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的名字是查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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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查理。”
“我的爸爸是中国人,查氏技术集团的董事长。我妈妈是美国人,我有和她一样的金发和蓝色眼睛。”
“我住在曼哈顿上东区的房子里,屋顶是浅浅的蓝色,和天空一样。有只大乌鸦每天都会飞到我的窗前找食,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我是地球人,我属于地球,我属于人类社会。我是查理,我是我自己,我还不能绝望,我还不能绝望,我还有我唯一的朋友......”
“......”
瑞文点了点头,安静地聆听着这段每天都要被重复不下十遍的自白。
这段话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意义,只是一种相互间的提醒,一种提醒对方不要在日复一日的单调间迷失自我的精神复健。
查理再也没提过逃跑的事情。在意识到这个地方不是地球,外面的世界不是纽约,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处人类文明聚居地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
“瑞文,我想去那一边走走,可以吗?”
重复完毫无意义的低语后,灿烂的笑容重新回到了查理脸上。
“嗯,没问题。”
瑞文微微点头,直接通过丝线进入了梦境世界,如今,这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的工夫。
至于事后该如何收拾残局,那是院长他们要考虑的事情,和他自己无关。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绿树青葱的校园长廊边上,手边堆着一摞参考书,咖啡罐和一只三明治。足球学会的成员正在远处的绿茵上追逐。
他二十一岁了,妹妹刚和他升上同一所大学,这是他们开始共同校园生活的第二个月。他住家里,妹妹住公寓。
梦境世界中的“自己”酷爱文学和历史,这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如今的自己对任何事情都谈不上兴趣,对方的喜好,完全不在他需要关注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
瑞文从参考书和大部头下方抽出一本笔记,无语地看着上面狗啃似的汉字。
“这要是去学医,肯定是旷世奇才......”
又翻一页,一枚粉红色的爱心书签掉了下来。
这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上一次还没有。社团宣传日送的赠品?还是妹妹塞的?
总之,不论和自己还是“自己”的品味都严重不符。
瑞文有一丝怀疑,“自己”会不会在什么地方交了个女朋友,主要是瑞雪这些天老是调侃这件事,说他再单个十年就会变成魔法师云云。
“没有女朋友,男朋友也可以啊!咱们家风气很开放的,都已经21世纪了!”
这是妹妹的原话。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打算趁下午没课去别的地方溜达一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叔叔在他参加高考前后离开了花都,说是要去看顾新华尔街那边的生意,顺便给兄妹俩多点个人空间。
此外,兴许是注意到了自己的怀疑,自那之后,他们就再没对瑞雪动过手脚。
最好永远别回来,瑞文暗忖道。
随后,他注意到了墙面上张贴的大幅禁毒海报。
“警惕新型毒品......应该是类似‘邮票’或‘太空油’之类的东西吧。”
瑞雪这些天曾经沉重地向他讲述过两位高中朋友嗑药过量送院不治的噩耗,并且再三提醒自己绝对不要碰相关的东西。
“哥,我知道学业辛苦,但再怎么说,也不准摄入比咖啡更加强烈的兴奋剂!”
隔三差五在自己耳边念叨一句的她在自己包里装满了红牛,打算从大一开始就埋头苦读,为平均分作铺垫。
“瑞哥!”
有个比他大一岁的中学学长在他穿过大学广场时叫住了他,塞给他一张彩色传单。
“有兴趣加入我们桌游社吗?”
“......”
瑞文低头看向手中的彩印单张,花里胡哨的背景上,一组铅灰色的骰子显得尤为突出。
四面骰,八面骰,十面骰,二十面骰。
“我考虑一下。”他在脑海中快速思索了一下应该用怎样的笑容应对。
“社团招募周应该还有几天才对吧?”
“对啊,想好随时来,我感觉你的精神分裂症状说不定很适合桌上角色扮演。”
他中学时期的朋友大都注意到了自己这种疑似“精神分裂”的小毛病,但大部分把这归咎为中二病作祟。
“嗯。”瑞文简短地应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校门。他对桌游社没有丝毫兴趣,毕竟那本就是以快乐为目的的同好组织。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感受不到快乐,以及其他任何情绪,这种东西纯属白白消耗时间。
乘坐电车回到花园区,途经体育馆和图书馆,从开满牵牛花的中心公园穿过,阳光遍洒全身。
“查理,这地方和你印象中的‘地球’有什么不同吗?”
瑞文在路边低头刷了会手机,向丝线的另一头询问道。
“乍一看,的确很像。”查理回应道:
“不过,仔细去看,还是能发现不少破绽。”
“比如呢?”
“比如白天和夜晚的时间总是恒定的。”对方回答道:
“在地球,昼夜的长短会随着公转改变,但这里显然没有这种现象。还有,上次你去海边,我也没看见潮起潮落,说明这个地方不受月球引力影响。”
“月球引力......”
瑞文从没听过这样的词汇,它在现实世界的书籍中不存在,梦境世界里也查不到。
“还有......”查理在意识的另一边补充道: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有意识地限制科技的发展。没有飞机,也没有卫星电站,但是却有智能手机和无线网络......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存在底层上的漏洞。”
溜达着,瑞文来到了夜市街口,一家新开的,名叫“煮卖茶坊”的居酒屋。年迈的店长得就像一只和蔼的老猫,正在还没开业的店门前乐呵地悬挂装饰。
三面分别写着“居”,“酒”,“屋”的小蓝旗被挂上了门框,武士“古”和武士“至”的梁子就此结下,在微风中,尸堆下,开始了永不休止的决斗。
砰!
有个身穿白卫衣的男人从他身边一撞,擦着他的肩膀跑了过去。
“抱歉啦!”
那人在跑出好几步后才想起说声道歉,但步子没停,对方压根就没听到。
那是刚被调到花都虚拟安保部门,但第一天执勤就快要迟到的卫斯理。
“不好意思,能问个路吗?”
走了几步,瑞文被另一个人给叫住了。这是一个马来人种特征明显的中年男人,中文有些破烂,显然不是母语。
“当然。”瑞文点了点头。
“你是外地人?”
这些年的频繁造访让他几乎对附近的每一条街道都烂熟于心,几乎相当于大半个本地人。
“对。我在邻市工作,打算来这看看熟人,但是迷路了,车上的GPS导航有些秀逗,你知道花园南部三街怎么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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