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奉命独走(1/2)
经过几日拖延,到了第十日,本来是约定共同出兵的日子。但因为钱凤坚持一定要等到开春之时再进军,加之沈充一直在背后离间各路军队,联军竟然无人主动提出北上。
这天,沈充整日都在大张旗鼓地检阅兵马,顺便探查祖逖军中的底细;他还提出让部队依次在城外检阅,好让每一支部队都无暇准备北上的事情。
站在城头,望着眼前整齐的军队,沈充和钱凤相视一笑——这么拖下去,刘琨大概真要被困死在中山了。
不一会儿,在城下列阵的部队就轮到了桓景一系。据说是为了表彰桓景此次北上之功,祖逖专门将军中大小马匹八千多匹全都调拨给司州军,加上骑兵两千人,此时司州军众竟然全员骑马,列阵而过,真个威风凛凛。
沈充依稀记得,据祖逖说,长沙王在世时,就常常让有功的部队骑马绕城一周,以示威名,恢弘志士之气。沈充虽然没听过这种说法,但骑马绕城一周也没什么损害,就由他去吧。
但桓景可没空享受这片刻的荣耀,他眉头紧皱,心思却回到十天之前。
沈充那天去自己营帐的事情,除了祖逖,桓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外人,毕竟只有祖逖是信得过的。但当天晚些时候,在祖逖帐中,听到桓景的分析,祖逖只是报以长叹:原来他和王敦不和已久,也早料到此次朝廷派使者前来背后必有王敦的影子。
“看来王敦还是不想我们北上救刘越石,希望我们见好就收罢了。当初并州刘越石在金谷园时,因为恃才傲物,对当时没啥文采的王敦多有轻慢,所以早与王敦结有宿怨。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想王敦记仇如此。”
桓景并不知道刘琨和王敦还有旧仇,只觉得并非这么简单:
“不过此次王敦故意不想我们北上救援刘琨,或许也并非仅仅是出于私怨。毕竟如果祖公北上救援刘公成功,祖公之势力南至长江,北至邺城,以四州之精锐,再辅以刘公的名望,简直比朝廷还要强了。”
“你是想说王敦忌惮我们造反?”祖逖眼中立马警惕起来。
“那,还未必”,桓景有意舒缓了语调,但又不能明说王敦将来会谋反,毕竟无根无据的话,说出去没人相信:“但我总疑心王敦有些别的打算,若是我们过于强大,那么他有些事情总不方便做。”
“足下以为若何?”
“不若先发制人”,桓景心想干脆来个下克上,将这两个使节扣住再说:“两位使节可以在我们营中‘暂留’一阵,待我军快速进军获得进展之后,他们也该承认既得的结果。”
话说到这份上,以祖逖之聪明,也该明白了。
相比相信王敦的使节,祖逖当然更愿意相信桓景的判断。但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王敦可能的应对是一方面,司马睿的态度又是一方面,还有自己若是如此独走,那么治下的百姓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虽然司马家的大义名分并不像汉末的汉室那样一呼百应,但大晋享国数十年,总还是有些号召力。如果明确扣押使节,稍微过火一点,那么先前和南方侨姓大族的脆弱联系就被打破了。再来几次摩擦,就很容易落到不得不自立的地步。
至于公然自立,背叛晋室,远的苟晞不说,王浚的下场就在眼前。
祖逖思虑良久,终于说了一句:
“使节尚需尊重,不可扣押;至于朝廷,我自有应对之策。”
“可是刘公还在中山被围着,怎么能坐视不管……”桓景还打算用刘琨来激起祖逖的进取之意。
“若是鄙人年轻个二十岁,或许还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刘越石,可是惠帝年间的动乱改变了很多。”祖逖打断了桓景:“若是救刘越石而使江北与江南对立,那么中原必有兵灾,百姓才刚刚安定不久,不能为了一个刘越石,而牺牲中原百姓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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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公不只是刘公,真的不救么?”
“也不尽然,并不只有不救与和朝廷决裂两个选项;要防止和朝廷撕破脸皮,尚有其他路子。要知道王敦只是想让‘我’不救,那我们大可以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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