拍出一枚闪亮的银锭,厉声责斥小二的无礼行为。小二乍见此景,脸色瞬息万变,呆愣片刻后,只得强颜欢笑,低头应承下来。林小风趁机以身示范,教育狗尾巴草儿即使身处困顿之中,亦要保持坚韧傲骨,用强大的气场去震慑他人,并教他如何镇定自若地索求茶水。
目睹这一切的狗尾巴草儿羞愧交加,欲提出换一家较为低调的食肆,然而林小风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向他保证明日即可赚取更多的财富。狗尾巴草儿听着林小风的话,对他在京都拥有豪宅之事愈发深信不疑。期间,林小风不忘告诫狗尾巴草儿日后出入这类高档场所,务必注重仪表举止,不可再做出诸如抠脚这般失态之举。
林小风微微侧目,一撇之下,只见两位身着华裳的女子款步轻移,如柳絮随风飘过。他端起茶盏,不露声色地饮下一口,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关注与好奇。而狗尾巴草儿则如同乍见奇珍异宝般,双眸炯炯放光,难以自持。林小风洞察其态,低声告诫道:“勿要失了分寸,此等貌美佳人虽在红尘中并不稀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者亦多矣。”言谈间,林小风再度将目光投向那两名袅袅而过的女子,细细打量一番后,内心暗忖:即便是青楼楚馆之中也未曾见识过如此姿容出众之人,然而相较自家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妻妾们,她们却仍略显逊色几分。
太子李德贤见状,果断下令在场众人暂时退出殿内,甚至连郭太医也不得不离开,只留下自己陪伴着病榻上的靖江帝。门外天色逐渐暗淡,王衍孙在施完针后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幸得助手及时扶住才未倒下。两人一边交谈着病情的进展,一边密切关注着靖江帝的状态,此刻,郭太医怒气冲冲地返回,厉声警告若靖江帝因青霉素有任何意外,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取王衍孙与助手性命以谢天下。王衍孙则面色铁青地回应,治病救人不应言语相逼,强调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救生命于危难之中。
林小风借机教育狗尾巴草儿,告诫他不要过分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评头论足,他以鱼缸里的金鱼作比,即使它们再如何美丽动人,终究不如江河湖海中自由自在的游鱼活得洒脱惬意。于是,他劝导狗尾巴草儿不妨品鉴一下桌上的那一碗鱼羹,以此体验生活的滋味。然而,尝了一口鱼羹后,林小风眉头微蹙,发现其品质远非上乘,遂即刻唤来堂头,坚决要求重新制作一碗。堂头听闻此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质疑林小风是否过于挑剔,但林小风坚持己见,详尽列举出鱼羹在烹调过程中的种种不足之处。掌灶师傅闻罢这些批评,心中惊愕不已,不得不承认错误,并立刻承诺重新熬制一碗鱼羹以符合客人的苛求。
靖江帝追忆起自己对太子严苛的教诲往事,脸上浮现出一阵阵羞愧的红晕,未曾料想从六岁至十五岁的悠悠岁月,每年都有严厉的惩罚烙印在太子的成长轨迹上,而太子对此记忆犹新。他心底暗自懊悔:这个小子竟然把账算得如此清楚!
李德贤絮絮叨叨的言语,字句间饱含深情实感,使得靖江帝面颊发热,就在这时,他感到左手被紧紧握住,抬眼望去,只见李德贤满脸泪痕,跪倒在床边,一头深深埋进被褥,悲泣不已,直至体力耗尽,沉沉入睡。靖江帝胸中翻涌起波涛般汹涌的情感,身为九五之尊,他深知物质生活的富饶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缺,他更渴望得到的是亲情的温暖慰藉。就在这一夜,父子之间这份久违的深情厚谊终于得以释放,靖江帝轻轻抚摩着李德贤的头顶,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既然你我父子连心,父皇今日醒来,任你如何责备,只求你能释怀一切。”
太子李德贤目睹父皇病情加重,内心悲愤交加,一把揪住郭太医追问病因及治疗方案。郭太医涕泪交流,坦诚自己未曾预见到病情恶化如此之快,声泪俱下地解释道:倘若肿疡继续恶化,毒邪深入体内,则恐怕世间再无良药可救,眼下唯有急寻祖传秘方,寻找一丝生机。李德贤听闻病情危急至此,神色大变,强抑内心的悲痛,匆匆返回内室调集一切可用资源,誓要为父皇救治此疾。
秋菊警告他们不要再胡言乱语,并命令他们跟随她返回付府。面对这样的变故,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心中已有计策成形,决定顺势而为,假扮成付家家丁,借此机会摆脱乞讨生活的苦楚。尽管狗尾巴草儿对此举心存疑惑,但他对林小风的信任却坚定无比,决心紧随其步伐,任由命运的波澜引领前行。
狗尾巴草儿重提之前他们之间关于五两银子的一场赌约,林小风对此只淡然一笑,将其视为生活中的调味品,轻轻带过话题。此时,付佳艺在品尝了同一碗鱼羹后,同样察觉到了质量问题,她心中暗赞林小风对美食的独特见解与极致追求,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示意秋菊借此机会去深入了解这对行事奇特的客人背后的故事。秋菊领命而去,一场围绕着鱼羹质量引发的风波,或许正在悄然揭开一段未知的人生交集。
靖江帝听罢释然,思绪如波澜起伏,不禁感慨万千:“林爱卿又让朕见识了世间的奇妙,未曾想发霉之物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拯救于疾病之中!”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青霉素抱有的疑虑,此刻心中泛起一阵唏嘘。
就在郭太医与王景文因治疗方式争执不休之际,靖江帝微弱而痛苦地发出一声“热”。王景文立刻安慰道:“陛下只需稍作忍耐,发汗后即可康复。”恰在此时,太子李德贤风驰电掣般赶至,王景文便让郭太医专心致志进行诊治,自己则退出暖阁,准备面对太子的询问。
注射完毕,靖江帝体内的青霉素开始悄然发挥作用,但众人的心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仍悬在半空,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变化。王衍孙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寂静,他缓慢而坚定地说:“一旦退烧,应当就无大碍了。”这句话如一阵微风拂过湖面,让众人心头那紧绷的弦略微松弛下来。李德贤进一步向王衍孙请教青霉素的具体使用方法,王衍孙耐心解释道,青霉素不仅可以采用针剂注射入体内,还可以口服或外敷,但以打针方式施用最为有效,至于其确切的工作原理,目前尚处于探索阶段,尚未完全明朗。
席间,林小风点的一系列菜品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引得付佳艺脸色微妙变幻,秋菊更是暗自称奇不已,而林小风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在意,只是耐心等待满桌佳肴逐一上齐,以便稍后大快朵颐,亦或是带回家中慢慢享用。
正当此时,一名小二急匆匆赶来,告知今日的餐费已由二楼雅间的付佳艺二小姐慷慨承担。林小风淡然侧目,只见付佳艺含笑凝视他们,眉宇间微露忧虑,拒绝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恩惠,并决定用自家所享用的食物作为回礼回馈。对此,狗尾巴草儿困惑不解,林小风则警醒他,提醒他切勿轻易接受陌生女子的好意请客,以免陷入未知的算计之中。
二人继续用餐时,付佳艺的目光始终未从他们身上移开半分。小二再次提醒,他们的所有消费都已经记在了二小姐的账上,但林小风依旧坚持自己付账,并吩咐小二再送上几道菜肴,以此表达对他们善举的感谢之意。狗尾巴草儿满腹疑惑,林小风嗤笑一声,坦诚承认他曾有过骗人的过往,但却不愿接受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这般破费。
他艰难地从床榻边起身,手中紧握着靖江帝覆额的巾帕,将其投入那泛着幽光的铜盆,一遍又一遍地搓洗、涤荡,每一下揉搓都如同试图洗去过往的尘埃与病痛的记忆。再三清洗之后,他轻柔地将巾帕敷在靖江帝滚烫的额头之上,那份沁人心脾的凉意瞬息间穿透肌肤,直抵靖江帝的心底深处,竟使他自沉睡中惊醒。靖江帝强撑开眼皮,透过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太子的身影上,然而力不从心,眼皮再度无力地下垂。他在内心深处发出无声的哀叹,庆幸尚能感知一丝光明的存在,体温似也在那丝丝凉意中悄然消减。
李德贤的言语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疲惫而恳切的情感,靖江帝听闻后心头一紧,几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虚弱的身体让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选择平静下来。当他听到李德贤话语中的真挚情感时,内心才慢慢恢复宁静。尽管太子记住了他的每一次责罚,但骨子里流淌的却是浓烈的人情味。
当下,二人围坐在翻滚着浓香的火锅旁,尽情享受这一顿难得的美食。
王景文小心翼翼地探手触碰靖江帝的额头,甫一触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禁惊呼出声,急忙唤来御医周缺。原来,靖江帝额头犹如火炭般滚烫,显然是高烧不退的症状。在这靖江国,如此高烧足以威胁生命,王景文顿时感到事态严重,焦急万分地呼唤着靖江帝清醒过来,并提及耽误早朝之事。然而,靖江帝昏沉疲惫,勉强睁开眼却又迅速合上,显然无力应对任何事物。
紧接着,王衍孙蘸取酒精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靖江帝的身体,这一举动引发了郭太医更大的不满。然而当李德贤得知这是林小风所传授的独特方法后,内心的不安逐渐平息下来。靖江帝在昏沉的意识中仿佛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听到谈论青霉素之事,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恐惧,怀疑逆子李德贤与林小风勾结,欲借此毒害自己篡位夺权。
太子冲入暖阁,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房间内热浪翻涌,靖江帝被数层厚被紧紧裹挟,宛如被困在一只巨大的蒸汽锅中。不顾王景文和宫女们的阻拦,太子径直来到父皇跟前查看病情,发现靖江帝高烧不止,怒不可遏,痛斥王景文并一把扯掉那重重叠叠的被褥,一脚踢开紧闭的窗扉,让冷冽的新鲜空气灌入房间。靖江帝受冷风吹拂,尽管起初有些不适,却随即便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微弱的声音中吐出一句“好多了”。
面对郭太医的质疑和嘲讽,王衍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助手亦是惊恐万状。就在郭太医喋喋不休之时,王衍孙突然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郭太医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助手也紧跟其后,同样抽了郭太医一巴掌。郭太医遭受此等侮辱,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而王衍孙与助手则坚称此举是出于对科学逻辑的信任,若是成功治愈靖江帝,他们的功绩必将载入史册;即使失败导致生命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面对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江建涛强压下怒火,质问两人有何意图。林小风并未多言,仅将碗中的石子展示给江建涛看,并借故使坏,故意让几根厕筹滑落至粪坑之中。这一举动无疑加剧了江建涛的困境,无奈之下,他只好屈服于林小风的眼神暗示,极不情愿地将几枚铜钱投入碗中以求脱身。然而,林小风并不满足于此,他那双眸子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紧紧锁住江建涛,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出“两人”的手势,索要相当于两个人份的钱财。
当各类菜品逐一呈上桌来,林小风轻轻呷了一口店家自酿的黄酒,细细品味后确认并非传说中的极品养生酿,遂向狗尾巴草儿分享自己的品鉴心得。
狗尾巴草儿目睹堂头前后态度的巨大变化,对林小风的钦佩之情犹如江河决堤般汹涌澎湃。而林小风则以金鑫楼作为歌峰湾首屈一指的食肆为例,不仅强调食物品质的重要性,更坚持服务务必周到细致。他告诫狗尾巴草儿,在世事纷繁之中,自信与淡定才是处世立身之本,唯有凭借真才实学和实实在在的实力,才能赢得他人由衷的尊重,长此以往,即便起初只是装模作样,也会逐渐转化为真实的本领。
正当此时,一名穿着朴素却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子步入他们的视线,林小风凭借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以及独到的眼光,一眼断定此人极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是绝佳的目标人选。他迅速指示小丐准备好树叶与棍棒,等待合适的时机采取行动。小丐听闻,顿时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准备立即动手。林小风察觉到他的急切,轻轻拍了拍小丐的脑袋,厉声训斥道:“要按计划行事,莫要急于一时,我们需静静等待最佳良机的到来。”在这瞬息万变的市井之中,他们的眼神交汇,彼此信任,共同演绎了一场关乎生存智慧与人性挑战的街头谋生剧目。
跨过城门的刹那,林小风从四周热闹的人群交谈中得知新年已至,不禁愕然失色,心中五味杂陈。他混迹于繁华市井之间,虽落魄潦倒,却也见证了此地民生富饶、商业兴盛的景象。为了生存下去,林小风凭借昔日营商的经验智慧,觅得一处绝佳的乞讨地点,精心布置场景,一块简陋的招牌赫然写着:【施舍此人,明日必得好运】。
李德贤见状,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冷冷建议裁撤太医院中那些墨守成规之人,改由民间选拔优秀的医者进入御医队伍,以此比喻医术如同武术一般,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靖江帝在疲惫中决定暂时搁置此事,但他警告太医院若再无显著作为,将遣散众人回归民间行医。
饮过几口清茶后,靖江帝宽慰李德贤不必过于忧心忡忡,他的病情已在逐步好转,只需安心静养调息。两人谈及国事家业时,靖江帝谆谆教导李德贤,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时刻要铭记肩负天下的重任,遇事需冷静处理,从容应对。就在话语余音还在殿堂内回荡之际,王景文匆匆折返,报告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林小风可能已被汉江王劫持,现场痕迹显示曾在山林中发生激战,林小风疑似逃脱。靖江帝与李德贤闻讯立刻紧张起来,靖江帝坚信林小风定能逢凶化吉,同时推测汉江王可能已乘船逃离,他立即指示继续深入调查,务必追踪到更多相关情报。
秘港、巨舰以及满载金银的景象,在靖江帝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反复翻滚激荡。他凝重地长叹一声:“六弟此举显然蓄谋已久,恐怕早已怀抱航海远征的大志。”当提及林小风在源亥城调查盐商勾结之事以及有关老六图谋篡位的传闻时,靖江帝向身边的王景文询问详情,王景文回道:宫内外对此议论得沸沸扬扬。靖江帝遂下了一道密令:“朕身体安康一事暂时严守秘密,对外宣称病重,在乾清宫静养调息;关于林小风的消息需以特殊渠道秘密传递,切勿通过宫内寻常途径走漏半点风声。”尽管王景文心存疑惑,但他依旧忠诚地遵从了旨意,而太子则留在靖江帝身边,靖江帝微笑着对他说,可以一起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太子欲离又止,靖江帝敏锐捕捉到他的犹豫与困惑,便进一步阐明其深意:“朕之所以要让林公的消息暗中传递,且不公开朕身体健康的真实状况,这其中的玄机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