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撤军(1/2)

太兴二年正月半,桓景带着全军抵达枋头北二十里,朝歌县。

新军已经来晚了一步,石勒率领全军在枋头北扎营,隔断了祖逖部与桓景的联系,并且坚壁清野以待。但桓景也并非毫不知情,因为四天前南边的补给就断了,目前军中全靠从河北各处坞堡主强征来的粮食维持。

前面有石勒挡住去路,后面是匆匆在往襄国赶路的段部鲜卑,留给桓景的时间窗口并不多了。

当然,石勒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祖逖、苏峻在石勒到来前的最后几天终于靠强攻攻克了枋头,石虎仓皇与数百骑突围逃出枋头,正遇上率大军归来的石勒。

虽然经过残酷的攻城战,祖逖、苏峻只能进入休整,但这也不是石勒可以轻易击破的。毕竟和桓景类似,经过连续转战,石勒军中也不存在什么补给了,全靠从河内掳掠来的粮草维持。

所以,眼下面对挡在朝歌的桓家,连张宾也感到有些惊讶,不是给桓景写了信说“两虎相争当避于中原”,怎么这么不识相,反而跑过来死磕?现在以来石勒前有朝歌的桓景、后有枋头的祖逖,也陷入了困境。

总而言之,眼下渐渐形成了如是局面:两方各自堵住了对方的归路,而两方粮草供应有限,都想着速战速决。

按照常理,两方粮草都将耗尽,正是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可两边都选择扎下营来,于是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宁静,谁也不想先动一步。

新军上下主战诸将,除了桓宣尚在襄国城下殿后,其余诸人多有劝桓景立刻趁夜突袭。却无一不被桓景当了回去:“石勒是什么人?又是贼寇出身,突袭是看家本领。他怎么可能不会防着我们一手?”

石勒军中诸将,除了张宾尚且持重,也都纷纷进谏,说要尽起大军,北上打通去邺城的道路。以多凌寡,必能杀桓景一个片甲不留。这些建议,也无不例外地被石勒驳斥了:

“桓景那小子向来狡猾,远道而来必有准备,说不定他早就和刘琨会和,是拿自己的大军做诱饵呢!”

在北边对峙的两军首领都看似高枕无忧的时候,南边,粮草充足的祖逖、苏峻反而心急如焚。虽然豫兖徐联军拥兵近四万,但其中多是新兵,又少有骑兵,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多是新兵,意味着正面进攻很难击退石勒的老兵;而少有骑兵,则是连奇袭的机会也没有。

祖逖几次试探性地进攻石勒,都被击退。想要派运粮队绕过石勒,送到桓景处,却屡屡被石勒的斥候截住,几乎没几次送到桓景手上,于是运粮的主意也作罢。

如是对峙五天之后,桓宣在襄国断后的部队也返回了朝歌。桓宣来不及卸甲,就直闯进桓景大营而来。

“弟弟别来无恙……”

“哥哥,我们还有几多粮草?”桓宣来不及寒暄,劈头就是一问。

“不过能支十日,已过去五日耳。”桓景笑着说:“河北襄国以南的十几万流民撤离得如何了?段末柸有无抵达襄国?”

“哥哥,我既然能够安然撤回,就说明流民撤得差不多了。至于段部鲜卑,我撤的时候据说还有数日才到襄国。毕竟段末柸担心的是他的那个好族兄段匹磾,眼睛一直盯着在中山常山前后失据的刘琨主力;而石勒在南边的战事,他是不太关心的。”

桓景的笑容一开始有些僵硬,仅仅是为了客套。听到流民无恙,笑容方才变得自然和放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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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哥哥这副光景,桓宣心中越想越焦虑,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哥哥怎么还笑得出来?还去关心什么河北的流民,明明已经火烧眉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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