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生的脸(1/2)

拂晓,天空微微发白,广袤的平原上突兀地伫立着一座碉堡。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守在碉堡朝西的塔楼上,焦虑地注视这道路的尽头。

此时妇人身后,一个年轻人正靠着墙,斜眼瞪着她。他身材高大,俊朗刚健的面目中带着一丝凶狠的意味。

他叫桓景。或者说,初来乍到的他刚接受自己叫“桓景”。

至于这个地方,自称“白云坞”。

这是第三天了,他心里暗忖。从昨天开始,他才暂时放弃了反抗或者逃跑的计划。这个地方有太多不寻常的地方,无论自己是被绑架了还是进了传销组织,他都得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首先,这个叫王雍容的女头目就不对头,非死磨硬泡地说自己是她儿子。他前天早上刚刚醒来的时候,当然抵死不肯做这个便宜儿子,结果被好一通训斥。

其次,碉堡里的人都穿汉服,说自己是晋人。难道这是穿越?作为一个理性的家伙,桓景一时不能接受。

带着这些疑虑,三天来,他一直在观察这个叫王雍容的妇人。除了偶尔来探望他这个“儿子”之外,她一直在塔楼上不知道等些什么。

这塔楼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说,她在等着什么重要人物。不管塔楼上有什么,一定和自己被困此处脱不开干系。

现在他已经呆立了大约半个时辰,没有看出任何门道,心中郁闷至极:要么自己是个傻子,要么这个叫王雍容的女头目是个疯子。

正当他准备下楼的时候——

寂静的原野上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

转头望去,道路尽头出现了一匹白马,马上是一个高大的少年,那少年背后插着一只箭,盔甲残破不堪,身上脸上满是泥泞与血污,看不清面目。

马驮着少年,似乎径往坞堡正门而来。少年好像在用着最后的力气低声咕哝些什么。

“又是来投奔的败兵,除了败兵就不能有些好消息吗?”,王雍容终于说话了,虽然只是自言自语,显得心烦意乱。

桓景感到奇怪。“败兵?”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词。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等待的东西?

女头目完全没有搭理桓景的问话,好像见怪不怪了,自顾自地走下塔楼,打开碉堡大门。

桓景也下了楼,躲在大门后侧,他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门前,白马停了步子。马上的少年气力不支,翻身滚下马来,爬向王雍容,她赶忙扶起少年。那少年一触到她的手,却大哭起来——

“娘!”

桓景心里暗自奇怪,那女头目之前也喊我作儿子,现在这个人难道算是我兄弟?他继续待在大门后向外窥探。

只见王雍容轻轻拭去少年脸上的泥土,身子却好像僵住了。

“宣儿,你爹呢?你爹呢!”她瞪大了眼睛,惊惧地望着这少年。

“爹...爹不在了,十四万大军,全死了”,那少年涕泗横流,哀痛得甚至握不住他母亲的手,“全死了,咳,咳咳...”

爹?十四万大军?桓景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不会是演戏吧。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宣儿”脸上的尘土和肩上那支箭,都真实得令人感到害怕。

“宣儿,你慢点说。”王雍容将少年怀抱起来,面容格外悲戚。

那少年伸手向怀中,取出一个小物件,递给她。

“爹...临终前,要我交给你。爹...爹我已经埋了。”他说完这些,仿佛是累了,就闭上眼不再说话。

桓景在门后伸长了脖子,目光落在王雍容手中的遗物上——那是一个玉佩。恍惚间,他觉得玉佩有些像从前在博物馆见过的汉代文物。

不,这可不像是在演戏,一个声音在桓景心底响起。

弓箭、盔甲、骏马、玉佩,还有空气中鲜血的气味,这些都不太像是假的。而眼前少年和母亲的情感又是那样真切。即使这些都是演技,也不可能有这么敬业的群演,甘愿自己被射一箭。

之前两天他也怀疑过有穿越的可能:首先,自己模样变了,从中等身材的程序员,变成了一个高大俊朗但面目凶恶的健壮男子。其次,这群人的口音像是南方偏僻地方的方言,但自己居然能听懂,还能无障碍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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