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内奸(1/2)

一年之前的一把大火后,洛阳成了一片废墟,然而随着时移境迁,流民渐渐如火烧后白蚁返回蚁穴一般,渐渐从各个地方汇聚到这个从前的首善之都。现在虽然城内依旧萧条,但破败的屋舍之间,已经有了不怕死的商贩,他们靠着向来往的军队贩卖粮食,竟然也勉强维持下来。

汉国的河内王,刘聪的长子,刘粲的军队就屯驻洛阳城中,暂时就靠着征收这些往来商贩的粮草勉强维持补给。但只有他本部的精兵能够享受这些,刘畅的杂胡兵团还有赵染的晋人军队都不得不到城外“征集”粮草,两支偏师一东一南驻扎,分别把守住轘辕关和伊阙关。

按照刘聪先前的安排,作为匈奴屠各部人,刘畅经验丰富且忠诚可靠,所以刘粲派他驻守离洛阳较远的轘辕关;而赵染兵多,又是晋人的叛将,刘聪对他放心不下,所以暗中嘱咐刘粲将赵染安置在离洛阳最近的伊阙关,名为拱卫洛阳,实则监视之。

刘粲本来就只在意享乐,所以自从到了洛阳之后,只顾修缮城中原先的晋朝宫室,并不在意军事。先前围攻荥阳的几次战役,都是由刘畅和赵染部执行,他自己带着实力最强的屠各部精兵,却并不亲临战阵,只是守在城中。

反正赢了固然可以获得功勋,多镀一层金;而输了,死的也无非是杂胡和晋人,对匈奴本部并无妨害。何况父亲刘聪之所以将他安排在这个地方,也正是因为料定此地并无什么战事,不过吓阻住李矩罢了。现在所能做的事情,无非打劫打劫过往商旅,这样看,此行和一场秋猎似乎毫无区别。

所以自抵达洛阳之后,刘粲整日沉迷于饮酒博戏,还有随身携带的歌妓。几日下来,他担心最多的,不是困守荥阳的李矩,反而是害怕部下两支异族军队的叛乱。

正是因为先前都抱着放松的情绪,所以当桓景抵达的消息传至洛阳城中,刘粲才分外惊讶:他握着来信,手不禁微微发颤,背上也冒出汗来:

“哪儿来的援军?这样敌军不就有万余人了么?”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带兵,因为不知这豫州的桓景深浅如何。到底是进攻荥阳,还是龟缩洛阳城中防守,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快去命另外两位将军来洛阳。”他急命传令官唤来刘畅和赵染。

不过半日,二将便疾驰入洛阳城中宫室,刘粲见到二人来到,喜得连帽子都不带,就跑出宫室来找他们:

“有二位将军在,孤不负忧矣。”刘粲满脸写着高兴,全无王家的尊严:“现在大家就合军前去荥阳,杀那些晋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王英明”,赵染赶紧吹捧道:“我军本来就多于贼军,而汉家军士攻战无敌,加以大王天威,必能杀得那伪晋弃城而逃……”

一旁刘畅皱了皱眉,他本来就看不起赵染这个墙头草,现在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反感他的吹捧。

“依在下之见,桓景早有准备,恐怕急攻并不能收获什么效果”,他抱拳向刘粲,打断了赵染滔滔不绝的夸赞:“反倒洛阳四面关河天险,足以自守。贼军远道而来,跨过数郡之地,恐怕粮草不济。只要守那么两个月,贼军自会不战而退。到时候荥阳的李矩就是囊中之物了。”

刘粲有些不满,回头掩面翻了个白眼:这手也伸得太长了。

虽说在临行前,刘聪嘱咐他要对刘畅言听计从,而对赵染则要多加防备。但在他看来,刘畅什么事情都要管,简直把自己当做了他父亲;而赵染说话则要好听得多,令刘粲十分受用。

刘聪命刘畅远离洛阳扎营,而让刘粲就近监视赵染的策略就此完全失败。赵染本来就熟悉甜言蜜语那一套,现在驻地又离洛阳更近,所以久而久之,刘畅和刘粲渐渐疏远;而本来是监视赵染的刘粲,却反而被赵染深深地影响着。

现在赵染见刘畅反对,立马上去一步,隔开刘畅和刘粲的视线,几乎要贴近刘粲的面颊,才将他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殿下,我有一条计策,足以使殿下得偿所愿。只是眼下人多耳杂,需要借步才能说清楚。”

刘粲赶紧屏开左右。刘畅知道赵染又要说什么谗言,但碍于体面,并未出手阻止,于是也被排斥在人群外围。

“爱卿有何妙计?”

“谈不上是妙计,但是却对殿下生死攸关”,赵染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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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攸关?刘粲立刻被这种话语唬住了,脸不由得贴得更近了:“别卖关子了,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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