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受降(1/2)

见眼前突然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桓景也有些懵,但正好也没有和张平残军硬拼的意思,也就顺坡下驴:

“不要放箭!”他做了个手势,叫停了正准备向张平残军放箭的弩手,随后拔马转向郭诵:

“你既为荥阳太守之侄,可知前日在下曾与令叔修去书信?”

他仔细一想,估计还是李矩将这后生唤来的。当初既然给李矩写过书信求和,那么李矩自然应当有所回应。

“当然!”郭诵在马上微微欠身,声音还有些孩子气:“先前家叔就听闻桓内史在石勒南侵之时,是豫州的中流砥柱,自是仰望已久。

“数日之前,叔父阅读来信,没想到足下现在却在被自家人捅刀子,故急急命我前来解斗。我能理解内史的愤怒。但以大局为重,希望足下不要屠戮残兵,毕竟他们也都是晋室可以依仗的力量。”

桓景也不想再打这种烂仗,如果能够不发一箭就收降张平的部众,哪怕只是恢复战前的局势,各安疆界,那该有多好!但眼见张平的残军并没有投降的意思,他也只能非常无奈地摊手:

“既然是荥阳李矩的侄子,我方自当给个面子,只要张平能退去颖水,我也能将残军放还。但是现在这群人多为石勒旧卒出身,未必肯不经一战就投降啊。”

“这并非难事,以我叔父的声望,张平军将自解。”

郭诵骑马来到两军对峙处,面朝欲负隅顽抗的谢浮,振声说道:

“家叔不希望晋人自相残杀,请你们放下武器,离开陈郡地界。以家叔的声誉作保,桓内史不会乘势追杀。”

这孩子居然敢替自己做主,桓景不禁有些敬佩郭诵的胆识,这确实是他想说的话。

虽然名义上,张平这个先是自封、后来又被长安朝廷认可的豫州刺史比李矩这个荥阳太守官大一级。但中原之人皆知李矩威名,所以即使只是太守,凭借威望也能服众。何况长安朝廷授予李矩都督河南三郡诸军事,从兵力上看,实有司州刺史之实。

现在张平残军听闻荥阳李矩的大名,已经有些动摇,又见郭诵说得有理,正欲放下武器,但都被谢浮喝止住了。此人依旧不肯投降,咬着牙说:

“你家叔父先前许诺与我家刺史,还有陈留的陈午将军结盟。现在却背弃了盟约,帮桓景说话,让我们如何能相信你?”

“到底是谁先背弃盟约?”郭诵冷笑一声:“我叔父先前在许昌,与你家主子还有陈午三方盟誓,并非是结成攻守同盟,只是许诺如果胡虏来犯,当互相扶持。没想到你们”

见手下军士已经开始动摇,谢浮依然不死心,只见他用力将矛一挥,指向郭诵:

“好,就算你说得有道理,空口白牙,又怎么能相信你就是李矩的侄子郭诵。”

“叔父说得没错,你们果然不会轻易相信”,郭诵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你们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桓景只看到一件黑色的长条物体,看上去像是一只身形颀长的老虎——这是虎符。

底层士兵大多还在发愣,但谢浮早已识得此物,慌忙脱下头盔下拜。

郭诵响亮地说:“此是长安行台授予荥阳太守、安西将军、都督河南三郡诸军事李矩之虎符,见此虎符,如见天子!”

张平军士闻言,纷纷丢弃武器,伏下身子朝郭诵下拜。

虽然确实是庄严的景象,但桓景却暗自有些好笑:天子本人目前还在刘聪那里端茶倒水,但仅仅是天子的一个名义,却能让这些愚夫顶礼膜拜。

大义名分虽然看起来虚无缥缈,但在混乱的局势中,却是凝聚人心的力量。

郭诵策马昂首走过张平军阵,而桓景、桓宣则跟在身后,指挥新军部众收纳张平军队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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