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人生如棋愿为卒（1/2）

北方的春天，其实仍然是冬天。

北风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光秃秃的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不停。

开封府城郊外的龙泉山庄，灯火辉煌。

无数彪形大汉握刀而立，明哨暗哨颇多。

对比之前，现在的龙泉山庄戒备森严。

因为林锐之会时不时的前来刺杀梅仲秋。

而且，每次均是全身而退。

虽然这些彪形大汉对林锐之来说，基本上是属于死尸。

但是，也有丁点用处。

便是这些彪形大汉被林锐之刺杀时，会有惨叫声响起。

有了惨叫声，便会警示山庄厅堂内的梅仲秋。

而且，梅仲秋现在也在学石天雨，养了上百条狗。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上百条狗吠叫起来，那可不得了。

此时此刻。

厅堂里。

华天刚、胡里晓、铭翰、刘平、梅仲秋等人围着炭炉，听取秦燕打探回来的各种江湖消息的汇报，尤其是听到“石天雨”三个字时，众人都在凝神聆听。

但听得石天雨今天到了开封府，并且在“名门客栈”租下整栋楼，张灯结彩，准备和七大美女拜堂成亲，纷纷惊愕地反问秦燕：“什么？石天雨纳妾，一天娶七个？他疯了？有这么好的体力吗？”

石马庄毁了，秦燕又回到龙泉山庄来混饭吃。

陈列、龙卷风等人也回到龙泉山庄来混饭吃。

他们感觉还是龙泉山庄稳定，常年累月，任吃任喝，经久不衰。

陈列和龙卷风两人也向梅仲秋通报了朱长寿偷吃东西被毒死之事。

“好啊！太好了！来，为朱长寿之死，干杯！”

“啪啪！”

众人拍手称好！

当即举杯庆贺。

在梅仲秋和华天刚内心，对石马庄是很恼火的。

对谭世富也是很恼火的。

因为石马庄曾经一度分流了许多武林中人。

让龙泉山庄的人气遭到了打击。

但是，现在石马庄灭了，谭世富也死了，亲近石马庄的朱长寿还被杨小虎给毒死了。

梅仲秋和华天刚心里可高兴了，肯定要庆贺一番。

激动啊！

众人举杯，皆是仰头一饮而尽。

梅仲秋又吩咐管家，召集厨子，做点好吃的来送酒。

华天刚放下酒杯。

秦燕便机灵地给众人倒酒，很荣幸的又能在龙泉山庄当仆役似的殷勤地服侍梅仲秋。

华天刚随即恭维梅仲秋，说道：“名剑山庄毁了，神剑山庄烧了，石马庄倒塌了。现在，屹立于武林之中不倒的，只有龙泉山庄，还是梅庄主厉害！杨小虎揣着十万两银票，能成什么气候？就连还没有与之洞房的小娇妻都不见了数月，悲哀呀！十万两银子，也想起事？真是幼稚！”

说罢，又用脚悄悄地侧踢了华励一下。

示意儿子赶紧去找梅巧倩，向梅巧倩通报情况。

但是，华励没有动，任由父亲踢他。

就是不动。

因为梅巧倩不见华励。

华励在多次吃了闭门羹之后，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找梅巧倩。

当然，心里非常想去找梅巧倩，不过，又不敢去。

但其实，此时，梅巧倩就站在一根柱子后，窃听梅仲秋等人所说的江湖消息。

当然，最关心的仍然是石天雨的情况。

恨过爱过痛过，怎么可能轻易忘记石天雨呢？

之前，在丐帮总舵举行的武林大会，梅巧倩也曾女扮男装，混进丐帮总舵里，偷听了关于石天雨被关进刑部地牢的消息，回到龙泉山庄之后，哭了好几天。

这个情况，被梅仲秋发现了。

梅仲秋便通过自己掌握的秘密消息渠道，向梅巧倩通报了石天雨在京都认真读书的情况。

石天雨的宅子与魏雪妍的宅子作了互换。

如此，武林中人去了几次京都，都没有找到石天雨。

听到石天雨安全，梅巧倩放心了。

但这又让梅巧倩又产生新的担忧。

魏雪妍会不会已经爱上了石天雨？

怎么魏雪妍会对石天雨这么好？

以梅巧倩的秘密身份，自然已经知道魏雪妍是什么人。

此时此刻的魏忠贤就像冉冉升起的大明星。

谁不想巴结魏忠贤呀？

而魏雪妍作为魏忠贤的女儿，权势也是如日中天。

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帝呀！

魏雪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权势之大，恐怕也仅次于皇帝了。

即便是魏忠贤，也得通过皇帝来行使隐形的权力。

但魏雪妍不用，直接便可以抓人。

即便是抓了什么人，皇帝也不知道。

梅仲秋解释，魏雪妍对石天雨好，是为了更好的拉拢石天雨，更好的充分利用石天雨。

石天雨其实就是魏雪妍平定江湖匪帮的一枚重要棋子。

这话，又让梅巧倩逐渐平静下来。

现在听得石天雨竟然纳妾，而且一天娶七个。

梅巧倩顿时泪奔，一阵心酸心疼。

但是，仍然躲在木柱后面，继续窃听梅仲秋等人的对话。

期盼能窃听到更多的关于石天雨的消息。

厅堂里。

梅仲秋分析说道：“石天雨这小子颇通兵法，用兵神出鬼没。他现在肯定是躲起来了，玩那些西北武林中人，如玩小孩一样，似耍猴戏一样。

梅某估计，明天或后天，石天雨这小子肯定会出现在开封府的街头小巷。

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再去开封府看看。

说不定，石天雨此时躲在名门客栈背后的小巷里或是附近的客栈里看戏呐！

想想咱们以前，被石天雨玩耍了多少次？

咱们这些人，都算聪明人吧？

不也被石天雨耍过猴戏吗？

石天雨的大智若愚，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小子，明面上有些智障，但是，内心聪明着呐！”

众人顿时脸红耳赤，想想也是。

在座的人，谁没被石天雨当猴耍过呀？

秦燕满脸涨红，心里不服气，但是，在梅仲秋和华天刚等人面前，也只能装小辈，只能装晚辈，只能装孙子，急忙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开封府伏击石天雨呀？”

梅仲秋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了。伏击石天雨乃是武林中人最傻帽的做法，哪一次不是因为伏击石天雨而导致死伤无数？这种傻事，让西北武林中人和丐帮去做吧。

咱们得保存实力，得把武林选举大会举办好，得把买卖做好，多赚些钱。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中原盐帮合作好，保护好中原盐帮的专用渠道，维护福王的利益。

福王赚大钱了，咱们哪怕分点蝇头小利，那也是荣华富贵。

先帝朱常洛都动不了福王。

当今皇帝朱由校肯定也动不了福王，也动不了中原盐帮。

而且，石天雨的身份现在也不同了，咱们不能再为石天雨而活着。

石天雨已经通过了武举竞考，而且还参加了科考，将来肯定是要为官的。

更重要的是，此人的背景，可以说树大根深，比他老子石雄可厉害多了。

大家想想，石天雨竟然可以获得万岁爷朱批入读国子监。

在迟到入学两个多月的情况下，还可以继续获得万岁爷朱批，越级插班就读国子监。

大家再想想，这是什么样的背景和实力？

换言之，殿试过后，石天雨很快就为官了。

自古以来，富不与官斗，咱们又何必去惹他呢？

他背部上的藏宝图，他自己都公开说了多少次了？

咱们每次去抢他的藏宝图，结果都是被伏击，死伤无数。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有锦衣卫背景。

咱们若是再去惹他，将把他惹火了，他将来可能会公开带着锦衣卫来灭龙泉山庄。

龙泉山庄虽然是老夫的，但也是大伙的。

如果龙泉山庄没有了，大伙又去哪里落脚呢？

这里可是大伙共同的家。

靠你们那点种田或是打猎的营生，你们能活得像今天这般滋润吗？

可能早就病死了。”

虽然被梅仲秋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是，众人仍然点了点头，感觉梅仲秋言之有理。

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众人纷纷举杯向梅仲秋敬酒。

以此感谢梅仲秋的教诲，感谢梅仲秋的支持。

也纷纷表态，今后愿意在梅仲秋的带领下，奉华天刚为武林盟主，全力支持中原盐帮。

梅巧倩偷听至此，方才蹑手蹑脚的走开。

回到自己的厢房庭院，即刻吩咐贴身丫鬟，为她沐浴更衣，并且让两名丫鬟也一起乔扮男装，早点陪她在她闺房里歇息。

明儿一早，一起前往开封府城。

如此，两名丫鬟便被梅巧倩圈住了，想去报讯也不行。

翌日一早。

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

寒流滚滚。

梅巧倩领着两名丫鬟，乔装成男子，策马直奔开封府城。

龙泉山庄就在城郊。

半柱香的功夫，她们便到了开封府城。

梅巧倩略一思索，便直奔城中的“名门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带着两名丫鬟，等候石天雨的出现。

顺便，梅巧倩也向客栈掌柜打探石天雨的情况。

为打探石天雨的情况，梅巧倩大方出手，掏出一锭大银子，塞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见钱眼开，便如竹筒倒黄豆一般的讲述昨天在“名门”客栈发生的一切情况。

此人也不知道石天雨的真实姓名，但介绍了石天雨相貌。

并说昨天石天雨是出了三只大金元宝的价格租下整栋楼，准备举办婚礼的。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新郎和新娘都没有出现。

后来，反而来了一大帮武林中人，怪吓人的。

还下毒，结果毒死了他们的自己人。

不过，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因为没有人报案。

官差也懒得去理这些糗事。

梅巧倩又向掌柜的打探新郎官在哪家裁缝铺给七个新娘子赶制新娘服的？

掌柜的说是城中最大的裁缝铺“名家裁缝铺”。

梅巧倩当即策马赶往“名家”裁缝铺，向掌柜的了解赶制新娘服的情况，并让掌柜的到时候如果见到前来拿新娘服的那个富家阔少，就派人到“名门”客栈来找她。

又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掌柜的。

掌柜的欢天喜地，赶紧点头哈腰的相送梅巧倩走出店门。

梅巧倩策马回归“名门”客栈。

但是，发现有人跟踪，立即警觉起来。

对比上次乔装去荆州，要去天元寺观看石天雨血战明尚法师和明仁法师的情况，此时的梅巧倩又成熟了些许，心思也缜密了很多。

回到客栈之后，立即和两名丫鬟乔装成店小二，到后厨去帮忙。

顺便观察跟踪入店的是什么人。

却发现跟踪她的竟然是林锐之以及林锐之的徒弟聂志纯。

现在，林锐之也有人鞍前马后的服侍了。

因为他收了聂志纯为徒，并给聂志纯传授辟邪剑法。

当然，聂志纯昨晚才被林锐之所阉，现在也学不了什么辟邪剑法。

心里也恨林锐之。

但是，又迫不得已的服侍林锐之。

因为聂志纯的命拿捏在林锐之的手里。

以林锐之此时的武功，随时都可以要了聂志纯的命。

梅巧倩借端菜给其他餐桌客人的机会，偷听到林锐之在向其他店小二和掌柜打听她的情况，也偷看到聂志纯鞍前马后的服侍林锐之，并称林锐之为师父。

聂志纯年纪与林锐之相仿，但竟然称林锐之为师父。

不得了。

这其中定有什么古怪之事发生。

梅巧倩心里暗暗吃惊。

但是不敢吭声，知道林锐之此时的武功远胜自己。

于是，梅巧倩溜回后厨，从后院回归二楼客房，收拾东西，悄然离店而去。

梅巧倩领着两名丫鬟，又来到“名家”裁缝铺附近的“湖湾”客栈入住，并让两名丫鬟乔装出城，迅速到龙泉山庄报讯。

梅巧倩站在二楼上房的窗口前，倚窗口而望，发现了杨小虎、牛镇武、游志在北宫博和梁木以及无痴大师的搀扶下，艰难地走着，动作也如聂志纯一般，不由暗暗吃惊。

这些人的走路动作怎么会一样的呢？

梅巧倩目光下移，发现杨小虎等人的裤档有血迹。

略一思忖，脑际间回想聂志纯也是如此。

忽然，梅巧倩心里明白了，聂志纯被林锐之阉了。

杨小虎、牛镇武、游志等人也被林锐之阉了。

以林锐之此时极度扭曲的心态，肯定是让越来越多男人变成太监，林锐之才会更加高兴，才会更加激动，才会活得更有意义。

梅巧倩想通了，想明白了。

又急急拉上窗帘，只露眼睛观望在街边艰难行走的杨小虎、牛镇武和游志等人。

接着，梅巧倩又想想自己的父亲声音都变了，喉结消失了。

也终于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诶！我的父亲，竟然也成了太监。

这和魏忠贤有什么区别？

诶！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权力吧。

恰好，林锐之在“名门”客栈没有打探到梅巧倩的情况，又领着聂志纯跑来“名家”裁缝铺。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见了杨小虎等人。

杨小虎伸手掏掏鼻孔，拔剑而出，怒吼道：“林锐之，快杀了林锐之这个死太监。”

激动起来，身子也在晃动，伤口也在晃动。

又疼得杨小虎蹲下身子，一手捂着裤档，神情十分的痛苦。

无痴大师握棍。

梁木取下一双判官笔。

北宫博舞弄开碑掌。

三人旋即扑向林锐之。

林锐之当街被人指责为太监，不由甚是愤怒。

当即尖声叫道：“杨小虎，谁是死太监？除下裤子便知。哼！”

竟然不惧西北武林三大高手，拔剑出鞘，握剑刺向梁木，扫向北宫博，斜削无痴大师。

剑法身法均是十分诡异，无招无式。

路人旁人原本十分好奇，此时见状，吓得纷纷抱头鼠窜。

咔嚓！

梁林的一双判官笔瞬间被林锐之的宝剑削断。

北宫博晃身而闪，侧身挥拳，劈向林锐之。

无痴大师的铜棍与林锐之的剑触碰一下，竟然虎口发疼，双臂发麻。

可见林锐之的内功已经倍增，远非无痴大师可以匹敌。

楼上的梅巧倩偷眼看去，心头又是暗暗吃惊。

没想到林锐之剑法和功力又精进如斯。

心里暗道：若是林锐之偷袭龙泉山庄，恐怕无人能敌。

此时，林锐之以攻对攻，左掌拍向北宫博，右手握剑刺向梁木。

梁木急急退闪。

但是，林锐之如鬼魅附体，如影随形。

忽然间，梁木惨叫一声，裤档一疼，急急扔弃半截判官笔，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裤档，哀嚎起来，也被林锐之阉成了太监。

现在，林锐之不想要了梁木等人的命，而是要让梁木等人变成太监。

如此，世上便会有越来越多的太监来陪伴林锐之。

而林锐之还想着收梁木等人为徒弟呐！

北宫博与林锐之对了一掌，各自手掌发麻，掌心发疼。

但这是在林锐之以一敌二的情况之下。

北宫博蓦然感觉情况不妙，便大声说道：“虎子，快跑！”

而无痴大师的铜棍与林锐之连续触碰数下，虎口已经震裂，双掌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