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呆头鹅(1/2)

仗算是打赢了,但事情一件也没办完。

——这是第二天醒来,桓景舒展筋骨,望着窗外的大雨时,进入他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昨晚差点抓住石勒这事儿,今日想想还是有些遗憾。战场上的事情,本就难以预测,。但桓景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清呢:何况抓住石勒本来就不在他的目标之中,只要烧光楼船就算相当成功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非还是募人才和观虚实。

如果不算士人,人才倒是发现了不少,比如邓岳一行船工,但是天知道能不能把他们拉过来。而士人中的人才,诸如王导、周顗之类,本来就位高权重。算来算去,只有堂叔桓彝是肯定被忽悠去谯郡的。

至于观虚实,自己确实见到了王导和一众江东士人,也亲身参与了战斗,明白了江东势力是个什么战斗力。但想来想去总觉得缺点什么:他来寿春这几天,连琅琊王的面都还没有见过呢。

即使是走走过场,有些面上的事情该做也还是得做的,比如作为谯郡司马述职之类。但到目前为止,他连琅琊王的门都没有摸到。此前他也向司马睿写过信笺,但全部石沉大海。

这么一边瞎想着,一边梳洗完毕,他披上士人的长袍,正思考着下一步,突然院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随后是一阵敲门声。

“进来。”

“桓司马,抱歉,没注意到你没关门。”

桓景抬头望去,院门处站立着的是周顗。

“原来是伯仁”,和士人们相处几日,桓景已经学会了像士人那样用字称呼人来拉近距离,“今日有何指教?”

“你此行前来不是为了借兵么?之前五日一直在备战,想来没空,昨日战后我才向王府发函请求,没想到今日就回了。”

原来还会有人真把我借兵当回事,桓景对自己这个老祖宗一下好感倍增。不过仔细一想,他能注意到自己也是必然之事。

周顗从关中逃出,一路辗转流离,抵达寿春也不过是十日前的事情。同为南来的北人,肯定有一份同病相怜之情吧。

桓景道声谢,便顺手接来书函。

琅琊王的回复相当客气,也相当简约,夸赞了一番昨日火烧车船的功绩之后,便要桓景来府上一叙。

而另一封书函则附在琅琊王的书函后,里面详详细细地说明了觐见的礼仪要求。这种书函之前桓景在前往王导处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不过王导席上的名士们没人把这玩意当回事。

名士们一方面以门第自夸,所以需要这些形式来装点门楣,但另一方面,之前已经有竹林七贤的榜样,何况又正值乱世,于是实际操作中,大家又很自然地完全不拘礼数。

想来这封书函也不过是起如此,只是有些描述过分细致,语气也令人生烦。

比如进门鞠躬这个事情,本来简单地记一笔就行,这封书函里偏偏连神情也做出了限制,说什么要“如不容”,也就是说要表现得好像主人不让自己进入似的。桓景自嘲地笑了一声,琅琊王本来也没把自己当回事啊。

还有什么“立不中门,行不履阈”。不要站在门框中间处,也不要踩在门槛上。语气简直像小学老师在思想品德课上教小学生行为规范。

这让桓景忍不住看看到底是哪个迂夫子写的这玩意。于是他匆匆瞟了一眼落款,“从事中郎卞壸”。

便壶?桓景摇摇头,这名字也太不走心了,然后就把那份书简的细节抛在脑后。

在哂笑一番后,他整理行装,冒着大雨和周顗来到琅琊王门下等候。几乎是家仆一个往返的工夫,一个高瘦的年轻近侍就已迈着小碎步匆匆赶到,然后向两人一鞠躬。这近侍看相貌比桓景稍稍年长,言行举止都极为恭敬,除了面色铁青这一点之外,似乎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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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即使是琅琊王府上,也没必要那么顾忌礼法,桓景稍一回礼,正要抬脚向前进。突然那年轻近侍厉声呵斥,吓得桓景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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