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生命赞歌(2/2)
哪里有缝隙,哪里在动着,它们就会被水流带到,被风携带着一起冒险。
它们的生命也很短,好在成长繁衍所需的时间更短。
大多数的它们,实际上都选择了条错误的路。
但其实也不重要,因为无论正确还是错误,它们的大多数结局是死在路上。
就这样一种类似自然代谢的生命反应,在宇宙墙里广泛的发生着。
宇宙墙自然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生命的时代。
就这样整个宇宙墙都变成一个巨大的培养皿,并且这个培养皿充满了前代文明所遗留的进化模版。
虽然大多数的进化模板被错误的方式使用,但是在庞大的基数下,总有一些生命误打误撞的按照正确的方式使用了进化模版。
文明其实还是一种很快的速度在复苏着。
......
7是神的数字。
7的定义阐述有太多解法,或许都对,或许都错。
宇宙墙内也有一套与7相关的谜题。
谜题是数字7,谜底是什么?
奴隶7号。
神灵7号。
已知的第七次宇宙墙重启。
七纪宫。
阿努其实还有一个自己的小秘密,他没有和任何一个梦都人讲过。
即使他分享了他最大秘密,他的自我,他的故乡稀城,他还是选择隐瞒了这个秘密。
因为当他知道这一个秘密时,曾生出一种莫大的绝望。
绝望到甚至差点让他的自我崩解,集合离散。
他不想让这个秘密,摧毁当时梦都乃至神灵的信心。
这个秘密藏在史官文明的第一纪宫,这个秘密也解释了史官的来源。
......
随风漂流的佛系生命单位们,一点不用为自己的明天而担心。
这里的土地前所未有的肥沃,只要张开嘴就饿不死。但是它们经常被蠢死,基本没有记忆与分析单元的它们。
经常明明感知到了前面的同伴掉到了一片熔岩中,然后它们什么都不会改变,继续保持队列有序跳入熔岩。
但是这也不怪它们,它们的确还没有进化到脑子这一步,更不要提经验、智慧、趋利避害等这种高级词汇了。
以它们原本的速度进化到带脑子,可能这轮大年都要再次入冬了。
它们不会去找机会,机会却找到了它们。
没办法,它们太多了。
这是一颗庞大的星球,黢黑的大地上布满了裂纹。
现有的温度还无法让底层的冰融化,让水流重新浸润土地。
但此时也到了某种界限了,有些内部压强较大的裂缝,已经提前开始喷射内部的物质。
这些物质中什么乱七八糟的元素都有,既有融化的水、金属单质、还有一些幸运的生命单位。
当然也是不幸的,大多的生命单位,又因为各自意外提前死亡。
只有一些成功在地面上安全着陆。
这个过程就像是一名顽童,拿着彩色墨水到喷洒一样。
黑色的星球上,还有三处特别的地方。
是三颗与星球紧挨着的卫星,是物理意义紧挨着,彼此甚至有些部分是相连的。
看起来就像是星球的耳朵一样。
泼洒的彩色墨水不可避免喷到了卫星的上面。
然后这些彩色墨水就消失了,它们被卫星吸收了。
它们的命运从这一刻改变,关于进化的promax至臻高速弹射跑道在它们面前呈现。
卫星的构成与主星不同。
卫星的中间有一道道放射性的弦构成。
生命从卫星的最外层开始起跑。
经过中间放射弦的不断加速,这个过程中它们的生命形式不断跃迁,同时海量的信息共振中它们形成了一种生态群式生命体。它们的生命形式中,单个的个体依然没有脑子,但一群时它们之间的信息素交流,会迅速升级成一种高级智慧网络。
它们用几个瞬间,走完了生命的萌芽到文明整个的过程。
形成智慧的一刻,成为文明的一个瞬间。
它们已经找到了贯彻整个大年的文明任务,它们在卫星内的核心上建立一座座会飞的塔。
它们用飞塔扩展了行动的边界,整个主星的生命单位都像是被三颗卫星虹吸一般,全部富集在卫星的周边。
它们的新文明形态,以一种夸张的速度膨胀着。
而当这里所有的生命单位,都蜕变成它们的模样时。
卫星也被完全解体了。
随后整个星球也变成了它们的工地,一点点地被蛀出无数的可以塞入卫星的空洞。
慢慢地星球的形状消失了。
星球的周边开始出现新的卫星,然后是卫星群。
最后星球也消失了,留在原地的一座宫殿群。
而它们,就是第七代史官文明。
而它们,也是曾经的蚁群。
......
第一纪宫。
阿努所看到的内容,与林薇、泽龙义没有区别。
有区别的是,这些字是他自己写的,用的是稀城的文字,甚至有群岛的文字。
这意味着,在有记载第一次大年中,他已经在这片宇宙墙里了。
他来这里的时间,比他想象的早。
甚至可能是最早的。
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六次大年,甚至可能不止。
只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里面没有时间悖论,他切实的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逝,经历了这片宇宙墙的完整光阴。
首先他的确不是人,活着这么久,实在是太超限了。
只是这段历史是虚无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其他文明。
或许遗忘是种保护,或许单纯是时间太长他不可能记得,总之,这段历史消失的非常彻底。
史官文明,已经是记录历史最全的文明了。
除此之外,不可能找到相应的痕迹,文明的每一次诞生都会很大程度上的改变宇宙墙。
而他在宇宙墙里留下,最大痕迹就是史官文明本身。
某种意义上,史官文明是他的子系文明,广义上,甚至或许仍然可以算是是他的一部分子集。
鲸落而万物生。
.....
力量的本质是影响,影响的最重要呈现结果是改变、或不变。
一直以来,除了宇宙钟摆计划外,他从未在宇宙墙内,产生过广泛的影响。
神性优先于人性,既然是他,总是有缘故的。
原来他的神性,一直作用在了蚁群的上面。
只有他的蚁群,会在经历寒冬后还能重新复苏,成为新生命的直接载体。
在这片宇宙墙里,最具长远的影响的人物,永远不是当下大年的他。而总会是上一次大年中的他,唯一能够将影响力贯穿数个大年的神灵,才是真正的力量之神。
因为昏睡撞向神性的奴奇,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反而是一种人性的常态回归。
第一纪、第二纪......亦或是之前的力量之神,一直都是他。
从未变过。
他最后也不知道,之前的他做过什么,是尝试过拯救,还是毁灭的推手。
不知道是保护,现在他知道了就该绝望了。
好在绝望后的他,重新找到了一个足以骗过他自己的答案。
宇宙钟摆,并找到了唯一可能是离开的路。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两者都没有。
但是他没有选择。
每一代史官都是不知道自己的来源的,因为关于它们诞生的真相,在无人记载的寒冬窗口期。
所以讽刺的是,史官记载了一堆其他文明生日的历史里,唯独缺少了自己的生日。
其实这一点不重要,知道与否不会改变什么。
历史总是缺胳膊少腿的,这是常态。
关于阿努与史官的片段,是宇宙墙较早的大年真正历史中,所残留的最后遗珠。
这也是最后的真相。
......
这片宇宙墙的主旋律,从来不是毁灭,也不是战争。
这些灾祸的外显,不过是这道终极声音的片面影响,本质上它没有自我的属性。
重点是听者的定义,或是它带来的影响。
此时,这道主旋律开始展露自己另外一面。
文明对于同样一道声音的阐述开始转变,它不再是穷凶极恶的盗匪,也不是一位陌生人。
而是变成传播福祉、传播生命的歌,一首生命的赞歌。
同时,从更长的时间尺度上,更广阔的空间尺度上。
自者、他者、内审、外观、心念、旧梦、残痕、死亡、新生......
神、人、兽、奴、信者、恨者......
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故事。
所有的文明。
所有的波。
...
都是同一道声音。
一道包含着所有的、相关可能性的声音。
这道墙里的声音。
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